如果说巴扎伦没有来送艾野,那是绝对假的。
坐在一辆运送矿铁的马车上,艾野看着巴扎伦写在卷轴上给他的忠告,让他觉得是如此的温暖和和感动。他觉得,巴扎伦就像一个严肃却饱含疼爱的父亲。
巴扎伦给艾野的忠告很多,其中艾野最在意的一点是,巴扎伦讲述到他的武技问题。
巴扎伦说到,艾野的武技很奇特,不是魔法也不是斗技,像这样的武技,若是在教廷人员较多的地方使出来,很容易被教廷的传教士察觉。这样他们会以为艾野是暗黑异端,会对艾野进行逮捕甚至杀死。
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巴扎伦可以说是倾尽全身之力——他把兽王拳的修炼卷轴给了艾野。他讲述到,艾野的武技跟兽王拳似乎有几分相似。修炼兽王拳不需要魔法,即使是斗气,也只是需要一点点。它需要的更多是人体力量的内劲。
内劲,也可以理解为一股本能的力量,如同野兽一般霸道的力量。兽王拳是靠这种力量发出来的。
巴扎伦觉得,艾野应该可以修炼兽王拳。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用兽王拳作掩饰,以此暗中修炼他那不用魔力和斗气的奇特武技。
巴扎伦把兽王拳修炼卷轴给了艾野,艾野为此除了感激和感动外,有的就是更大和更强的决心:一定不会辜负巴扎伦的期待,把生命泉水带回来救活伊妮。
除了给艾野兽王拳修炼卷轴外,巴扎伦还为他准备了不少二级和三级的魔核。艾野不需要靠魔核吸取魔力,那么魔核对他而言最大的用处便是兑换金钱。
正是因为有着足够的魔核,艾野在离开古墓森林来到人类小城后,才能有足够的金钱坐上前往教廷东部联盟王城——诺安城的一辆商队矿车上。
艾野的目的地很明确,诺安城。
诺安城是神圣教廷划分的五块区域中的东部区域,也就是东部联盟的王城。它是欧伽大陆东部的中心,人口在东部各城中最为众多,商业最为繁华。同时它也是东部教廷的中心,东部教廷的上级教皇就是在它里面处理要事。
艾野前往诺安城的目的很明确:加入教廷,然后想办法取得上级教皇手中开启遗迹森林法门的钥匙,最后寻找生命泉水。
森林女巫告诉过艾野,欧伽大陆仅有的四大遗迹森林各自分布在东西南北四联盟区域中。东部联盟区域下的遗迹森林是青苍之森,至于青苍之森的真正模样是怎么样的,很少有人知道。毕竟遗迹森林是神明遗留下的古文明,只有教廷中地位极高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艾野原本在的是古墓森林,古墓森林本就是东部联盟的领地范围,所以他前往的是东部的诺安城。
对于青苍之森内是否有生命泉水,森林女巫并不能确定。她只知道,生命泉水只有遗迹森林内有。而遗迹森林有四个,东部的青苍之森,西部的暗渊之森,南部的末日之森,北部的湛蓝之森。如果东部的青苍之森内没有生命泉水的话,那么艾野只能到另外的三个遗迹森林寻找。
驾驶矿车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汉,通过和他交谈,艾野知道他叫蒙多。蒙多已经年过半百,随同的商队的人都叫他老蒙多,艾野觉得他和善,呼他蒙多大叔。
也许是出身底层,老蒙多并没有什么脾气,有点儿怕事,对自家人的时候,他倒不那么拘谨,对陌生人,他便显得很拘谨,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尊贵的人。
艾野自然不是什么尊贵的人,因为他穿得很普通,暗蓝色的旧式衣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朴实农民。老蒙多也是出身底层人家,见艾野如此,他有种同类的感觉,所以对艾野的态度很好。
矿车商队是从边境的矿区运送矿铁到诺安城,给诺安城的铁匠铺补给矿铁的。跑一趟下来,每个商队的成员大约能获得五十个金币左右。五十个金币对于老蒙多这样的底层人物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所以即使很累、很苦,老蒙多都愿意做。养家糊口的事情,可全都是落在他身上。
坐在矿车边上,看着老蒙多驱赶几匹大马的样子,还有他那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艾野觉得这样的身影很熟悉。原先的现代世界里,像老蒙多这样为生计而奔跑在外头的人很多。这时候的艾野才发现,他已然成了一个远离家乡的人。
征途还没有结束,就已经思念起家乡来。艾野的心中,莫名地感伤起来。
“艾野,你怎么穿那么少?不怕冻坏了么?来,蒙多大叔这里有一件……”
“不用了,蒙多大叔,我年轻呢,抵抗力好。”
艾野坐在矿车的前头,老蒙多见他衣服穿得少,想给他一件衣服御寒,但是艾野没有接受。其实他也不用接受,他修炼着内力,施展内力可以起到御寒的作用。
对于这一点,老蒙多常常好奇,他同艾野一起赶车已经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看到艾野平常除了吃点东西外,很少说话,都是一旁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不管矿车有多么颠簸,他总是不为所动。
虽然不知道艾野在做什么,但是老蒙多总觉得他有几分阴郁,沉默、发呆、感伤。老蒙多是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人,看到艾野这样,他猜测艾野可能是因为家中贫苦才不得不离开家乡,外出赚钱的,便说道:“艾野,你不要想那么多,你还年轻,在诺安城,还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
艾野感谢老蒙多的关心,浅笑一下,说道:“谢谢蒙多大叔的关心。”
这会艾野刚好修炼内力完毕,便想和老蒙多说说话,于是他问老蒙多道:“蒙多大叔,之前听你说过,商队到达诺安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了诺安城后交了货你的任务便算完成了。那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你做些什么呢?是继续留在诺安城还是回家去?”
“哪能回家呢!”老蒙多笑了笑,说道:“等我们到达诺安城的时候,这个冬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面,因为是冬天,天气冷,诺安城里面的很多铁铺都会缺少工人,那我正好可以去打一份工。”
“你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没有多少个人愿意做这种活儿,铁铺的老板为了找到工人,便会加大工钱,那工钱几乎是平常的两倍!你说,这么好的机会我能不抓住吗?”
“等冬天一过,天气回暖了,我便回家一趟,把赚取的金币带回家给老婆和孩子。接着,便又是一年外出的繁忙了。”
艾野听着老蒙多的话,心里一怔。老蒙多这样的生活,跟现代世界里很多的农民工生活是一样的。这让艾野觉得,他的生活,越来越逼近了过去的上班形式。总觉得,这有点儿感伤。
“艾野,你去诺安城为的什么呢?”老蒙多说完,问了艾野。
“我?”艾野一愣,然后牵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打算加入教廷。”
“加入教廷?”老蒙多很诧异,随而摇摇头,说道:“那可不容易,看你样子,好像不会什么魔法或者斗技,想要加入教廷,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艾野好奇道。
“哪有为什么!”老蒙多觉得艾野有点理想过头了,说道:“在诺安城,是贵族们的天地,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你只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下人。再说,想要加入教廷的人,何止你一个。你没有实力,竞争不了,就更加别想加入教廷了。”
艾野听了,苦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么辛苦。但是为了救活伊妮,无论是怎么样的苦他都愿意承受。
伊妮发生了那样的事,已经让艾野改变了很多。
“看情况吧,我总觉得,办法还是会有的。”艾野乐观地自我安慰一下。
“是有啊!不过就怕你做不到。”老蒙多挺欣赏艾野的,总想帮他一把。
“嗯?”艾野一下子好奇了。
“那就是去斗技场比试!”老蒙多回答艾野,“你不知道,很多贵族,偶尔还会有一些教廷的人会去斗技场看比赛。其中有一些人能力比较出众的,会被一些贵族或者教廷的人看中,然后他们便会买下这个人。这样的话,这个人就有可能靠着贵族或者教廷的势力往上爬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要想。”老蒙多解释完马上劝艾野道。
“为什么?”艾野还是疑惑,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还用问为什么吗?”老蒙多一叹气,说道:“在斗技场比赛的人,都是没有了人身自由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他们是奴隶,没有一点的权利!就算他们被贵族或教廷的人看中了,也还是奴隶。奴隶这一个称呼,会影响他的一生!”
艾野听到老蒙多这样解释,心里一沉,眼里掠过一丝决然。很多事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一切还是等到了诺安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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