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几株梨树,此时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庭院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缕缕琴音悠扬而出,洒脱无拘,为本已清幽秀丽的惜苑平添一丝雅意悠然,额际皎如雪玉,午后阳光透过一层层梨花打在正在抚琴的纤白无瑕的玉手之上,偶尔几片花瓣随风而逝,有些飘落在女子乌黑发亮的发丝上,有些则轻轻落于琴上,有些则慢慢飘落在柳树倒影下的湖水之上,惊动了在湖中小憩的池鱼,轻绽起一片片涟漪。
“小姐,这首《溪华月》的下阕很好听呢!好像历经艰辛,繁华过后的恍悟!”素昕不由望着她家小姐一副陶醉的样子,心想小姐的琴音太美妙了,不由觉得自己十分庆幸!
“不料素昕竟有此慧根!”雨惜不由赏识地看着她家丫鬟,知她者莫若素昕一人。
“是吗?小姐!奴婢说对了是吗?”素昕一副兴奋的样子:“小姐最好了!”
“对之七八分,此曲不可断章取义,《溪华月》的上下阕必为一体,意境才可达到统一,这下阕尚有几处不能很好地与上阕融合,好似缺少了点什么?”雨惜一时竟想不出,两种不同的意境,如何能完美地融合在一处,完整地在琴音中流露出来,不由望着远处的清幽竹林,陷入了沉思……
“小姐,这上阕是‘清溪月华淡如雪,浮云流水空似镜!’下阕应是?”素昕不由十分好奇,毕竟小姐作的曲子都是极美的,别人能听其一曲已是千金难求了,自己却能随时候在一旁欣赏,不由颇感十分幸福!
“素昕,你提醒我了,下阕或许没错,应是上阕出问题了!”雨惜不由绽放出最晃人心神的笑容,一时间庭院万物失色,唯有那白衣女子的容颜灿若星华。
此时,南宫羽汐与南宫羽晨刚破除了竹林所设的精妙阵法,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对面则是杂草丛生,一处断崖深谷,了无人烟,且河流不知深浅,无处可走,应该就是这处竹林的终点了吧!
“看来七皇弟可是白费一番心血了!”南宫羽晨不由十分敬佩这位七皇弟的经世之才,刚才破除阵法时所展现出来的机关阵法的见解之深,破解之巧妙心思都让他心悦折服。
“皇兄见笑了!此阵虽精妙绝伦,却不会害人性命,设阵者只是想阻挡乱闯之人,况且有此体会,方能悟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南宫羽汐不由望着对面的杂草断崖一脸颇有深意的笑容。
“七皇弟似乎并不失望,莫非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南宫羽晨看着南宫羽汐一脸万事在握的样子,不由一阵好奇。
“设此阵法的人是个妙人呢!对方这么费尽心机,我倒想见他一见!”除却沐离落尘,他好像还没对其他人如此感兴趣。之后只见南宫羽汐挪动了竹林的几根竹子,竹叶飞速旋转,两人颇具默契,借力竹叶搭成的竹桥一跃而过,两人轻功皆妙,不一瞬两人均轻轻落在河对面的杂草丛中。此时,眼前画面一转,原来河流对面并非是杂草断崖,而是另一片葱郁的竹林,南宫羽晨不由十分惊异,而南宫羽汐则是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
“七皇弟是怎么看出来河流对面是一幅幻象?”南宫羽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虚则为实,实则为虚,虚实结合,不可不信!此处河流应是为了迷惑他人,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还阻挡了欲过河之人,只因此河较宽,只怕轻功绝顶之人也不能只凭武功轻易渡河,必然需要有事物借力,而河流深浅不明,无所依凭,故而设阵之人想到借竹叶设阵,两两相呼应,成竹桥而破幻境,阵中有阵。”南宫羽汐看着眼前的河流突然十分欣赏设阵之人,一股如遇知音的相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莫非我们其实一直身处阵中而不自知,而七皇弟刚才所破之阵只是阵中之阵!”南宫羽晨虽对阵法没有过多的研究,但在南宫羽汐破解阵法的过程中也懂得设阵之人定非凡人。
“皇兄说的没错,若我所料不错,眼前竹林定还有一处阵中之阵!”南宫羽汐十分笃定,同时对于竹林深处之人更感兴趣了!
“琴声,应是琴声无疑!”南宫羽晨虽模糊中听得几缕不甚清晰的声音,但他断定应是有人在弹琴无疑!这会不仅南宫羽汐欲急切见那人一面,南宫羽晨亦有一股冲动想与之结交,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此人的琴艺应同样精妙绝伦。
随着两人的不断靠近,琴音亦逐渐清晰,南宫羽晨细听之下不由惊为天人,不可置信,轻轻低语:“竟是《溪华月》!”莫非弹琴之人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洛雨湘,可仔细一听却又不像,此人的琴艺比素手湘琴更为高超,所奏之曲竟不似是俗世之音,莫非是作曲之人,一想到这南宫羽晨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二皇兄,你说此曲是《溪华月》?”见南宫羽晨的样子已然默认,南宫羽汐不由一脸深思。
“二皇兄,你说弹曲之人和设阵之人是否为同一人?”南宫羽汐眼里精光一闪,嘴角微翘,似是一副十分肯定的样子。
南宫羽晨似是十分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觉得这个猜测十分之有道理,或许世间真有一些让人不得不钦佩的妙人。紧接着两人由着琴音相引,踏入这让他们探寻已久的神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