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连漪夏就感伤了起来,眼眶里隐约可见水光,离母亲去世也已经有一小段日子了,可是回忆却还是那么鲜明,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她高一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一开始只是低烧,神经大条的连漪夏并没有感到不适,照常上学放学,直到病情加重,从课堂上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是着急的不行,还不停的给连漪夏妈妈打电话的女老师,可电话里只有一道机械的女声不停的重复。
连漪夏看她打了一遍又一遍,仍不肯放弃,最终好心的告诉她。
“乐老师,我妈妈在国外,她今天有一场重要的翻译,她是不会接您的电话的”
因为她在昨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妈妈还略不放心,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说“夏夏,妈妈明天要去国外进行一场翻译,如果妈妈成功,那么之后咱们家的生活水平就会大大的提高,所以妈妈那天可能不能给你打任何电话来让我知道夏夏在干什么,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了,所以妈妈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是啊!妈妈最爱的就是她了,她可是用全部生命来爱她的。所以当第二天妈妈回国知道后,她恨不得给自己扇上几个耳刮子,来弥补对连漪夏生病时没人在身边的愧疚。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是排在第一位,上班快要迟到了,却依旧坚持开车先送她去学校,尽管开车时速从不超过一百。其结果导致,她上班迟到,然后身为领导的她被上级指责,这些她却从不告诉连漪夏。
想到这些,湿润的眼角险些掉下眼泪,她慌乱的快速用袖子擦掉,以免被人看见。
回忆总是甜蜜参杂苦涩,却又让人甘之如饴,自甘堕落。
她何尝不就是这样呢?
站在走廊里,看着渐渐稀少的人影,她反而不着急离开,周遭的说话声鞋底摩擦声慢慢偏离了轨道,向同一个出入口进去。不一会,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遍地静寂无声。
为什么每一次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真的不想成为那个被剩下的,可是她有选择吗?也许曾经没有,但是对于未来,她非常肯定,她要离开连家,离开本不属于她的地方,现在的她总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好像那个家里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的亲人,即使父亲告诉她,他是父亲的女儿。
一开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逃脱连家的想法,可是现实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没有社会经验,离开了连家,就等于房屋没有了顶梁柱,会毁掉好不容易积累的一切。
最终是,她被迫选择留在连家。
等羽翼有了足够飞翔远方的力量,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突然走廊里冒出了女生软萌的笑声,倏的,脑海里盘算的计划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