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徐叶假装专心开车,顾晓纯假装专心听评书,两人都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顾晓纯还没等下车,就听到了孙阿姨的哭声。顾晓纯一瘸一拐的走进去一看,原来是对方家属闹上门了。几个彪形大汉,满面狰狞的把孙阿姨围在中间,孙阿姨则拿出了妇女专用招数,躺在地上打着滚哭。顾晓纯见状,赶忙给徐叶使眼色,让徐叶先去安抚对方家属。她则一瘸一拐的把孙阿姨扶到了屋里。“嫂子,你别哭了。不说抢救过来了么?对方家里怎么又闹上门了?”顾晓纯扶着孙阿姨躺下之后,就拉住一旁哭哭啼啼的小刚嫂问道。“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大夫说,要截肢,听说要把左脚的前脚掌都截掉。对方家里说,要打断你小刚哥一条腿,赔给他啊。”“嫂子,你别着急。我看他们不外乎就是想多要点钱。我带律师过来了,让他先谈着。嫂子,你先去洗把脸吧。”顾晓纯安慰完了小刚嫂,徐叶就推门进来了。“谈的怎么样?”顾晓纯问道。“对方家里的意思是,只要给够钱,这件事情就算了。价钱还没最后谈妥,我让他们明天再来。”“你估计他们能要多少?”“对方少了半个脚掌,算是失去劳动能力了。想要小刚哥快点出来,少受点罪的话,起码得给十几万。”徐叶刚说完,躺在床上的孙阿姨,又哭开了。“阿姨,你别着急,小心哭坏了身子。钱的问题不用你担心!”顾晓纯的话,让孙阿姨稍稍平静了一点。“刚才在外面,我看对方家里好像意见也不太一致,他老婆和他父母关系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你先给我拿一万块现金,我去找他老婆谈谈,看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也行。那你早点回来,谈妥了咱们好去看守所看看小刚哥。”徐叶走后,小刚嫂强撑着做了饭。吃完之后,三个女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干等,都提不起力气说话。没多一会儿,三个人就开始打瞌睡。天都黑透了之后,徐叶才回来。看样子是谈的不错,还被对方留下喝了酒。徐叶一天没吃东西,又开了半天车,加上和对方家里喝酒扯皮的,体力明显不支。只说了几句话,安慰了孙阿姨和小刚嫂一下,就去睡了。顾晓纯由于刚眯了一觉,躺在床上翻了好半天也没睡着。她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想着小时候孙阿姨给她讲的鬼故事,不禁尿意上涌。无奈,只能穿起衣服,出门上厕所。小时候,每个假期顾晓纯都会来孙阿姨家住几天,那时候孙阿姨家里就是她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她不用面对沈丹萍的责难,不用面对父亲左右为难的目光,更不用去想那个不爱她的妈妈。在这儿,顾晓纯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吃完饭后,和孙阿姨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听孙阿姨讲那些家长里短的故事。那些故事,是她学着长大,独立战斗的第一课。院子里的梅花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孙阿姨说,从她住到这个院子里,梅花树就在。每年冬天开花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冷冷的香香的。顾晓纯数着树上的梅花,心里犯起愁来。她的私房钱虽然不少,可以一下子动十几万,还是会惊动家里。到时候沈丹萍少不得用这件事做文章,看来这个年全家又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了。顾晓纯哀声叹气的伸出爪子挠树皮,想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焦躁。蛋黄每次和顾晓纯吵架之后,都回一个人走到墙角,一边委屈的喵喵叫,一边伸出爪子挠墙,直挠到顾晓纯主动道歉为止。久而久之,顾晓纯每次觉得心烦和委屈的时候,也喜欢不自觉的挠点东西。别说,这树挠起来的感觉还真与众不同。这树皮怎么有点皮肤的感觉?顾晓纯不禁抬头一看,刚才挠的不是梅树,而是孙阿姨。孙阿姨直愣愣的站在梅树前,满身都是抓痕,鲜血淋漓。可孙阿姨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既不喊叫,也不躲避。顾晓纯被吓得,倒了一口气,惊恐的向后退去。她刚退了几步,就一脚踩到院子里的一个已经冻住的小池塘上。小池塘被她这么一踩,突然开化了,满池塘的鱼都长出了猪头、驴蹄,拼了命的往外爬。牛棚里的牛也突然长出了一口獠牙,挣开绳子,冲到池塘边,撕咬猪脸鱼。没多一会儿,满池塘的鱼都被咬断了咽喉,池塘里的水被染成了血红色。血水像喷泉一样,一股一股的往顾晓纯身上喷。顾晓纯抬起满是鲜血的双手用力揉眼睛,可她不论怎么揉,眼前都是一片血红。顾晓纯想跑回房间,可双腿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都不能动。想尖叫,嗓子里却灌满了风,一个音都发不出来。顾晓纯只觉得自己,不论怎么用力都吸不进一口气。嘴里,鼻子里都被看不见的东西塞满了,吐不出,也咽不下。这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眼前的景物开始抽象画,肺子也疼得要命。就在她感觉自己就要这么一口气没上来,窒息而死的时候,有人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一下虽然痛的要命,可窒息,鲜血,僵硬一下子都不见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徐叶的声音,顾晓纯松了一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又有幻觉了。”顾晓纯趴在徐叶的怀里,抽抽啼啼的说道。“幻觉?什么幻觉?”“我妈死后,我有一段时间经常出现幻觉,医生说我受了太大的刺激,有轻微的偏执型精神分裂。后来又说我是食物中毒,导致幻听幻视。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吃了好久药。后来也没再犯过。”“这么大的秘密也告诉我啊?”“狗屁秘密了,就沈丹萍那嘴,全公司有不知道这事儿的么!”“别这么说,我就没听过。你刚才幻觉看到什么了?”“看到地下喷出血,满院子爬满长着猪头的鱼,还有满口獠牙的牛。我想跑却跑不了,想叫叫不出,好像有人堵着我的嘴,让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要不是你拍了我一下,我就憋死了。”“嗨,我估计你就是来的路上一直在听鬼故事,然后来这儿换了床,一时不习惯,有点迷糊而已。”“可我没睡着啊!”“你其实睡着了,只不过你没意识到。”“也有道理。对了,你回来的时候我也没细问,你和对方谈的怎么样啊?”“他老婆说,只要咱们一次性的把赔偿金给他夫妻两,他们就会给法院出示一份谅解书。有这份谅解书,我想法院最多判六个月,甚至会直接释放。”“那就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把小刚哥从拘留所里保出来啊?”“只要对方拿到钱,不向警察施压,很快就能办保释了。”“那太好了,你明天联系一下对方,咱们尽快给钱。”“好。”“对了,他们要多少?”“30万。”“那你明早陪我去趟镇里的银行。”“你真的打算把钱给他们?”“当然啊。”“他们摆明是看你有钱,就狮子大开口。这种案子,赔个十几万就算多了。你是不在乎这点钱,可你真的愿意让人当凯子?”“这不是凯子不凯子的,只要能让小刚哥少收点罪,我多花点钱没什么。我不想因为钱的事情,双方互相扯皮,让孙阿姨连个消停的年都过不了。”“为了孙阿姨值得么?”“你不知道,孙阿姨对我来说就和妈妈一样。我妈在的时候,她就一直照顾我。我妈没了之后,要是没有孙阿姨护着我,我早就被沈丹萍赶出家门,饿死街头了。”“好了,别激动了,我争取明天就把你小刚哥保出来,行了吧。”“这还差不多。那你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干活。”“你也快点去睡,不过睡前记得洗洗脸,满脸都是鼻涕。”“怎么会?我明明都把鼻涕蹭到你身上了。”“你就这么打击报复你的救命恩人啊?”“这个故事就叫做农夫与美女蛇。”“我发现你刚精神点,就不干好事。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干脆就这这棵梅树,给你讲个故事吧。话说啊,当年有个书生夜宿古庙,庙里就长着这么一棵梅树……。”“停停停停停,我才不要听这么老土的故事呢,孙阿姨讲的比你好多了。对了,这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嘛?”“我这不是打算方便一下么,刚出门就看到你满脸发青,眼睛瞪的比牛还大,站在树下发呆。”顾晓纯这时才发现,徐叶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冷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冷么?”顾晓纯捅了徐叶的腰问道。徐叶一个冷字还没出口,被顾晓纯的这一捅,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打喷嚏,后背撞了梅树一下。满树的梅花被这一撞,争先恐后的往下掉。顾晓纯望着花瓣中的徐叶,突然有了种穿越了的感觉。那晚,顾晓纯做了一晚上怪梦。梦里,徐叶是一个投诉破庙的落魄书生,她则是梅树上的一朵梅花。妖娆的绽放只为了,徐叶能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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