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可真是瞒我蛮的好辛苦啊。在我府中弄了个庙会,居然都没告诉我。”
“哈哈,这不是怕消息泄露嘛。任何人都不能说的。”非墨曦有点得瑟。
“不过,这除夕夜,确实会让我们都很难忘吧。特别是以后,有遭一日……定会不尽唏嘘吧。”君旬觉得,也许今日这一局,说不定会成为日后某些人的救命稻草。
“活在当下,想得太远了,可是很累的。”非墨曦劝到。
“是吧。可是,有些事却是不得不去想的,有些决定也不是不得不做的。当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我们必须斩断它继续蔓延的可能。就比如对嫚儿这件事情上,如果事情今日被捅破,说不定我明日就会被迫领旨完婚。所以,我必须完完全全隐藏住这件事,不让它有任何可能忘不可预测的方向蔓延。”君旬一直忍着,忍着,他当然也难受,但是他必须这样,现在的无视,便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有时候觉得你们真可怜。娶着你们也许不爱的女人,做着与你们心中相去甚远的决定。但这一切都是不得不为之,若你不做,别人做了,最后收到伤害的便是你。所以,有时候,我特别理解君曜,甚至不忍心让他为我去打破什么。因为,若真的打破了,可能就再也修复不好了。”非墨曦看着君旬,君旬只是守护自己的爱情,就已经如此辛苦,而君曜,他被打破的,要守护的,不知有多少。
“所以我说,最后大哥一定会爱上你。”君旬依旧信誓旦旦,如此的非墨曦,如何让他不想帮助她。
“明天去看嫚儿,你可要小心点,莫让人发现了。也别太猴急,小心吓到她。”非墨曦也给君旬提个醒。
“我心中自有数。可是嫂子你什么时候会和大哥更进一步呢?”君旬一脸坏笑。
“啊?”
“我们可都等着小侄女呢!”
非墨曦才明白他所指,低头含蓄道:“这事怎么好急的来。再说,现在在情况,慕容萱更可能比我快。顺其自然吧。”
“这种事,可不能顺其自然。在皇家,有个万年不变的道理,子凭母贵。”君旬淡淡道。
那四个字,却在非墨曦心中惊起涟漪。
“大哥来了。”君旬突然小声道。
非墨曦望向远处,发现君曜果然一个人往这边走来。却不知,为何慕容萱没缠在他身旁。
君曜走近了,对君曜道:“四弟找我?”
“嗯,是的。”君旬很郑重道,“我找你有要紧事呢,陪陪墨曦嫂子。”说完君旬竟然嗖得一声,就跑远了。
留下呆愣的两个人。
非墨曦立刻去寻找君昭的身影,果然看到她拉着慕容萱热忱得聊着天呢。
这两个人,居然串通好一起制造机会让君曜跟她独处。
还一直瞒着她,把她蒙在鼓里,这是“报复”她么。
可是,这种光明制造独处的方式,真是太没技术含量了!
两人心中都想着君旬和君昭的小伎俩,目光却对视着。
“咳咳。君旬这种方式,确实有点特别。”君曜方才早就被慕容烦得不胜其扰,突然君昭就跑过来说君旬找他,君曜立刻如遇到救星般逃离了,君昭还很配合得拉住了慕容萱,让君曜觉得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却没想到,来找了君旬,才一句话功夫,他就不见了。
“是有些特别,还算是有创意吧,至少简单干脆,目的明确。”非墨曦只得调侃。
“如果真的在庙会中,你想做点什么?”君曜问,看来是既来之则安之,要陪陪非墨曦了。
“倒是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就随便走走吧。”非墨曦道。
“行。”君曜点头。
二人便往远离慕容萱的方向,慢慢走远。
“对了,你可知道一件事?”走了几步,非墨曦想到心中有个小遗憾。
“什么?”突然这么问,君曜只是不知。
“在民间,婚嫁一般分两种。一种便是像我们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有了解过恋爱过,就成亲了。还有一种,是两情相悦私许终身,在成亲之前,就有了你情我浓的一段记忆。”这是非墨曦的遗憾,她未曾在穿越过来后,真正谈一场恋爱。
“你都未曾追过我。”她很想经历一下。哪怕只是演戏也好。
“那,我该如何做?”君曜虽然知道这事,但是他们已经是夫妻,男人心思也没女人细腻,就算想顺着非墨曦的意,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一般这种庙会,正是那些男孩子想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表白的好时机。他们会送给女孩子喜欢的礼物,若女孩接受了,他们会趁人不注意,拉着女孩到黑暗的角落里,说一些悄悄话。”非墨曦看着君曜,眼中有些盼望,因为到目前为止,君曜都不曾有主动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其实很期待君曜有一日,说爱她的时候。
君曜似乎有些为难,非墨曦都做好准备被他拒绝了,连忙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其实,也没想什么,你陪我走走,已经很好了。”
“可惜,你嫁与我这么久,我却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而且这里多半都是我们的人,与他们买东西,估计他们无法像正常商贩那样镇定,怕会坏了这景致,你若是真想这样的情形,我牵着你的手,在这庙会走一番,可好?”君曜这话,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带着无尽的宠溺,让非墨曦几乎都要觉得,他们没有好好牵过手的经历,几乎不存在。
非墨曦点了点头,竟娇羞了几分。
随后便觉得收心一热,手掌被人紧紧扣住,君曜带着她,往庙会深处走去。
二人其实依旧没有什么话题聊,但是君曜明显主动了许多,路过什么女孩子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君曜都会问一下,非墨曦是否喜欢。
“是不是表现有些僵硬?”君曜竟还不自信地问了问。
一路都望着君曜傻笑的非墨曦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挺好的。”
本想给当今圣上制造一个梦境的非墨曦,没想到竟也被回报了一个梦境。
“你很在意这些,就算它们只是一种伪装的补偿?”君曜其实也没有过什么浪漫的举动,也没有时间花在这上面。就算是面对慕容萱的热情,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很冷淡。
“嗯,算是吧。有些东西,也许很是细微,但是在女人心中却占着十足的重量。所以有种说法,你只要在特殊的一天,比如春节、生日、七夕,对自己的妻子很好,那么其他时间你对她不好,都已经不重要。我是知道你其他时间肯定没什么兴趣对我好,所以只能在这特殊的时刻,‘强求’一下。”非墨曦微微一笑,有些伤感。
“突然又觉得你是个普通的女子了,并没有之前表现得那样特立独行,有些想法,与一般女子无二。”君曜这一刻,才觉得非墨曦终于从迷雾中,走出来了,与正常女子相比并无异样。
“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坚强,也还是会被击溃。我不说与你听的话,你是不是就一直以为,我可以无坚不摧?”非墨曦对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这是一个她很在意的问题,不是在意过去,而是希望能看到君曜未来的态度。
君曜被这话问住了,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一直只注意了她给他的失望和惊喜,却从未想过,在他如此对待非墨曦的时候,非墨曦内心到底是否承受的住。原来,她也会崩溃。
“那你,可还能坚持的住?”君曜可不想,她现在就崩溃了。
“应该还能。”非墨曦望着君曜眼中的温柔,好似盼了很久。
“那应该就没关系了,以后还有我。”君曜淡淡的话语,却让非墨曦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就像被什么包裹起来,飘飘然的感觉。
两人本就已经贴的极近,非墨曦身体软得慢慢被君曜收进了怀里。终于着着实实拥抱住。
君曜缓缓的呼吸声,就在非墨曦耳旁。
非墨曦淡淡的发香,也让君曜觉得安心美好。
君曜双手放在非墨曦腰间,脸微微婆娑着非墨曦的长发。非墨曦靠在君曜的肩头,都快要眩晕得睡去。
两颗心,彼此交替跳动。终于有一种感觉,在两人心中都漫起。就想是酝酿了很久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嫩芽新生。
远处不知哪儿,绽放出一朵烟花,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烟花炸空的声音,散发出一道道彩色的花火。
“君曜。”烟花声中,非墨曦喊了一声。
“嗯?”君曜在她耳侧回应。
“你,可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非墨曦终于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现在,开始了……”君曜道。
非墨曦终于露出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嗯。”
其实,君曜也很想这样问一声,但是,大约是不需要了。
远处,有一道烟花,飞到了其他烟花没有到达的最高处,绚丽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