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血魔渊深处,一团紫光从一处山洞当中透出,在接触到洞外汹涌劲猛的红雾气流之时,立即剧烈地晃动起来,但紫光凝而不散,慢慢地挤入气流当中,一丈、两丈、直至五丈,五丈以后,便可清晰地看到那团紫光原是一张光网结成的大茧。
紫色光茧并未完全阻挡住通过它的气流,而是由得气流自网络上的格子中穿过,是以气流虽然极为凶猛、光茧也晃动得极为厉害,却终是神奇地坚持了下来,并且慢慢地朝着深渊底部降落下去。
一丈,两丈,光茧下降的速度本就极为缓慢,再随着下降而不断减少,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完全停滞不前,若再强行前进,便会立即崩散,而此时,也总共下降了五丈而已。
顿了片刻,光茧之上忽然紫光大盛,接着微微一颤,便继续向下降去,不过才动了几动,前进不足一尺,便一下子被气流冲散,化为点点紫光消失了。
同时,紫光最初出现的那座山洞当中传来一声叹息,以及一阵嘲笑!
“哼!没想到那人的传人资质竟这般差劲!已经炼了一个月,却还比不上小刀当初三日的功夫!那人也算是惊世骇俗的人物,怎地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大肆嘲骂之人声音粗犷,正是血焰刀灵。
“咳咳!魔刀前辈天纵之资,晚辈是不能比的。”风四干笑一阵,对于血焰的嘲笑相同无奈,也许真如他所说,自己本身的资质实在差劲,当真是辱没了主尊的英名!
不过,血焰魔刀留下的经纬引灵术实在太难掌握,对魂力的操控简直精微到了极点,且一经施展起来,对魂力的消耗也相当惊人,这看似简单的法术,要将范围扩大到十丈已经用去了风四一个月的苦修,若想扩大到千丈万丈,岂不是还需数十年的练习?想到这惊人的难度,风四再次旧事重提,向血焰道:“前辈,法诀上是否还有遗漏?”
“呸!”血焰狠狠地呸了一声,愤然道:“你小子还是专心练习吧,小刀留下的法诀老子已经一字不差地传给了你!”说着,稍顿了顿,语气忽又转为谦和:“小子不要灰心,资质差些不要紧,常言道勤能补拙嘛,只要你狠下数十年苦功,这引灵术也是有希望修成的!”
血焰的语气诚恳,但风四却只埋头苦笑,血焰装模作样说的全是反话!只是变个法在嘲笑自己而已,这些天已经习惯了,也不太放在心上。调自己一番之后,再次织出一张铺满整个洞壁的魂力大网,然后将大网移动到洞外,以血魔渊强劲的红雾冲击来锻炼对大网的控制。
通过这一个月的练习,经纬引灵术虽然成就不大,但对魂力、魂识的掌握则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在此之前,风四的魂识在洞外的洪流当中只能延伸五丈左右,现在却已超过十丈,也因此,风四在几天之前便发现了底下的另两座山洞,如血焰所说,这两座山洞的规模仍在持续减小,已经到了三丈左右。
按血焰的话讲,血魔渊石壁上所有的山洞都是他吹一口气开一座洞,一座一座从血魔海开下来的,总共七百八十八座。而第七百八十八座山洞只有半丈左右,再往后便是血魔渊的底部源头所在,跨界法阵。
而风四目前所处的山洞距离跨界法阵已经不远,中间的距离不过一十一座山洞而已。
于是埋头苦修,任血焰在旁喝骂不休,风四的经纬引灵术虽然进展缓慢,但此地有的是时间,倒是血焰因有了出去的希望,显得相当着急,偏偏风四资质鲁钝,惹得他心情极差,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每天老子长老子短地至少喊个五百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四对于引灵术的领悟越来越深,进步也渐渐快了起来,同时魂识的强度也在突飞猛进,但由于洞外越往下红雾的强度越急剧增大,因此一时间也未能探到渊底。只是后面的几座山洞,在两个月时,又被他探了四座,至此便只剩五座山洞而已。
而到了倒数第六个山洞的位置,红雾的气流已经完全还原成了纯纯的能量狂潮,别说是风四的身体,就是魂力之网也很难维持一刻钟以上。
又过半年,风四的魂力之网已经可以覆盖五十多丈,魂识附于其中,竟意外地发现深渊的直径在此处竟然也不过六十来丈,对于这个发现风四显得颇为兴奋,原以为至少有千百丈宽的,而血焰则不以为然,只是不屑地说道:“激动个屁!血魔渊有多大,小刀与老子几百年前就已经摸清了!”
风四撇了撇嘴,终于未能说出什么,继续苦修。直到一年之后。
这一日,血焰仍在对风四的资质太差、进度缓慢报怨咒骂个不停,风四忽然收了魂网,哈地一声激动地笑了起来。
血焰愣了一下,接着骂道:“不思进取的东西,还有脸笑?”
风四对血焰的脾气早就麻林了,自顾自地高兴,道:“我探到跨界法阵了!”两人已经混熟,血焰开口闭口必称老子,风四也不客气,将前辈晚辈统统省了。
“哦,这也值得乐成这样!”血焰的语气又是不屑,每次风四自觉有所成就的时候,都能听到这样的语气。
“我想到底下看看,你去么?”风四问道。
“底下凶险,你小子一个去老子很不放心,便陪你走一趟吧!”血焰大气地说道,话音刚落便飞至风四面前,刀柄微晃,示意风四接下自己。
风四本有飞鱼剑,但与血焰刀相比,还略有不如,血魔渊底部能量狂潮厉害无比,就算此时修为绝顶也是不敢大意,且他方才以魂识探到底部之时,隐隐发觉跨界法阵有些特别,有血焰刀在手,此行可更加保险,因此见血焰主动飞来,也不客气,道了声得罪,便一把将血焰抓在手里,接着魂力涌动,刀身布下一团浓烈的紫芒将风四包裹在内,然后小心地朝洞外一冲,慢慢地向血魔渊底部潜去。
此时的能量狂潮已经汹涌到无法形容,风四纵然魂力精绝、血焰锋锐,每一次也只能前进五丈左右,五丈之后便要躲入山洞当中调息片刻,接着再次下潜。照血焰所说,在这种地方每次能够前进五丈应该是人力所能及的极限了,当年小刀是何等实力,也没法超过五丈的限制。
如此调息数番,风四终于挤进了最后一座山洞,这里跨界法阵已经不足两丈,那暴涌不断的能量已经无法抵御,再也不能向下潜了。而这最后一座山洞也已经不能称为洞,叫做石窝倒差不多,因其已经小得只有五尺不到,风四身体微缩,勉强可以躲在其中。
然后,风四便看清了隐藏在血魔渊底、所有红雾能量的来源,也即血焰所说的跨界法阵的真正面目,竟然是一座夜叉鬼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