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道里的自动感应灯不停地闪烁着,仿如一只眼睛重复着且快速的眨巴眨巴。三个月后。。
“怎么样了?她醒过来了吗??”文老师带着颇重的询问语气说道。千言万语我哪能一次说的尽,我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一句话“她醒了”,话音刚落文老师叹了口气走进病房。我知道他心里依然爱着他的女儿哪怕只是养女!
“咳咳咳~”筱雨咳嗽着,脸上的苍白怎能用只字片语写的尽!而一旁的我除了满是愧疚和难过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静静地望着她给她倒水。
“你要喝水我来拿就是,干嘛起身!”正扶起筱雨的文老师心里略有不高兴。也难怪毕竟筱雨从没叫过他爸爸,这是筱雨临死前最忏悔的一句话。
“筱雨,我~”我颤抖着朝筱雨望去说道。“你什么也不用说,我都知道,不怪你,你还要感谢我救了你呢!嘿嘿~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呀!”筱雨就是这怪模样不论身处何种困境她总能如此坦荡,这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
“几个月来,我每天都来看你,陪你说话和你回忆我们一起的快乐时光,还记得吗?小学我第一次在班上遇见你的时候,你总是牵着我的手陪你玩陪你闹”我感恩的表情恐怕是这辈子最难忘的。
“嗯,我还记得那时候吵着要和你一起坐,但老师说我的成绩只能坐在后面而你是刚进班所以特例坐在前排,哈哈~不过后来你还是死过来和我坐在一起了,谁让你读书不行!”明明就气血不足的筱雨非要开心的说那么多话谁也拦不住。筱雨死去的那天她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丽!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听你说完每一句话。
“你赶紧休息会,我们走了。”文老师说着领着我往外走,“文老师”筱雨似乎想说什么,脸僵掉的表情快笑死人了,“没事,你们走吧!”说完筱雨便裹衣服躺下了。
等文老师轻轻的关上房门,不料忽然之间文老师突然抓住我的手念了句:“原来就是这周遭的手害了我女儿!”
我瞬间被弄得有点莫名奇妙。“老师你胡说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我目瞪口呆的喊道。“你是没做什么,但是这手它做了!”说完文老师扭头往楼道里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想着于是跟了上去。
“老师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讲起来复杂,万一被他人得知此事恐怕引起祸端,”说完文老师在楼道里点起了一根烟,我从没见过他抽烟,这是第一次。
“你如果不告诉我真相我会自己去问筱雨,她肯定知道!”
“你~”文老师的眼神一刹那间充满了怒火,“也罢!今天不告诉你恐怕有一天你依然会知道!”我能感觉得到他的话里充满着无可奈何,仅仅只是被我逼迫而已。“那我从头开始说起吧!”文老师开始回忆着。
“十八年前,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学生,时常一个人到处旅游。我并不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刚好那天路过一个林间的小山坡在地上发现一个孩子,而又是寒冬季节,那孩子虽然被包裹着严严实实但我能看出孩子危在旦夕,脸上的血色已然快成紫色了!”
“那孩子就是-筱雨?”我半信半疑的说道。
“没错正是她!”文老师接着说道:“我连忙抱起那孩子直奔医院,但是天色已晚,值班的医生那晚突然暴死,我惊慌失措之下抱着她就往别的医院跑,可是没跑多久我发现满大街都是病人和他们的亲人,于是我便找其中的一位妇人询问了一下情况,而那个人正是和我结缘的你的妈妈!
“啊~”这回我可算是真的石化了。文老师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嘴角上扬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妈妈告诉我整个城市的医生全部死了,并且城市外围突然的被一片莫名荆棘围住,没人能出的去,凡是有勇气一试的人统统死在了荆棘的毒刺之下。说完文老师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那段历史依然令人触目惊心。
“也就是这样我决定永远留在这里,至今没有踏出此地一步。直到第二天阳光出现,满城的荆棘逐渐散去,科学家们到现在还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在提起这段历史,因为那晚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被血液的气息充斥着!”老师的眼眶渐渐湿红。
“那晚你妈妈就在马路生下了你,你妈妈怀着身孕突然痛的直哭,刚巧街道上有位护士,于是就在路人围拢成帐篷下生了你,听到你啼哭的那一声众人算是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见证!”说着老师摸了摸我的头,此刻心里一阵温暖。老师的手第一次触碰我,是那样的轻柔。
“这个事,妈妈跟我说过一点,是不是因为跟爸爸有关系?”说着眼角开始湿润起来。“不,你爸爸是为了爱而死,这不一样,当初你妈妈临盆之时医生都死了,你爸爸才勇敢一试,但那晚的红色荆棘无人能破!”文老师用怜惜的眼神望着我,我实在忍不住后一把抱住老师的腰靠在他怀里大声的哭。
我哽咽着放开他后,望着他说:“原来我和筱雨是这样才结缘的,后来怎么样了?”
他眨了下眼睛鼻子弹出一口气说:“如今过去快二十年了我依然忘不了那晚的事情,就在你出生之时天空划过一道璀璨的祥瑞之光,而我手中的筱雨就这样活过来了!”老师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难以置信。
“你是说,筱雨的命和那晚的光有关?”
“没错,虽然我自己是科学知识分子,但我很难解释明明奄奄一息的孩子就这样神一般的活过来,匪夷所思呀!”老师继续摇着头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于是我便不再离开,定居在此了。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了解清楚这神一般的谜底到底蕴藏着何种玄机?”
“筱雨这件事吗?”我无助的望着眼前身居高位的学者。
“不,她不知道!”老师又接着说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直到幼稚园的一次家长会后她到现在都没有叫过我一声爸爸!小学后我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唯独她怎么样活过来的还有那晚发生的事情我只字不提,只对她说是为有能力的医生救活她的。”文老师坚定的立场无人能改变我一直都知道,而就在楼道的门背后,静静聆听的筱雨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是因为家长会没有妈妈参加所以。。”我话没说完他紧接着说道。
“对,她被别的同学骂是石头里生出野孩子无人爱!”老师无奈又失落的低下了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喂~”只听电话那头妈妈焦急的喊声震耳欲聋,“还不回来吃饭要不要命了!”妈妈一直都是这样的双重人格我早已习惯。我假笑了两声朝老师说:“文老师我得回家了!”
“去吧!其实故事就这么多了!”他微微的一笑。“那你为什么说是我的这只周遭的手害了筱雨?”我挠着头表现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这只手要是不被牵着会不会就没事?”文老师淡淡说着。我想了想的确也是,筱雨是用手抓着我往对面跑才出事的。
我深深的感觉到文老师表面虽平淡无奇,但是心里却对我充满着恨意。
“我先走了,老师再见!”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送我离开后又走回楼道。
“出来吧!我早就知道你在那里,我刚对他可是什么都没说,没有违背我们的协议吧!”文老师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筱雨推门而入面红耳赤的喘着气,和他这个养父目光相搏的对望着。
“告诉什么?哼~难道告诉他,你是个妖怪不成!可笑,你要是还想留住这个朋友就给我闭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至于是什么人下的咒想必你很清楚,难道不要我替你报仇吗?”此时的筱雨抿着嘴唇狠狠瞪着眼前的这个爸爸哆嗦着,眼眶里满是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筱雨只能一个人承受着无数遍这样的话往心底深处吞没,但也时刻提醒自己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