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花夏收拾完碗筷,走到院子里,头上是浮云密布的蓝天。
花夏大声道:“娘,我干点什么呀?”
“我要去集市上买点菜,你留在家里看家吧。”
花氏的话音刚落,院门缓缓打开,走进一个人。花夏皱眉,眼前的人身穿一身黑袍,头戴斗笠,斗笠边缘垂挂着看不清脸的黑色纱布,透过纱布隐约能看到这人脸上还蒙有一层黑布。
黑衣人转身关上门,花夏看着ta的背影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私闯民宅?”
黑衣人转身,并不说话,一步步走向花夏。此时,花氏从屋里出来,看到黑衣人被吓得怔住:“夏儿,这人是谁?”
黑衣人用粗粗的声音道:“我是来拿玉的。”
花夏看看自己的胸口,抬头道:“你说的是我的玉坠?”
“你家还有别的玉?”黑衣人声音冷而坚定。
花夏道:“如果我不给呢?”
黑衣人手背在身后站着,花夏几乎没有看到ta伸手出招,知觉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黑衣人的手却早已放回了背后,玉坠挂在了手指间。花夏体内一阵剧痛,一口血喷出来,向后倒去。
“夏儿。”花氏惊呼,身体无力,痛哭着趴在了花夏一侧。
一个拳头干脆利落地击在花氏背后,刚好心脏部位。花氏表情痛苦,瞬间合眼趴在地上。
黑衣人道:“我要的不只是玉,还有你们的命。”说完轻身一跃,飞过墙去。
一边安木带着随从嘉福大步走在路上。
嘉福好奇道:“少爷,你为何要去那个什么花夏的家里?”
安木赶着路,不回头道:“是木花夏。我要见谁为何见谁还要跟你汇报么?”
嘉福不自然笑道:“您折煞奴才了,只是,你这样去一个大姑娘家,一不提亲二不送礼......”
“到了。”安木停下来。
嘉福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下去,走上前去敲门,门内久无人应。
嘉福道:“少爷,怕是家里没人吧?”
“没人为何不锁门?你没脑子的吗?再敲。”
嘉福又继续敲了几下,依旧无人应。安木不耐烦地伸手把门推开,刚迈开步子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花夏和花氏,地上有几滩血迹。安木愣住不前。
嘉福跟上去,看到眼前情景,眼睛睁大,满脸惊恐:“少......少......少爷......”
“别啰嗦,快去找人来。”安木吼道。
“好......好的。”嘉福面色惨白,跌跌撞撞转身跑回去。
安木冲进院子,扶坐起花夏,运功在花夏身体内输入一道真气。既而,一把抱起花夏出了院子。
一路疾走,安木抱着花夏冲进林家药肆,大叫道:“林延铭,快来救人。”
安木进到里间,把花夏放在床铺上。林延铭来到近旁,伸手搭上花夏的脉搏。一会,林延铭伸手去碰花夏的衣襟。
安木抓住他的手道:“治病救人,为何动手动脚?”
林延铭皱眉,拨开安木的手,轻轻扯动花夏的衣襟,脖间下面露出一点掌印。安木看到,皱死眉头:“是谁干的?”
林延铭道:“此人内力极强,恐不是一般人。这位姑娘的内脏受损,如果不是体内那一道真气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有救么?”安木盯着林延铭。
林延铭直起身子,微笑道:“没救你会放过我么?”
安木些微释然,这时下人把花氏也抬了进来。下人还没放下花氏,林延铭便道:“别抬进来了,已经去了。”几个人愣住,安木挥了挥手,才又把花氏抬了出去。
夜半,安木已回了安家。林延铭熬好汤药,端到花夏旁边,放在桌子上。他把花夏上身扶起,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花夏微睁开眼睛,油灯微光里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脸,轻柔平静。花夏只感很累,无力出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又一日过去,花夏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安木来看望。
林延铭轻笑,问道:“安木,这个姑娘是谁?”
安木回身,看到林延铭的笑意,顿感浑身不自在。只道:“一个下人。我一向心善,见不得身边人出事。”
林延铭笑笑,不再追问下去。
安木却道:“延铭,你可是好久没去我家做客了。玉雪可是整天整天地念叨你呢,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空下来的吧,我得照顾好你送来的病人不是?”林延铭转身出了屋子。
林延铭和安木妹妹安玉雪的事是幼时父母之命,父母之命不可违。从16岁父母深感恶疾离开人世后,林延铭没有想过要毁掉这段姻缘。至于放了多少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安木、安玉雪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爱情谈不上,只有一股浓淡适宜的亲情罢了。
安木提高声音道:“你放心,我待会便带她回安府调养。”
林延铭顿了一下步子,继续走去药柜边。
安木带着还处于昏迷之中的花夏进了安府,安排在客房里,找几个下来人看护。
安老爷向来不管家中事宜,一切交由安夫人。安夫人听下人说安木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便带上安玉雪去看个究竟。房间门开向西,洒尽一抹夕阳。花夏躺在床上,微合着眼睛。安木吩咐下人煎好药送来,并看着下人给花夏一口一口喂药。
安夫人推门进来,安玉雪在旁边挎着安夫人的胳膊一同走进来。
安木站起来道:“娘。”
安夫人和安玉雪走到床边,看了花夏几眼。安玉雪道:“哥,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姑娘?虽然粗布粗衣也无半点粉黛,但看得出长得是不错。”
安夫人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安木道:“木儿,这姑娘是谁?”
安木恭敬道:“娘,孩儿看她身受重伤,便救了回来。等她好了,可以留她在安府里做个丫鬟,也算做了件好事。”
安夫人又转移视线看了花夏一会,道:“也好。不过,得让她去服侍雪儿。”
“娘,我屋里不缺人。是哥带回来的就......”安玉雪的声音在安夫人的眼神直视中弱下去。
安木道:“那就让她服侍妹妹吧。”
安夫人微笑,站起来道:“雪儿,我们去后花园溜达溜达。”
安玉雪踮起脚尖,附在安木耳朵道:“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说完,追上安夫人,手习惯地抓上安夫人的胳膊。
安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花夏,心里想道:“先把你留下再说吧。”
花夏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吃力地撑着身子起来,眼前尽是陌生景象。她犹疑地下了床,打开门,阳光刺眼。花夏微眯着眼睛良久才适应光线,然后眼前凭空多出一个男子的脸庞。
花夏道:“是你?”
“你还记得我?”
花夏轻摇脑袋,皱眉道:“这里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安木扶着花夏进屋子,边讲道:“你被人打伤倒在院子里,我刚好发现,带你去看了大夫然后来了这里,这里是我家。”
花夏坐到凳子上,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抓着安木的手道:“我娘呢?”
安木抿抿嘴,看花夏现在身子孱弱,受不得打击,于是扯谎道:“你娘在家呢,等你身子养好了,便能见到她了。”
花夏松了一口气,身子软下去。
安木道:“到底是谁要杀你?”
花夏摇头:“一身黑衣,戴斗笠蒙面,是男是女都看不出。连报这一掌之仇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我的玉......”
花夏顿住,皱起眉有气无力地定眼盯住安木,眼神犀利。安木不知情况地回看她:“你的玉怎么了?”
花夏呼吸急促起来,断续道:“除了我娘,只有你......知道我的玉。我......从来......没让人看到过。而且......出事后是你救了我,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缘。”
安木会意过来,哭笑不得,却还是放缓语调道:“如果要枪那块玉,那天在赌场我便不会下楼去。如果要杀你,我便不会救你。”
花夏听完,呼吸渐缓,脸色却变得刷白。
安木皱眉,看着花夏苍白的脸庞,只道:“你好好养伤,一切都等你养好伤再说。”
花夏极累,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安木关门出去,花夏躺在床上,想着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沉睡过去。
花夏的伤势一天天见好,清醒后并不常见到安木。她只能和下人聊上几句,从她们口中得知安府的一些事情。比如安老爷的宽厚仁慈,安夫人的端庄贵气,还有安玉雪的刁蛮任性。
这样安静的环境让花夏有点抓狂,从小到大哪里如此安分地在一个地方呆过这么久。由于身边常有人跟着,花夏也不好明目张胆跑出安家,可心里想母亲实在想的厉害。
一日,花夏支开身边所有人,偷偷跑到围墙角。她仰头看了看围墙,心里顿生气馁,自言自语道:“这也太高了。”一会,又振作士气道:“不行,再高也得试试看。
花夏运气,大叫一声,跃起飞向围墙上方。手差半尺便够到墙顶端,身体却陡然停住不再向上,坠下去。花夏大叫道:“救命啊。”
此时安木飞快过来,快步一移,轻松把花夏接在怀里。脚步转动,停住。
闭着眼睛等待坠地良久,呆着不动。
“还不下来?”
听到声音,花夏立马睁开眼睛,心想又是安木。她低头一看,自己正在被他打横抱在怀里,慌忙挣脱跳下来,吞吞吐吐道:“我只是......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安木揽上她的肩,带着她走向房间方向:“身体刚好就这么不安分。”
花夏手足无措地被拉着走,脸上滚烫,尴尬道:“你放开我。”
刚走到房门前,安玉雪从里面出来。她娇嗔道:“哥,你们去哪了?”
“散散步,怎么了?”安木把手从花夏肩上放下。
安玉雪突然转移目光,笑着看着花夏道:“我让下人把你东西收拾好了,你跟我走,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花夏莫名其妙地看看安玉雪又转头看着安木,顿顿道:“她......她的人?”
安木把手放在安玉雪的肩上,看着她道:“乖,花夏身上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先让她进去休息。”
安玉雪一嘟嘴,瞪着安木。
“好啦,乖。先回去,花夏好了我会亲自把她带到你那去。”安木继续哄道。
良久,安玉雪放松表情,转头看着花夏道:“好吧,那你好好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