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言来问刘时要传国玉玺,却大意被刘时打败,只得离去。刘时也不追赶,心里一直挂念着陈莺,急忙往回赶。陈莺见到刘时回来了,才总算松了口气。
卢植忙问:“怎么样了?”
刘时回答:“他逃走了,我砍伤了他的右手,想必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他究竟是什么人?”卢植问。
“五年前,在广宗城我独自去追张角之时,他来救张角,我与关羽、张飞联手,才勉强和他打成平手,刚才我也只是侥幸赢了他。”刘时据实回答。
卢植说:“我刚才想了想,他之前说六月初五那晚在宫中与我们交手那三人是西凉人,并且被你打入建章殿枯井中的那个女子身上有传国玉玺。西凉人趁乱入宫偷取传国玉玺,不难想象,他应该是董卓的人,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听说董卓把持了朝中大权,继续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至于玉玺,就让它长眠在枯井中吧。”
刘时说:“先生,这个韦言,知道的事情很多,他先投靠张角,如今又投靠董卓,他是唯恐天下不乱,我怕就连董卓也不过是被他利用。”
蔡琰说道:“照卢先生分析,董卓要传国玉玺,这个叫韦言的人回去定会告之董卓传国玉玺在你手里,刘大哥,事到如今,先不要想那么多,不如到圉县去避避吧。”
卢植说道:“没错,董卓虽然有篡位之心,但是他既然想要传国玉玺,就说明少帝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先离开此处吧。”
“圉县也在陈留郡管辖之内,离雒阳太近,如果去圉县,还很有可能会连累蔡邕先生。”刘时犹豫不定。
而韦言回到雒阳,包扎了右臂的剑伤,便去见董卓。说道:“大人,我已查到,六月初五那晚,刘时将董艳杀死,并夺去了传国玉玺,当下此人正在陈留县。某因近日有事在身,所以暗杀之事,恕我不能效劳了,还请大人另派人去。”
董卓大惊:“董艳真的死了?吾势要夺回传国玉玺,捉住刘时,生啖其肉。”
韦言又言:“传国玉玺不知道被他藏匿在何处?所以要活捉逼供。”
董卓问:“以先生意见,派谁去?”
韦言说道:“这个刘时武功高强,并且有紫微剑在手,一般人实难与其匹敌,更何况要活捉他。”
董卓盯着韦言:“先生的意思是,非吕布莫属?”
吕布冷笑道:“说得这么厉害,我倒要看看,这个刘时有多少能耐?”
韦言没理会吕布。接着谏议董卓:“大人可以假拟天子诏书,以窃取传国玉玺之罪,派吕布领军与陈留郡守张邈一同前去抓捕刘时。”韦言说完便辞别董卓,转身离去,吕布一直盯着韦言离去,似乎对他非常不满。
韦言走后,董卓立即让李儒去少帝处取诏书,李儒领命而去。又让吕布点兵两百,准备往陈留进发。吕布说道:“为了抓一个人,需要点兵两百?吕布只带随从十人,便叫那刘时插翅难飞。”
董卓大喜:“奉先吾儿,勇冠三军,十人足矣。不过奉先还需手下留情,务必留他活口问出传国玉玺下落。”
然而这一切,却被站在旁边的曹操看在眼里。原来自从董卓进京,曹操便取得董卓的信任,董卓还表他为骁骑校尉,一直潜伏于董卓身边。散后,曹操急忙赶回府邸,唤来其从弟曹洪。书信一封,令曹洪快马加鞭送去陈留,务必亲手交给刘时。
数日后,曹洪抵达刘时住处,将书信交给刘时。书信写道:静远,我闻董卓说你于六月初五那晚杀死了他的女儿董艳,而且董艳身上怀有传国玉玺。董卓已派李儒去宫中假拟天子诏书,污蔑你窃取传国玉玺,并派吕布携诏书联合张邈一起来抓捕你。你快些离开陈留,不要去见张邈,如果不小心遇到了吕布,切勿与他交战。这个吕布勇猛异常,号称天下无敌,你绝非他对手。
曹洪说道:“刘兄,既然哥哥的书信已送到,我就不久留了,告辞。”
刘时急忙拉住曹仁:“子廉贤弟,且慢。刘时一家,危在旦夕,务必请子廉贤弟再帮一次忙。”
曹洪说道:“刘兄,有话但说无妨。”
刘时拉着曹洪:“如今面临董贼迫害,一家无所依靠,只有去荆州投靠我宗兄刘表。但是恐怕一路都会被董卓追杀,难以到达荆州,所以劳请贤弟持我书信,前往荆州求救,让刘表派人在途中接应。子廉若是推辞,刘时一家性命难保矣。”刘时知道曹洪为人忠厚老实,所以让他往荆州求救,并以苦言倾诉。
都说了曹洪忠厚老实,又怎么会拒绝刘时。于是,刘时书信一封,让曹洪快马加鞭,前往襄阳县,向荆州牧刘表求救。
曹洪走后,刘时、陈莺、蔡琰、卢植一起商讨脱身之计。刘时低头叹道:“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如果我当初没有去雒阳受命陈留县令,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陈莺只说了一声:“对不起。”
卢植突然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再说,你若是没去雒阳,不指定现在传国玉玺就已经落入董卓手中,他已经谋朝篡位。董卓狼子野心,心狠手辣,若是他做了天下主,天下子民还有什么活路?”
蔡琰说道:“卢先生,别说了,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时说道:“卢先生,只有劳烦你护送问月和昭姬去圉县,看好时机,往荆州去,等待刘表救援。我暂时留下来,以便引开吕布。”
陈莺立即否决:“不行,我夫妻二人曾立誓同生共死,今日有难,我岂能抛弃你而独活。”
刘时对陈莺说:“只要你们走了,我一个人行动方便,会想办法抽身的。倒是你,不顾自己,也要顾两个孩子。走吧,等我脱身,会立刻来荆州与你会合的。”
卢植又说道:“如果曹操得到消息与李儒取天子诏书是同时的话,曹洪快马来陈留,吕布差不多也是同时出发,应该很快就会赶到的,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快些离开。”
“夫君。”陈莺依依不舍地看着刘时。
刘时望着陈莺:“放心,我的武功也不差,虽然不见得打得赢吕布,不过只是脱身的话,一定没问题的。记住,一定要从圉县出发去荆州,因为荆州通往陈留县和圉县不是同一条路,我书信中让刘表派人往圉县接应。”
虽然依依不舍,但是如今是身不由己,还能怎样,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陈莺和蔡琰去收拾行李,卢植把刘时拉出门外。问:“圉县和陈留这么近,荆州走哪个县的路线都只有陈留郡这一段路不一样。而且刘表的人不可能深入陈留来接人吧,所以,从哪里走路线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要骗她,你怎么想的?”
刘时回答:“正因为路线是一样的,如果我与问月同时往荆州去的话,定会很快就会合,我现在留下来吸引吕布就没有意义了,届时,追兵便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卢植问:“你的意思是?”
刘时说道:“我会等到吕布到来,然后策马往北而逃,引开吕布。到时候,在圉县的问月,就可以放心地去荆州。”
卢植轻笑:“在旁人看来,往北只要过了濮阳县就可以直接渡河去河北,而往南却要走过整个兖州才能到荆州地界,你往北逃更容易逃走。只要引开了董卓的追兵,就能保证夫人和孩子成功到达荆州。之所以让她先去圉县,只不过是暂避,毕竟直接从陈留往荆州,太容易被察觉,而且要等你引开董卓的人,避过这个风头再走,夫人总得有个栖身之地。”
刘时回答:“不愧是先生,想不到我与问月当初在陈留县相遇,今日又在这陈留县分别。”
刘时从怀里取出一本剑谱,连并手中的紫微剑,一同交给卢植。卢植问:“静远,此是为何?”
刘时说道:“先生既然看穿了我的想法,那先生就应该明白。若是要引开董卓的人,我便有可能回不来,然而这万万不能让问月知道。我若是遭遇不测,紫微剑也决不能落入贼子之手,但是我不能直接把剑交给问月,所以请先生暂为保管。”
卢植望着刘时,想不到他这么年轻,竟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考虑了这么多。卢植与刘时互换了佩剑,并将紫微剑包好,收下剑谱。
而此时,陈莺和蔡琰也收拾好行李,刘时看着一对儿女,这种心情,或许就跟当年赵云和赵幽分别时一样吧。刘时将刘协给他的兵符和王印分别戴在女儿和儿子项上:“孩子们,希望这兵符和王印,能成为你们的护身符,也是为父如今唯一能送给你们的东西。”
卢植见了便问道:“你何不用陈留王的兵符调动陈留的兵力,与吕布一较高下?”
刘时回答:“来不及了,此时恐怕吕布已进了陈留县城。更何况,他是奉天子诏书而来,虽然是假诏书,但是我若起兵,就是谋反。”
卢植叹道:“董卓贼子,祸乱朝纲,迫害忠良,江山社稷今后可如何是好啊,哎。”
陈莺拉着刘时的衣袖:“夫君,不如我们一起去圉县,然后一起往荆州去。”
刘时没有看陈莺:“问月,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一起逃,吕布来此不见人,就肯定会四处搜寻,甚至通缉,到时候恐怕别说逃出兖州,我们就连陈留都出不了。”
虽然谁都舍不得,不过现实有时就是这么残酷。只有之前刘时和卢植骑回来的两匹马,陈莺抱着女儿,和蔡琰共乘一马,卢植抱着刘勿,独乘一马。刘时看着陈莺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阵阵悲凉。不过送走了妻子和孩子,她们安全了,刘时心中的石头也就放下了,现在只要让吕布亲眼看到自己逃走,就好了。
卢植他们刚走不久,刘时便听到了马蹄声。正是吕布和张邈带人来了,吕布身后十骑铁骑,张邈身后只带了四名随从。刘时站起来面对吕布:“你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吕布?”
吕布冷脸说道:“哼,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抵抗,交出玉玺。”
刘时不屑地说道:“不过是董卓的一条鹰犬,不要太自负。”
张邈大怒:“放肆,你是何许人?竟敢这样与吕将军说话?”说完便策马挺枪,直奔刘时。
刘时见状大惊,只见张邈向他使眼神,刘时会意。张邈到刘时面前,挺枪便刺,刘时侧身闪过,一把抓住枪头,抢过长枪,反手一枪便把张邈打落下马,滚了好远。刘时趁机抢了马匹,夺路往北而去。
吕布见了,急忙领身后十骑去追。张邈起身望着远去的刘时:“静远,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此行能逢凶化吉。”
随从问:“大人,我们还追不追啊?”
张邈怒视叱随从:“追什么追?没看见我受伤了么?”
张邈与部下收拾回郡守府,而吕布却对刘时穷追不放。不过,若不是曹操和张邈,刘时或许一家都难逃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