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谷南张大了口,面色可怖,鲜血如水漫茶杯,“啪嗒啪嗒”从口中溢了出来。
曲译鼻中一哼,抽出长剑,范谷南向前扑通摔倒。曲译脚步晃动,已跃到了木巧彤的身边,口中一喝:“滚开!”将柳墨推倒一旁。
柳墨担心姐姐,爬起身来,又跟去查看。只见曲译右臂扶着姐姐的肩膀,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也不开盖,两指一捏,瓷瓶碎裂,取出三粒药丸,喂在姐姐嘴里,口中不停地轻唤:“巧彤!巧彤!感觉怎么样了!”
丹药见效,木巧彤神智渐清,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嘴唇青白,依旧不能说话。曲译怜惜不已,拨了拨她额头上了乱发。
忽听最先进来的那位蒙面人哈哈笑道:“曲大侠别担心,你那么温情款款的呼唤,死人都给你这般鸡皮疙瘩地唤醒转来!”
曲译斜眼望着他,眼神凶狠,冷冷地道:“你伤了我师妹,就请把命留下!”
话音刚落,就听范谷南喘喘道:“是……是……”他俯伏在地,身下一滩鲜血,长剑入胸,竟还没死,这命也真够硬朗!
那蒙面人仰天又笑:“是我!否则怎么能抓住你范谷南这小便宜不占,大便宜必取的脾性,顺利地借刀杀人?”
突然间,寂空中发出“咻”的一记尖利长音,紧接着“碰”的一声巨响,众人从庙顶破洞向外一瞧,西北角天上亮光闪闪,一条黄色火焰散了开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大的“丑”字。
那第二名蒙面人眼神一亮,阴森道:“丑队长,天虚解决了,此间局势也定,兄弟该走了!”
那叫做丑队长的黑衣蒙面人道:“嗯!天虚这老道还真是老而弥坚!”转头看着木巧彤又道:“啧啧啧!华山的掌门仙子可就千娇百媚了,辰队长可先行回去,兄弟将她掳了过来,亲自送你玩儿!”
那辰队长哼道:“没兴趣!”说罢,腰身连晃,闪身而去,这轻功诡异之极。
丑队长哈哈淫笑道:“那兄弟的手下可就得了这便宜了!”
曲译听着那丑队长的污言秽语,不发一言,面色铁青,庙宇内煞气逼人,这恶斗已迫在眉睫。曲译将木巧彤的身子缓缓倚在墙上,又探了探她的脉搏,再把她的手轻轻放好。
突然之间,曲译犹如离弦之箭,向那丑队长激射而去,手中长剑刷刷有声,一路上的剑招变化无穷,不知他究竟想出的是几剑,反正剑剑指向丑队长的致命要害!
丑队长向后轻轻一跃,嘿嘿怪笑道:“六剑!”但听得“锵锵锵锵锵锵”响过六声,丑队长这一后跃间便裆下了曲译这变化巧妙的六剑,功夫也甚是了得!
曲译轻吸一口气,举剑再上,这次攻势更加犀利狠辣,叫他还未展开手脚来即被杀掉!丑队长不敢怠慢,圈起长剑,或守或攻,与之拆解。一时间庙宇内剑光闪闪,锵锵剑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斗到酣处,突然“哗啦”四响,木巧彤头上庙顶又落下四名蒙面人,下落间嘿嘿淫笑不停,脚步一稳,其中两人抓住木巧彤的胳膊,另两人抓住双脚,身形一纵,四人挟着木巧彤从丑队长打破的庙墙处奔了出去,奔跑中淫笑依旧不止。
这下兔起鹊落,柳墨呆证半响,曲译已高声怒道:“混账!”撇下丑队长,脚下连蹬追了上去,忽然后背剑气袭来,曲译连忙旋身闪避,却嗤的一响,左臂被丑队长长剑刺伤。
曲译大急,回手一剑,便想跳出斗圈,但丑队长连绵出剑,哪容得他脱身。
曲译心中大乱,越想脱身越是不能,出剑反而带了破绽,又挨了一剑。丑队长嘿嘿笑道:“曲大侠何必那么焦急,兄弟们玩完了,即便还你!”
柳墨浑身一震,反应过来,从破墙追了出去,远远看见树林中四个黑点,这会已有数十丈的距离了,心中焦急不已,也不知能不能赶上,撒丫子就追。
他一路狂奔,但一个小孩,又怎能追得上武林高手。树林中荆棘丛生,月光又难以照射进来,更是添加阻碍,不一会连那四个黑点都看不到了。心里暗叫:“怎么办?怎么办?姐姐可要给歹人害了!”
柳墨不断地拨开灌木枝叶,向黑点消失的方向跑去,脸上手上都给划出了不少伤口,却恍如不知,口中虽在气喘,但仍旧毫不停歇,一路急奔跟去,跑了竟有五六里路。他心中也暗暗奇怪:“怎么我跑了那么远的路,却不感腿脚酸麻?”
他不知道自己的痛感神经已被破坏,双腿早已酸痛难挡,但却感觉不到,只要他脑子里想跑,这脚就不会停下。
不过倘若停了下来,双腿不久就会失去知觉,不听使唤,过一段时间才会好转过来,而心脏在长跑下狂跳不已,负担沉重,弄的不好很有可能即时猝死。
总之身子没有痛感,有利也有弊,但还是弊要大大多过利了,假如柳墨身中内伤,却不知晓,待到体内出血,没有痛感之下,身体便会慢慢跨去,到时可就应了那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总算天可怜见,柳墨狂奔近十里,终于看到了远处细小的黑点,心中一喜,加紧脚步,奔将上去,口中不停大喊:“姐姐!姐姐!我来了!”殊不知他来了能有什么用。
待到渐渐跑近,远处的黑点也慢慢清晰,却在不停地跳动,似在打斗。定睛一瞧,黑点却又不止四个,还有四个黄点。月光之下,八个人点上窜下跳,看的直教人头昏眼花。
柳墨左拨灌木,右拉树枝,好不容易,来到了八人相斗的场外,四个黑点正是掳走姐姐的蒙面人,四个黄点却是一老三少的光头和尚。
他没心理会这些人的打斗,张眼四处找寻,终于看到在斗场旁的一棵大树边上,依靠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正是他的木姐姐。
柳墨急忙赶到姐姐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姐姐你还好吧?”
木巧彤见是柳墨,颇感诧异。此时她服过伤药,又以了内功疗了会伤,伤势已微有好转,轻轻说道:“柳墨……弟弟,你……怎么来了?”
柳墨说道:“我担心歹人欺负姐姐,就跑来了……”突然啊哟一下叫声出来。
木巧彤倒给吓了一跳,忙问:“怎……怎么了?”柳墨叫道:“我……我的脚不听使唤了!”
木巧彤安慰道:“别……担心,定……是跑累了。”
柳墨怕她担心,转口道:“啊!现在又好了,定是我跑的太急,累倒了。”
木巧彤见他仅为担心自己,便不顾性命地跑来,心中很是感动,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柳墨连忙给她拭泪,急道:“姐姐你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木巧彤也怕他担心,摇头道:“没,姐姐……没事”朝斗场中努努嘴,“男和尚……救了姐姐。”
柳墨见她说的好玩,不禁嘿嘿笑道:“姐姐拾人牙慧,也不害羞。”说罢朝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