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一下,一下,手中的棍棒越来越沉重,我大口喘着粗气,左手越发得无力,握着这木棍不住地颤抖。
透过初升的阳光,我清楚的看到那木桩下的地面仅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坑洼,我废了如此“巨大”的力气就这么仅仅末入地面三四厘米吗?一股急躁与不满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咬着牙,左手使劲捶打了几下,这木桩子纹丝不动。这么捶打了整整一个晚上,可是它呢,唯一的变化不过是上面多了几处被新捶打出来的痕迹,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得不到丝毫地回报!
沉重,手中的木棍越来越沉重,甚至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将它举起。
“妇女斗士!下贱的人!白痴,垃圾!”
我的心脏突然骤停!脑袋里回响着这一声声的鄙夷的语言,一句一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就犹如一把把锋利地尖刀将我的心脏扎的千疮百孔,双膝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迫使我跪倒在地。眼泪就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唰唰落下,我紧咬牙关,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哭,男子汉,不能流泪。可是眼泪却不顾内心的劝告,很快便打湿了我整张脸。
“我们是即将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攥紧了缠着纱布的拳头,丝丝血迹染红了洁白的布。“你们,却把我当一个好欺负的弱者来看!一个让你们能拿上完整薪水的垫脚石!”
我俯下身,额头点着地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哭泣着,任凭这泪水肆无忌惮地打湿脚下的土地。
“怎么了?屈服了吗?”
李维卫队长听到了我的啜泣声,他抬起头来扶住木头人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我问你。”我不住抽噎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是不是真的,真的那么受你们所有人的厌恶!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因为嫉妒!”
两个单词,李维的口中只说出了两个单词。
“嫉妒?”
我暂时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看着李维。
“嫉妒,他们嫉妒你是因为你几乎没有经受多少战火的考验就直升卫队并且隶属于禁卫军,你瘦弱到不堪一击竟能堪比重任,而他们战斗了十几年不温不火,换作是我我也会嫉妒。”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帮我,而不是像他们那样嘲讽我?”
“因为你跟他们不同,卢迦!”李维仍是一脸严肃“就像是鸡群中出现一只天鹅,天鹅自然会受到其他鸡的排斥,因为它有鸡没有的!”
我似乎明白了,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仅仅是我自己一人知晓。现在好了,至少有个能懂我的人!从李维的表情看来正好是应了贺加斯的那句话:真正的知己看上去比骗子还要冷漠!
他也许是个知己吧,也许不过是个能体谅我的人,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该如何,如何站起来!
我用右手抵着地面,虽然这样很疼,我隐忍着,从堤上爬起,重新站了起来。
“还能打得动吗?”李维卫队长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能!”
“梆!梆!梆!!!”
知道早晨的军号响起,刚刚睡醒的士兵揉着朦胧的睡眼从自己的宿舍中走出,他们被那连续不断地敲打声吸引。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维在扶着一个木头人,而我就像是在砸钉子一般拼命地捶打着这个木头人。
“嘿,都来瞧瞧,咱们的卫队长又给落败的妇女斗士出了个新的花招!”
“哦,打木桩子,天呐,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看来妇女斗士心灰意冷了,他在训练如何打木桩以后给我们盖营地,天呐,这家伙只配这么干!”
几句嘲弄,换来的都是哄堂大笑,似乎在我的身上他们总能找到很多乐子。
“不要乱,听到了吗,卢迦,他们说的并不是你!”李维卫队长发现我的打木桩的节奏完全乱了,我的呼吸渐渐的急促,我用右手捂住右耳,可是那嘲笑声就往左耳里面灌,再捂住左耳,这嘲笑的声音就转向右耳,我完全没有办法回避,哪怕是两只手都捂住耳朵,那一声声嘲笑就像是无孔不入,总是能钻入我的耳朵里折磨我的大脑,让我不堪忍受!
“卢迦,相信我,不要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咬着牙,坚持住!”
李维在一遍遍的鼓励我,我强忍着泪水,把内心所受的悲痛跟委屈都发泄在眼前的这个木头人上,奋力挥动木棍,狠狠地敲打在这木人的肩膀跟头上。
他们的嘲笑声渐渐小了下来,并且很快就停下了,不是他们自发地止住了对我的侮辱,只是他们现在累了,到了开饭的时间,他们需要吃饭补充体力,然后开始新的一天的训练,或者说是该思考怎么样有一个新的嘲笑我的法子。
“好了,停一下吧!”
李维叫住了我,他指了指我的身后,我回过头来,原来是盖伊,他端着两个木碗,里面装满了炒大麦,是的,没错,都不肯磨成粉,直接生炒,这就是我跟盖伊所能吃到的失败者的伙食。
“卢迦!卢迦!”
安德鲁呼唤着我,只见他捧着一个木碗里面有两块面包来到我跟盖伊的身边。“来,吃吧,这是我的伙食,没事我不饿!”
“安德鲁!”
就在我跟盖伊迟疑中,李维卫队长竟然说出话来了,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安德鲁说道:“你这样是在坏规矩知道吗!他们是失败者,必须服从军令!”
“可是队长,这东西都是马吃的!他们能吃好吗?”安德鲁急了,看着我碗里的大麦,再看看自己碗里的面包!
“他又不是一辈子都吃这个!”李维卫队长并没有丝毫地退让的意思。至少以后他俩还有机会去吃上面包但不是现在!
“队长,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说这么天天吃这东西能有力气吗?”
“会有机会的!”
李维拍了拍我跟盖伊的肩膀,“也不要抱怨这次的失败所带来的不公正的待遇,他们都是历战的老兵,也不要怪他们无情,他们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了,所以心就冷了!如果被你这个仅仅训练了一个月的小子击败,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浴血奋战得到的又是什么?”
“是我还不够刻苦!”我喃喃道。
李维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带着安德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