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过后,明儿便取出弯刀,将那悬挂于大殿内柱子上的木联上八字一一削了下来,分发到个人的手中。
后带领八人登上了那高高的阁楼,直到来到第八层,只剩下他与小栖二人,手中也仅剩下一块刻着天字的木牌。明儿望了望小栖,郑重的将最后一块天字牌递入他的手心,充满感激的道:“小栖,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饱含了对在此之前这位兄弟对自己倍加爱护的感激。
小栖淡然一笑,双手接过了明儿递来的木牌,道:“明儿兄弟,快上楼吧,以后的路怎么走,我们就跟着你了!”
听了小栖的话,明儿这才想起自己其实一直对于全村人寄于厚望的曼达拉大会的一无所知,忙问道:“小栖,不怕你笑话,我对以后的路如何走,比你还要茫然!”
小栖望着满脸沉重的明儿,反而没有一丝失望,显得异常豁达,道:“明儿兄弟,别想太多,其实整个村子,除了繁荣两位长辈之外,也没有人曾亲眼见过曼达拉大会,所以你不必太过忧虑,车到山前必有路!”
听了小栖安慰的话语,还有他那充满信任的眼神,明儿很快就遣散了心头对于明天些许的迷惘,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别过小栖,上了那最高一层的阁楼。
此时不过刚过正午,虽是冬日,可阳光却依旧明媚,暖暖的照射在渡头村周围熙熙攘攘的树海之上,让人的目光能够看到好远
这是明儿第二次有闲暇在阁楼独处并极目眺望,相对于前次的夜景而言,此刻的景色一如他此时的心境,平和了许多。
他再一次横身坐到了阁楼的飘窗之上,身体微微的靠在窗棂之上,望着远处的树林和近处的村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陌生而又熟悉。
毕竟对于自己来说,眼前的一切,都如同浮光掠影,转瞬即逝,那被自己遗忘的过去也随之消失在其间,只有在如此难得的闲暇之时才会被想起
想到此时,他的目光不由得下意识的从那烟波浩淼的迷雾河畔缓缓移到隐藏在村口幽林之间的医庐;又从高耸相对的村首阁楼移到了隐秘幽深的孤独巷
所有的一切都勾起了明儿心底并不久远却印象深刻的回忆,尽管那些并不多,可已经是他的全部,而这一切又都离不开一个人,那便是绿痕。
不知痕儿现在在何处?在做些什么?明儿暗自思忖着,同时将目光移向了村子中的另一处神秘建筑绿浅居住的神社。
此刻的神社之中,绿浅依旧独自安静的坐在在那神殿之中的大床之上,只是此时他的身边立着一个娇柔的身影,那正是明儿此刻思念的绿痕。
绿浅望着她,一脸的无奈,而一旁的绿痕却不依不饶,撅起的嘴唇似乎是在向所有的人宣告她此刻正在生气
从很小的时候起,由于绿繁村务繁忙,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照顾绿痕,更多的时候当她有不顺心的事情,总是第一个来到绿浅的神社请求解决。而不知是因为出于对可爱痕儿的偏爱,还是由于什么别的原因,巫医对于绿痕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直到后来绿痕长成了一个村中人见人愁的任性丫头之时,绿浅才悔之晚矣。
此刻面对着提出任性要求的绿痕,小浅只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神床之上,闭目养神,听之任之
可一旁的绿痕却软硬兼施,不停的请求着:“小浅哥哥,求你了!你就劝劝我爹,让他让我去吧!”
面对着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的绿痕,最终一直心平气和的小浅也忍不住了,厉声道:“你不用再说了,曼达拉大会是关系全村命运的大事,怎么可以带你去!”
突然听见绿浅大声的呵斥,绿痕先是一愣,后很快眼含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呢喃道:“小浅哥哥,真的一点不可能?”
“对,不可能,你最好想也不要想!”面对着如此模样的绿痕,小浅虽然心有不忍,可为了断了她的念头,口气依旧坚决。
听了绿浅如此坚决的回答,绿痕渐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可依旧不肯放弃,正准备开口再请求之际,却被小浅抢先阻止道:“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说完绿浅转过脸去,将身体朝向了神社的另一个方向,背对着绿痕。
望着小浅从未有过如此冷漠的背影,绿痕再也没有说些什么,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求过了自己的村首父亲,得到的回答也是同样的坚决。可令她百思不解的是,这些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人,为什么在曼达拉大会的事情上态度如此的一致。
想到这里,她一边转身默默离开小浅哥哥的神社,一边暗自思索着自己是否的确有什么过分之处。
走出神社,她抬头远远的望向明儿此刻正端坐其上的英雄阁,生气的骂道:“该死的明儿,现在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人家想去曼达拉大会,不全都是为了他!”
而此刻在阁楼之上观望的明儿却远远的能够望见绿痕那熟悉的身影从小浅的神社之中走出
先是一阵惊喜,很快又被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嫉妒占据了心智,摇了摇头便跳下了阁楼的窗棂,躺到了自己的大床之上,再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
绿痕却依旧执着于自己的努力,连她自己都不十分的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强烈的想要跟随明儿前去曼达拉大会,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只好去了自己最后也是最有把握的去处,她决定去村外医庐之中去求自己的娘。
想到这里她径直朝村口走去,可轻快的脚步却时而变得迟疑,因为她清楚自己若真的开口,当了自己十几年温婆婆,刚刚才相认的娘一定会答应帮自己,可若这真的是一件违背世俗的事情,自己的请求无疑让娘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带着如此犹豫的心情,绿痕一步一顿的走向了村口树林中的医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