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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见再见

“哎,我说你下来啊,发什么呆啊。”骚朕叫醒了愣在一旁的准淮。“你就别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是啊,过去了,都过去了。”准淮小声嘟囔着。“别想了,走,去干球。”于是,准淮跟骚朕脱离了人群来到了球场。准淮心里正难受,还记得以前一有不开心的事就会来球场发泄几下,只不过打球方式跟以往风格完全不同,就是冲击内线,寻求身体对抗,说白了就是想找人打架。而今天的对手又是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准淮开始频频进攻内线。骚朕看出了些端倪,故意不传球给准淮,准淮也不要球,但是一旦持球就不再传出去了。

刚开打10分钟,准淮一个变向突破,杀进内线正要上篮却不小心踩在对方球员的脚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大家都上去扶他,他摆摆手,示意起不来,表情十分痛苦。最后,骚朕帮他脱了鞋,发现脚腕已经肿得不行。他只好扶准淮往校门口走,送他回家。“你说你,没事逞什么强。这下好了吧,要我说你就活该,你……”两人同时停住了,因为他们前面站了一个人。

“那个,那我先走了,你要回不去家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哈。”骚朕放开准淮,从婉宁身边擦肩而过,没打招呼,也没说话。“你的脚受伤了?”“你,在等我吗?”两个人同时发问。“嗯。”还是整齐划一的回答。“我扶你去那边吧,我有话想跟你说。”婉宁有些担心地看着准淮说道。“婉宁,我……”准淮欲言又止。

婉宁挽着准淮走到一棵大树下,那是多么熟悉的场景,而现在却有些陌生。“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婉宁斩钉截铁地问。“我……”准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那个或许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晚上。因为那天他跟婉宁提出了分手。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大家名义上来取答案进行估分,可事实上都已经在网上对照过答案了。准淮丧着脸走进教室,他总是喜欢把心情挂在脸上,不用想就知道他考的怎么样。婉宁一直在逗他开心,像考试之前一样怕他心理负担过重。而准淮丝毫没有这个心情,只是一直像个孩子一样抓着婉宁的手目光呆滞地把玩着。

取过答案后,大家都回去了,准淮像往常一样跟婉宁一起往校门口走,一路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按照婉宁对他的了解,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生她的气了,而第二个就是他觉得有深深的挫败感。像准淮这样高傲的人一般很少出现第二种情况,可是今天自己也没有惹他不高兴啊。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婉宁的心头。快分别时婉宁开口说:“这几天晚上不要在qq上跟我聊天,我爸爸妈妈都在。记住了吗?”“嗯。”准淮随口一应。

“准淮,估分估得怎样啊?”准淮妈期盼地问道。“妈,我……”准淮低下头不知如何应对。“行了,你呀跟你爸一样,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哎对了,那你那个小女朋友,考得怎么样啊?”准淮妈又问。“我,我没问。”准淮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一天天跟个大爷一样,好像谁都欠你的。就你这样,谁能忍得了你啊。”准淮批评道。“哎呀,妈。你就少说两句吧。”准淮显得有些不耐烦。“行行行,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俩好好想想你报志愿的事。你那酒鬼老爸也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我省心啊。哎,你这孩子听见我说的话了。”准淮妈继续发着牢骚。准淮有些无奈地说道:“嗯我知道了。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我说老妈,先吃饭。”“你这小子就耍嘴皮子能耐。不过我跟你说,你去问问人家婉宁考得怎样,那个姑娘挺不错的,现在上大学了,妈也就不反对你俩的事了。当初要不是妈替你瞒着,就你爸那脾气,还不打折你的狗腿。”准淮妈嘱咐着准淮。“啊,我知道啦。”准淮应付地说道。

饭后,准淮母子开始上网查阅大学的报考信息。准淮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登陆了qq。不一会,他发现婉宁在群里说了话,问大家都考得怎么样?准淮忙问道:你考得怎样?可是婉宁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跟群里的其他同学对话。你再不回我我就生气了啊,准淮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婉宁。他平时也是这样跟婉宁开玩笑的。可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阵,婉宁的头像闪动了,准淮连忙点开。生气就生气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婉宁从来都是像哄小孩一样照顾准淮,准淮从来没见过这种语气,所以多少心里有点埋怨。你考的怎么样?准淮强忍着怒火发了过去。跟你有关系吗?那边回答。好,没关系。发送完准淮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哎,你说你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人家是女孩,你总不能指望人家天天来哄你吧。你是大少爷妈?再说了现在人家可以去重点大学读书了,你说你自己考的成绩,也就勉强够上一个一本。妈跟你说如果你没那个本事去经营好自己的感情,那就别耽误人家姑娘,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妈。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了。”准淮打断了妈妈的话。“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咱俩再看。”妈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准淮关了灯,却无法入眠。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他怎么会考得这么差?妈妈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跟她去一个城市上大学,那么到时候是不是就会分开了?她去了好的大学,自己还配得上她吗?而且刚才的对话,她会不会也不要自己了?准淮陷入从未有过的困境,一向自信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手足无措,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也许此时,他所能给的可能就只有自由了吧。

准淮起身打开电脑,在qq上发送了消息:婉宁,我们分手吧。

“就这样,你就决定放弃我们两年的感情?“婉宁的语气冷得像冰一样。“我,我觉得这样你可能会更好吧。”准淮回答。“你连问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的决定是什么?还有,我昨天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qq上跟我聊天,我给你发了短信告诉你那些话是我妈妈讲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婉宁质问道。“我?我没看手机。我……”准淮突然怔住,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为什么没看一眼手机,要是早一点看见那条短信,他可能就不会做出这么后悔的决定。“婉宁,我,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做事情就是那样……”“哪样?不计后果吗?你可以不计后果,可是我要记。你知道我们家里都吵成什么样了吗?我妈妈一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可是她怕影响我学习的心情一直都没有说。本来她说上了大学就不会干涉我们的事,可是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妈妈就不会再同意我跟你来往。因为你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你也别在说什么为了我好了,因为你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好。”婉宁一直很冷,很镇定地说。这种冷,让准淮全身发颤,仿佛整个人都凝固了。

“婉宁,我,我们。”就算是到了现在,叶准淮还是连一句能不能原谅我都说不出口。他想说对不起,可是他们曾经说过永远不会跟对方说对不起跟谢谢你。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那,目送那个曾经给了他那么多温暖,欢笑,回忆的女孩离开。从今以后,我的世界里真的就没有你了吗?准淮瘫坐在地上,四周操场空荡荡的,只有蝉一声一声地鸣叫。

天气渐沉,滴答滴答地下起了小雨。“啊!”准淮大叫一声,眼泪从眼角滑落。不知道已是多久没尝过这咸咸滋味的准淮,垂着头,趴下地上。雨依旧滴答滴答地下着,打在准淮的脸上,让他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留下的印记。

“哥们,最近看你发的说说,我们这担心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出来聊聊啊。”赵宇打来电话。“我没事。”准淮的声音很低。赵宇顿了一下,准淮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落魄的一面吧。正当他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时,准淮开口了:“我想去北京玩几天,回来再找你们。”“嗯,好,那你好好散散心,兄弟们都在这等你回来哈。”赵宇说道。“嗯,知道啦。”准淮应允。

挂了电话,准淮打开电脑,登上了qq。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天的聊天记录,心里回想了一遍又一遍那天的对白。因为我害得他们家人都吵架了,我一定得做点什么。准淮想要为婉宁做些什么,可是无从下手。无意间他想到婉宁的父母会经常上她的qq,于是临走前准淮写好了一封电子邮件。

婉宁的父母你们好:

我叫叶准淮,我知道这应该是目前你们最不愿听到的名字。对于前几天的事我很抱歉,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局。你们希望婉宁越来越好,希望她幸福,我也一样,真心的希望。我一定不会再打扰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真心希望她有个好的未来。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给您的家庭造成的不和谐,希望可以原谅。

准淮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在上车的时候收到了婉宁父母的回信:孩子,言重了。没有谁的对与错,只是时间不对而已,你们都还年轻,应该让彼此变得更好。“时间真的错了吗?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想遇见你。”准淮喃喃自语。

北京,繁华的现代大都市。夜色下的霓虹是那么的绚丽,繁华,而此时的准淮却是这般的无奈,寂寞。这大抵就叫做:心雨时,晴天也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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