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最让人恐惧。不是手拿大刀大斧面色凶狠喊打喊杀的恶人,而是不露声色却在顷刻间能让你无声无息死去的人。
往往,一个不经意间,你的命就落在了他的手上。甚至,在你死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手。
这种人,才最让人恐惧,由心而发的恐惧。
而函治空桐,就是这样的人。气质如袅袅茶香,清新飘逸,靠近他也是一种享受;可一旦他出手,则不存在回旋的余地。
死人不会觉得害怕,生者才感受的到压在头顶的折磨。
“我,我现在,能不能走?”唯一留了一条命的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函治空桐温和一笑,清俊惑人,缓缓道:“自然可以。”修长的手指冲着南荣玦一弹,可惜,正在庆幸劫后余生的男子没瞧见。
只见那人连滚带爬的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刚跑出两步,一把长剑赫然刺入他的脊背!
鲜红的血顺着剑柄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一方土地被染成了赤色,红的刺眼。
他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僵硬的转过身,瞳孔大睁!
杀他的人不是函治空桐,而是南荣玦!
南荣玦的手还紧抓着剑柄,冷笑连连,猛然间,“呲”的一声,将剑拔出!
被堵塞的血液如流柱一般喷涌而出,而那个用背信弃义换来活命机会的人,最终死在了自己人的剑下。
南荣玦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捏紧他的下巴,阴狠的口气送他最后一程:“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随笙感慨一叹,从一开始她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某爷做事向来斩草除根,不过是亲力亲为与借人之手的区别。
凌念捂着嘴,思绪交杂不知滋味。大家族子弟往往比一般人愈发视人命于草芥,这是定律非人力可改。她知道,如果她想生存下去,也要学会心狠手辣,学会算计人心,学会步步为营。
“笙儿,过来。”函治空桐朝着随笙招了招手,冰冷的容颜不自觉染上了几分柔情。
随笙不知所以的步至他身侧,这个时候为何让她过去?难不成想让她解决南荣玦?
函治空桐大手一揽,圈着她的腰身。猜测到她的疑惑,凑近她的耳畔低声浅笑道:“方才他们所用的丹药,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半成品的破玄丹!”
“什么?!”随笙秀眉一拧,惊呼出声。随千生前曾告诉她,他正是因为破玄丹的丹方才被小人算计,可如今南荣玦竟然拿得出半成品的破玄丹,无论那位长老是谁,必定与随千身上的毒有关。
函治空桐衣袖拂动,几缕灰色的雾气飘向南荣玦的周身,雾气好似有灵智一般,紧紧的包裹着南荣玦带向函治空桐的面前。
一个弹指,南荣玦的身形再次被定住。
“你们想干嘛!快点把我放了!你们不怕得罪整个南荣世家吗?我告诉你,你们若是伤我一根毫发,明日你们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南荣玦色厉内荏的叫嚣。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骤响,咒骂声戛然而止。
随笙冷笑一声,鄙夷之色毫不遮掩:“连你现在的处境都看不清楚吗?南荣世家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再废话一句,立马就废了你!”
函治空桐牵过她的手,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帕子,边擦拭她柔滑的掌心边道:“打他脏了你的手,割掉舌头就是了。”
漫不经心的口气让南荣玦倒吸一口凉气,这男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心有余悸不敢放肆。可是,空玄大陆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
“你们到底是谁?”
随笙撇了他一眼,讽刺道:“真逗!你带着一帮人找我们的麻烦,现在反过来问我们是谁,不觉得很好笑么?!”
南荣玦被堵得无言,沉着脸。
“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随笙语调一转,美眸眯了眯,娇美可人的容颜此时冒着丝丝寒气,危险渗人,“说,给你们丹药的长老是谁,他与南荣世在密布什么阴谋?”
“我,我不知道!”南荣玦昂着脖子,勉强的硬气说道。直到此刻,他依旧认为他们是不敢伤他的,只不过是想从他口中打听到一些事。只要他闭口不言,他们自会知难而退。
“当真以为我不敢废你?!”说罢,随笙纤纤素手陡然按在他的肩头,凝力于掌心,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南荣玦的手臂被生生的卸了下来!
鲜血淋漓,如流水喷涌而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