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吗!”阿宇被紧紧的捆绑住,挣扎着却毫无作用,“你们这些暴力分子!说不上几句话就动粗是吧?!”阿宇气急败坏的对着郭飒斥骂道。
“哼!”郭飒冷冷的笑出了声,轻蔑的看了一眼阿宇,“你们三个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谎称是包龙图的学生,真是可笑至极啊!马上就会将你们送官,有什么话去那里说吧!”
说话间就要示意手下将他们押出去。
三人急了,阿宇一边叫嚷还不忘骂着他们蛮不讲理,李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大喊救命。
倒是佳佳突然变得很镇定,一改之前的惨白脸色。
“郭飒你可记得王羽漪?”佳佳突然抬起头看着郭飒,眼中满是镇定和气愤。
郭飒忽然就变了脸色,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敏感,不,不仅仅是敏感,更多的是恐惧!
“你说谁?我可不认识什么王羽漪!休要再胡言乱语口是心非!”纵是郭飒有些恐慌,可他还是矢口否认道。
堂下众人忽然之间面面相觑,议论不已。
“你们可曾听说过?!他们又在胡言乱语了!”郭飒对着堂上聒噪议论的人说道,脸有愠色。
“王羽漪?听起来是个女子姓名,不过我未曾听过。”长衫陈又一次回应着郭飒的话,堂上人多是随声附和着。“这些人胡言乱言,扰我诗会,还是把他们的嘴堵起来,送到官府吧!”长衫陈出此妙计,还望博得郭飒好感。
这时候老张已经慢慢的挤到了前排角落了,众人摩肩而站,老张看旁边有一年长的书生,长衫已经是很久的了,而脸上堆积的皱纹里就像是积压了几十年岁月里的沧桑,却也在微肿的眼袋更透漏着一丝沉郁和愤懑,可此人眼神极是清澈,倒是有几分睿智之气。
这老书生曾经也是享誉一时的才子张明远,可惜家道中落,又遭逢郭飒,纵是有才也难展抱负。此后便再也不想着入朝为官了,只是每逢诗会就来瞅瞅,寻得三两佳句,也算是收获颇丰了。常以酒为友,自比圣人陶潜。人们也给面子,都叫他张酒仙。张酒仙还是有几分脾气的,不乐意别人叫他才子,对求官问财的人更是瞧不起,倒是他对有才之人多有敬仰。
老张看这人全身打扮,便知晓此人定是家境贫寒,而怀才难遇。先前也听说了这诗会的目的,老者定是想借此机会一展风采来的。
“这位兄台,可知道这王羽漪是何许人也啊?”老张双手作揖搭讪道,他也对佳佳口中的女子很是好奇,难道是佳佳想出来的脱身之计?更像是缓兵之计吧,应该是等自己来救他们吧!
“你是何人?你是来写诗颂词的?还是来加官进爵的?”张酒仙侧过脸看了看老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倒是突然的一句让老张摸不着头脑了。
“我?我来凑凑热闹,听说这诗会远近闻名,我是来一睹诗人风采的。”老张尚不知道这老书生的底子,所以不好乱言。看他也不像是拍马屁之人也就没说自己是郭飒的外甥。
“你也喜欢写诗?”张酒仙听到他是来听诗词的,就一改之前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倒是忘了老张的问题。
“啊,晚生只是偶尔写写,偶尔偶尔。”老张笑着说道,还不忘弯弯腰表示敬意,补了一句解释,“晚生不才,文章诗词不是很在行的。”
“那你之前没写过诗词吗?”张酒仙眼中的欣喜之色不再,倒是语气有些冷淡了,“没写过你还来这里凑热闹,俗人啊!”
老张见老书生有些不快,知道自己话说得不对了,所以想挽回的话那就只好盗用一下古人的佳句了,既然这是包拯的朝代,那就只能想想北宋之后的了:“晚生也曾有一两句吟的不错,您给我评评?”老张只好回旋一下,凑着老书生问道。
“说来听听?”张酒仙忽然又改了颜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去年夏日清晨,我点沉香以消夏日暑气,偶得一佳句,”老张说着来由,一边不忘作回忆昔日情景,慢慢沉吟道:“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张酒仙听后,先是面无任何表情,可是片刻未有,便惊讶不已,大呼:“真乃奇句!”说着便先老张拱手作揖,“这位兄台,你这等诗才,还说不在行,那我等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鄙陋之人啦!”
“先生你过奖了,只是在下深知才能平平,不敢妄言而已。”老张一边谦虚推却,一边心里窃笑,私心想着“尼玛这是高中课文里学的,写的能不好么!还好高中语文还不错,记得几首诗!没想到这周邦彦还真是救命稻草!”
“不然不然!”张酒仙摇头道,“你这句诗真是绝妙,不知这苏幕遮的下一段你又有何续章?”
张酒仙果然是爱诗如命,听到这句还不满足,就迫不及待要问下一句了。
“那时候我身在外地,看见满池荷花,我就忽然想起我家乡的荷花,游子在外,思乡之情顿起,我就做了那下阕: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老张慢慢说道,想要先以这首词博得老者信任,好问问他这地方的一些情况。
“真是才子!不知这位才子高姓大名?”张酒仙惊喜之色溢于言表,竟不知道这是在堂下站立,一时失仪竟也不觉!说这便靠近过来似乎要和老张大谈诗词,全然没理会旁人的异样眼色。
“前辈真是抬举在下了,在下张友,”老张暗自窃喜,想到阿宇还身陷险境,就转口问道:“只是在下有一事想问问前辈,不知道老师是否愿意告知?”
“张友兄弟,你们是本家啊!我是临川张明远!能幸会你也算是机缘,你有何事只管和我说来,我知道的一定会全都告诉你。”张酒仙不忘自我介绍,这下对老张完全是十分敬重的。
“就是我很好奇这女子口中的王羽漪是何许人也?”老张十分好奇的问道,自己还仿佛和佳佳素不相识。
“这,”张酒仙看了看四周后,靠近老张,附在老张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老张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嘴巴微张,甚是惊讶的样子。
“那你看这三人像是坏人吗?而这郭飒又是何许人也?”老张继续问道。
“这三人我不好说,他们说是包龙图的学生,我见他们年纪尚小,只是举止语言怪异,所以我也不明他们的来路,也不排除他们是来查郭飒的密探。”张酒仙在老张耳旁轻言道。
“查郭飒?”老张一下子就锁定到这个词,满脸困惑的继续追问:“郭飒不是这诗会的主持么?怎么要查他?一介书生无官无爵,有何好查的?”
“贤弟你是有所不知啊,”张酒仙继续解释道,看着堂中的郭飒,满面的怨气,眼中更是充满了愤恨,“就是因为这诗会。”
张酒仙一边说一边摇摇头,貌似苦不堪言:“这诗会原是要寻擅作诗词歌赋的才子,为国家选贤举能,只可惜这郭飒凭借叔父是JX巡抚就通过诗会暗地里卖官鬻爵,表面上大家写诗颂词,实际上出钱买个关系的。此地百姓有苦难言!如果像你这样的有才之人,一首词就足以受天子青睐,然而命运却被这个郭飒掌握,是不是莫大的悲哀?!”
“原来如此,这郭飒还真是奸恶之徒,”老张听出了张酒仙口中的不满,心中暗自恨了恨,然后话锋一转:“郭飒要将这些人送官,那么看来这三人应该是和他做对的吧,这三人并非坏人无疑了。”
“可能是吧,不过他们这一送官就是有去无回啊!”张酒仙摇摇头喟叹道。
“这怎么说?”老张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急了。
此时看向阿宇,他们正在争辩着什么,整个局势就像是战场,而阿宇三人站在被动挨打的地步倍受摧残。
“这知县郭飒是不放在眼中的,他们一进大牢,郭飒想要杀人灭口就易如反掌了,在随便找个借口加个罪名,就算你是包龙图的学生,也只能含冤九泉了!”张酒仙貌似对这样的事看的多了,一脸的平淡。
那怎么行呢?!大家一起来的要一起回去啊!阿宇还没有女朋友呢,这小子虽说平时是个捣蛋鬼,可是在关键时刻总是重情重义的,兄弟四年了,怎么能看着他身陷囹圄?!佳佳李敏虽说是昨晚初相识,可也是校友,自己邀他们吃饭才会有这样的遭遇,再怎么也不能丢下他们啊!老张急的是抓耳挠腮,满脸的愁容。
“你是想要救他们?”张酒仙果然是仙,一眼就看出了老张的意图。
老张看了看张酒仙,沉思了一下,想也只有自己能救他们了,而这老书生说不定可以帮上点什么,就想借他的帮助救阿宇三人于水火之中。
“其实,我和他们是一行来到临川的。我四人确实是包龙图的学生。”老张只好忽悠一下张酒仙了,“老师临终之前说梦到临川有一失意老诗人来告状,说有一恶人为非作歹,所以命我等来临川一查究竟,不过身份证明都于前几日大雨中遗失,不好以实证相佐,所以不好验明真身。还望兄台帮忙指证,我那师弟的文采更是有过于我,他肯定乐意和你探讨诗词的。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老张知此老书生嗜爱诗词,所以说阿宇也是诗词高手,希望博得老书生的认可,好证明他们的身份。
“哦?他也是诗词里的行家里手?”张酒仙果然对诗词敏感有甚于一切,一下就对阿宇充满了敬意,“你这才学,说是包龙图的学生,我自然是相信,你要救他们,我自然全力帮助!”
老张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这好好学语文还真是能救命啊!好在阿宇爱好文学,估计腹中诗词比自己要多得多!
说话间郭飒就已经叫人把他们的嘴堵严实了,极力不再容许佳佳说下去。正要将他们押解出门之际,老张决定身陷虎穴,救他们三人脱离困境。
“等一等!”老张迈步走出人群,高喊一声,“我倒是认识这王羽漪!”
众人看向声音来处,一面容清秀的青年书生从人群中缓步走来,镇定自若,器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