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东为防家宅，养了五条从警署退役下来的警犬。
他跟张红梅要了一条手帕，每天带着手帕出门藏好然后带着猎犬出门找回来。
刘阳东嘱咐张红梅，手帕不要洗，也不要丢，就搁在一个随身的小荷包随身携带。
这条手帕是泡过鸦片油的，警犬受训练多年，对这种气味比对人的气味更加敏感。
张红梅觉得刘阳东奇奇怪怪，有时候也想问，就是话到嘴边问不出来。下午，张红梅到外面买了桂鱼，莲藕瓜，猪肉馅。
因为答应了邀请周蘅，刘红梅虽然身子沉重，还是在厨房里鼓捣了整个下午，晚上周蘅过来时，小院的桌上已经有一条松鼠桂鱼，莲藕夹鲜肉，素炒小青菜，人参炖鸡汤。
周蘅早听说过刘阳东是因为嘴馋娶了这个女的，她坐在圆凳上看着松鼠桂鱼形象的模样，一桌子饭菜香气逼人，挺开心的赞美：“阿姨大着肚子劳您操劳，真是唔该，多谢晒你呀。”
张红梅前面半句听的明白，后面听到晒你，一时半会搞不清楚是哪的话了。
张红梅虽然不懂，猜测应该是夸奖自己的好话，她夹了个耦合给周蘅吃：“蘅蘅，以后嘴馋了你就经常来。”
周蘅啃了一口耦合，想起她过去在香港吃的东西，那个味道跟张红梅做的不一样，可是都是特别美味，她跟着沈儒秋去了英国，有趣的事情见的很多，但是吃喝上的事情就辛苦了。
张红梅把松鼠桂鱼最好吃的一块菊花背肉夹给周蘅：“多吃点啊。”
周蘅吃了一口，外焦里嫩，鲜甜酥脆，她不自觉的想，儒秋让她把孩子带回去，不论死活。张红梅给了两个处理，要么让她变得跟大家一样，要么必须把她除掉。杀人的事情周蘅还没干过，她就笑着问张红梅：“红梅姨，你这么好的手艺，如果你永远都不会死去，可就太好了。”
张红梅听到这些话愣住了。周蘅这个丫头夸人的语言挺奇怪的，她怎么扯到了死不死上去了，张红梅迷信，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吉利。
“这人都有个生老病死，永远不死，只是吃吃喝喝也就没趣了，人就是要趁还活着多吃点好的。”
张红梅又给周蘅盛一碗汤。
周蘅笑盈盈接过来，刘阳东的脸色就难看了。
吃了饭有点晚，刘阳东带了一条警犬送周蘅回宿舍，等走到了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刘阳东才敏感的问：“你今天问红梅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北平来，沈儒秋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周蘅笑了：“老板让我劝劝你，不要轻易喜欢一个女人，不然等取舍的时候可就难受了。你看，老板身边的宋香姐姐，老板心里顶顶反感她的无趣，他不也要时时忍受？宋香姐姐是老思想，脑筋不灵光，好歹她还是半个不死之身，可张阿姨会老，会死，等她老了脑筋会变得蠢笨，可你还是年轻力壮，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刘阳东听着她自说自话，着小丫头连这辈子的寿数都没活完，一个初生牛犊她懂什么？
刘阳东心中暗藏轻蔑，脸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呼应：“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刘阳东停下来，夜色幽暗警犬呼哧呼哧的吐着热气。
他很认真的抠住了周蘅的肩膀头，笑得与往常那个乐观圆润的胖男子完全不同。
“周蘅，你记住，我的人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比你的小命重。”
周蘅愣住了，同时她的脸尴尬的僵硬了一下。
刘阳东放开警犬，让警犬围着周蘅绕了两圈，不屑一顾又傲然的一笑：“你嫉妒宋香，别嫉妒，因为你跟宋香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你老板怎么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很确认，你老板一天都离不开你的宋阿姨。”
周蘅管宋香叫姐姐，就不想自己比他们矮一辈，现在她心思被刘阳东看穿了，娇小姐的脾气立刻上来。
“什么层次，不就是活的久一点，对于咱们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早晚......”
刘阳东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聒噪，用手抵住了她的嘴巴：“周蘅，倚老卖老的说，你不能完全了解的人，最好就不要痴心妄想。”
周蘅拍开了刘阳东的手：“叔叔，你对我跟老板的事又能知道多少。”
“不知道啊，懒得知道。”
刘阳东送了周蘅回宿舍，回来的路上心情颇为不悦。
他不知道自己爱张红梅多少，可是现在，他突然开始理解先生，想守住一个人可比爱上一个人困难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