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阿黎刚刚下车,身后一路尾随而来的另外一辆小轿车也徐徐而来,在她车子旁边停下来,车门打开,阿黎看到这人的面容,全身忽而一阵麻麻的。
没想到会是沈儒秋。
她也曾想过会不会有突如其来的一天再见到沈儒秋,只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来的如此平常。
沈儒秋立着,两人相互对视一阵子之后,沈儒秋笑了笑:“阿黎,好久不见了。”
时光转瞬即逝,对他们来说,几十年如昨日。
“儒秋?”刘阳东更是意外了,他的表情僵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我也是刚刚回来,其实自从阿黎去了香港我一直就能通过教会的关系知道一点阿黎的行踪,至于你,你一直憋在这里,还拜了陶瓷修复大师为师父。”沈儒秋拿起一个被刘阳东修复好的瓷瓶,“修的真好,不用放大镜看不出是坏过的瓶子。”
“你监视我?”
“我只是希望知道你们在哪,本来我回来也是打算立刻见你,‘师母’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的惊喜,这下可省去了他老大力气。沈儒秋一眼就看到角落里那个被捆绑着的日本女人:“看来找到你们的不只我一个?这女人是什么人?”
“是个日本人。”刘阳东说:“日本人似乎也知道了不少。”
“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听说孙殿英挖了慈禧的坟,我担心有东西流传出去会对你们不利,所以赶回来,先生他——”沈儒秋脸色有些寡淡,“他也睡了有些日子了,大约还会继续睡下去,你们两个能应付么?”
他微微一笑:“阳东,就凭你当年放走我的好心肠,怕也是承担不了这种事的吧?”
“你这么说是准备让我后悔自己当初的做法?”刘阳东皱着眉:“小秋——不,沈儒秋,你觉得再有一次,我还会放过你?”
“会的。”沈儒秋微微一笑:“不然你就不是刘阳东了。”
阿黎坐在沙发上,始终别过脸看向窗外,她不像看着沈儒秋。说不上是怎样的情绪,相当复杂,更多算是伤心,也有一些害怕。逆子——阿黎心头更多是这两个字,沈儒秋这个存在,也算阴魂不散了。”
“阿黎,当年我走时说过的话,我自己记得清清楚楚,我会保护你们,无论你们怎么想我也罢。”
阿黎终于幽幽的叹一口气:“保护?保护还是独占?或者你回来是因为,你又需要我的血了对不对?“
沈儒秋皱了下眉头,纵然说的道貌岸然,却也被阿黎针一样的语言戳破了美丽的外衣。
是,他需要血液,急切需要。
“我的今天,不也是因为你种下的种子?阿黎——”沈儒秋走到阿黎旁边,抓住她的手,蹲下来放在他自己的脸颊上:“如果希望我死,当年何必救我?既然救了我,总要有所责任,我死了,你真会好受么?”吻了吻她的手心,静静的望着阿黎那张同样静默的脸孔:“救我的时候,你就做好准备永远用血养我不是么?就跟阳东一样。”
对,当年救她,她就知道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沈儒秋再离不开她身边了。
然而,她却没想过沈儒秋变得如此让人恐惧啊。
“你别怕我,谁都可以怕我,你不需要。”沈儒秋笑了下,“你也知道你对我来说多重要,虎毒不食子,虎子自然也不会吃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