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已清，黑衣少年睁开了双眸，眼神中暗流涌动，他知道煞已明了。
事已至此，也不必再有所隐瞒。
煞的强大，黑衣少年最为清楚，是敌是友这数万年来从未有确切答案，数试探中，他并未发现丝毫端倪，就想是有一层迷雾将其遮盖，无法勘破本质，使煞在黑衣少年眼中便的更加扑朔迷离。
同为被世间所遗忘的孤魂，又有共同死敌，可二人目的却从一开始便是俩个极端。
真的是巧合使他与煞在此地交错吗？
这一刻，黑衣少年看向煞的目光中，浮动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或许这次突兀的摊牌来的过于突然，这场本可以持续更久的试探游戏，在黑衣少年捅破这层纸的时候彻底结束。
这并非黑衣少年的本意，这其中有着太大的风险，太多不可控的因素让他别无选择。
当这层纸被捅破后，究竟是打消了彼此间的种种猜忌，还是会成为二人死战的导火索，这无从得知。
此时的黑衣少年需要一个回答，一个让他放下心中忌惮的回答，可若是对弈双方站在同一水平，想要得到这个答案，便只能将双方同时逼向死路。
在一片死寂中，黑衣少年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的身形微微紧绷，空间法则遂入体内极速运转，冰冷的杀意不在凌冽，可是却无处不在，将乱流冻结，诸天星辰噤若寒蝉。
往日里，二人冲突时的打斗虽杀意滔天，但二人心知肚明，总会在最后一刻将摩擦降到最低。
只是这一刻，煞的沉默让黑衣少年真正起了杀心，不会再有动辄间天崩地裂的阵势，若二人不死不休，不会有胜负，只有生与死。
谁生谁死，瞬间便可分出！
“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无声无息间，黑衣少年已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他不会再给煞时间，下一刻便可能是生死存亡之际。
此时煞自然察觉到了这些，杀意与法则几乎铺满此方宇宙，若是搏命，以黑衣少年的手段可在刹那间将一切禁锢，介是稍有不慎便会陨落。
这是杀人之术，而非灭敌之法。
“哈哈哈哈....”
煞放肆大笑，周身散出层层迷雾，水影叠加始于足下，波光粼粼间有无数亮点浮现，如伊人起舞，恬静中美不胜收。
空间起了涟漪，混沌气托扶着时间碎片涌现，光影交错，每一息煞的身后便会出现一道身影，虚无之体难以碰触，没有尽头向后无限推衍。
“一道....”
“俩道.....”
“三道....”
“.....”
天地崩灭，纪元轮回，幻想丛生，汇聚长河，将那逝去连接，亘古长存。
浮世若梦，通途漫浮，若着长河不歇，即便周转万回，吾也会踏水归来。
.........
每有一道光影浮现，黑衣少年便会凝重一分。
法则间互不干涉，若有人持道驭法，打乱了秩序，只会引来天道仲裁。
空间撑起了世界，静为界壁，如天渊难以跨越，动为灭世，日月倒转覆灭天地，为真者。
时间赋予虚假存在之意，是生亦是灭，它无处不在却有难以触碰，缥缈间覆灭一切生灵，为幻者。
俩大极端，孰强孰弱，谁又能奈何得了谁？
对持双方自然知晓这一点，所有这次只是将法则一力作为助力，而自身才是真正的杀招。
死寂中，二人四目相对，死死的盯着对方，一丝破绽足以致命！
“如你所说，一个暴露了身份的背叛者，所带来的价值超乎想象。”
这一刻，煞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神色冷静到可怕，周身虽被混沌笼罩，但黑衣少年似乎看到了他此时的表情。
尖锐的眼神，平静的话语，是洞察一切的自信。
煞的状态让黑衣少年手中的动作缓了下来，脸色依旧阴沉可怕，可细看去，却会发现他紧绷的眉宇间有了细微的松动。
黑衣少年并未回应，安静的听着煞的后话。
“若运用得当，敌人也会成为达成目标的助力，非必要关头这种关系绝不会挑破。”
看了一眼黑衣少年煞继续说道：“此时，时机已到，你讲本尊逼入死路，稍有不慎自己也会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看似无奈下破釜沉舟的做法，实则是置死地而后生的计谋，也是对本尊最后的试探。”
“呵呵...”
煞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指事件本质，而这正是黑衣少年所需要的，他轻笑起来，但没有丝毫的松懈，相反，他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因为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时刻，究竟是最后的挣扎，还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是敌是友，黑衣少年还需要一个决定性的回答。
这时，煞的气势突然间变的强横起来，如惊涛怒浪，空间震荡，双眸中乍现恐怖杀意，透过面前混沌，要将黑衣少年撕裂。
“究竟谁才是所谓叛徒，从一开始就有了答案，万年间的初见，是本尊在刻意为之，还是掌控一切的你，在暗中指引本尊的行动。”
“究竟是谁在潜影默化着对方？”
“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森森杀机流淌在煞的话语中，虽记忆丢失，但他的道心从未有一颗松动，在这前提下煞早已察觉黑衣少年这些心理暗示。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隐瞒陨仙大陆的不同，相反，你在自己天衣无缝的布局中，刻意留下一个难以发现的漏洞，正是因为它太难察觉，所以当本尊发现时这个漏洞时，心中会升起强烈的好奇心，并且对这个发现不会有一丝怀疑！”
“哈哈哈！精彩！精彩！”
煞的话让黑衣少年大笑，不由称赞，道：“若你所述所实，那本祖又为何，不惜冒着如此风险让你洞察到了我的计划？”
“这一点，与你所述有着明显的矛盾。”
说完这句话后，黑衣少年挂起了嘲弄的表情，负手伫立，无声无息间，却在背后掐出了一道法印。
若煞的没有洞察本质，便答不出自己的提问。
当他有一丝犹豫，就是自己出手之际，是生是死全当赌局。
无论煞的身份是否为背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