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日大白救的女人?”
“湘然见过公子。”又是大帅哥一枚,湘然简单施施礼。
“问天,找我何事?”
“还不是柯儿那小子,你好几日没去给他把脉了。”被叫做问天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我感染风寒,不能去见他,会把病菌带给他的,你回去与他说。”
“这次可不是我来叫你的,是族长让你过去的,听说你带了一个外人进来,估计是这个事情吧。”
“这样,那我随你过去。”公羊少白看了一下湘然回答道。
“我能不能随你一起过去,我去看看那个孩子。”湘然感觉这是一个机会,她自然明白一个外人到一个陌生的族群会受到歧视,公羊少白一定是因为即墨离的关系才会这样对她,她也不想给他引来麻烦,不是说那个孩子又哭又闹吗?如果可以平息他的情绪会不会就不会那么排挤她也不会让公羊少白为难呢。
见公羊少白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里有种让她忍不住紧张的莫名神色,湘然忙低下了头,有些别扭地玩起了手指。
“少白一起去吧。”
“也好。”
三人一行便倒了族长家里,湘然来不及参观便被领进了正厅。
下人传话下去,三人坐下后便有丫鬟沏茶,三人没等多一会。
令湘然诧异的是听闻族长是个女人还以为是个大美人,没想到是一个面目和蔼可亲但是又不失威严的一个老奶奶。
公羊少白跟问天便站了起来。
“参加族长。”湘然看见他二人起身便也站了起身福了福身。
“你就是少白带回来的人?”
老太太走到湘然跟前的时候打量了一下湘然便问道。
湘然点了点头,垂目盯着茶杯里碧绿的茶水,徐徐升起的雾气将她的脸熏得有些朦朦胧胧的,略带湿意。
“看样子有七八个月了吧。”
“是,七个多月了。”湘然抬头望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没想到老太太会问她的孕期。
“恩。”说着越过湘然走到正坐坐了下来。
“少白你几日没见柯儿了,他这几日状态更不好了。”老太太说着流露出沉痛的表情。
“在下这几日感染风寒所以没有前来给柯儿把脉,族长大人放心柯儿身体只是虚弱,并无疾病。”
“无事就好。”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我跟着少白公子学了一些皮毛,是否可以去看看情况呢。”一直未语的湘然开口道。
“万万不可。”
结果换来公羊少白狠狠一个冷眼,她才看了几日书就可以给人看病了,更何况是柯儿。
“这么多年柯儿一直这样,不如让这个女人看看说不定又办法呢。”问天倒是插了一句话进来表示支持。
“也好,少白你在这里等我,我还有话问你,丫头你随我来吧。”
湘然给公羊少白一个安定的眼神,湘然想着公羊少白既然说只是虚弱那么她就算看不好就说虚弱就好,看了那么多天的书现在要用到实处还真是有些紧张呢。
族长走在前面,湘然紧随其后。没多久便倒了目的。
族长一个示意,旁边伺候着的两名侍女忙上前轻轻将纱帐撩到了两旁。侍女的身形移开过后,一名看上去十一二岁,瘦弱不堪,面色苍白中有些发青的少年映入了湘然的眼帘。
只见,他平躺在床上,已是快入夏了,但是他的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淡蓝色锦被,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来,一头有些干涩的墨色长发在枕边散开,和他的人一样无力。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夫人起了皮儿,却毫无血色,唯有那秀气的眉毛、英挺的鼻梁和浓密纤长的睫毛展现出两分俊逸的迹象。
“柯儿,你今天好些了吗?”族长眉心拧紧,走到床边轻轻坐了下来,那脸上的关怀和心疼之意深深汇聚在了他的脸上和眼眸里。此刻的她,完全像是一位年迈的奶奶,而不像先前那个威严族长。
湘然定定地看着他,心里竟莫名地有些酸涩起来。想起了现代疼爱自己的奶奶,自己的消失奶奶一定很难过的吧。
“祖母……”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嘴,无力地轻唤道。他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未睁开眼。
闻声,湘然忙收起了难过的情绪,转眸看向床上的少年。
“我的柯儿,我可怜的孩子……”老太太心痛不已地轻声道,“柯儿别怕,今日祖母给你换了个大夫一定能看好你的……”
“咳咳咳……”少年忍不住又一阵无力的咳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感觉好像每一声咳嗽都随时可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柯儿……”来太太面色一变,忙轻轻去顺他的胸口。
半晌后,他终于又平静了下来。老太太正准备让湘然赶紧过来为他把脉,却不料床上的人儿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让他瞬间僵在了那里,心如刀割。
“祖母……孙儿是不是要死了……孙儿真的好累……好累啊……”话音落,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刺痛了老太太的心,也刺伤了湘然的眼。每个人对生命的爱惜的这个少年怎么一心想死呢?
“柯儿……你,你要坚强一点……”来太太嘴唇微颤,双手也跟着抖了起来,含着泪意哽咽道,“你爹娘走得早,祖母不能再失去你,柯儿你怎么舍得让你祖母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啊。”
眼看着那泪就要夺眶而出,湘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族长,请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闻言,老太太这才收回神来,忙仰头敛去泪意,整理了一下神色之后,这才起身走到湘然的面前,又恢复了族长的威严,唯独那双泛红的眼泄露了她的悲伤。
正准备开口,湘然却抢先一步说话了。“请族长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观察几日才能断定……”
来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终归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又转眸深深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孙子之后,这才转身步履沉重地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