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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控尸(5)

他说:“阿海把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似乎是因为蛊虫的特殊变异关系,他并没有变成那样的怪人,相反的,他的神志很清楚,洞察力似乎也更加敏锐了。但是,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就例如,他把所有在那几天里发生的事情都基本忘记了,只当做自己是第一天到这个地方。而且,他在晚上的时候,经常会梦游。好像是被什么人控制的一样,梦游到那个地下室去。笔记上面所写的,有很大的一个部分就是他的字,只是他自己完全不记得了。”

确实,这是梦游人的通病。大部分梦游的人都不会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究竟做过什么,亦或者是说过什么。甚至于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力气会大的吓人。而且,有些患有重度梦游症的人,会在梦游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例如吃东西,或者是打扫房间之类的。其实梦游破解起来也很容易,一旦有稍大的温度落差,他们就会醒来。所以,在那个时候,泼一盆冷水就可以了。只不过当他们醒来之后,看到你的手里拿着一个盆子,自己又一身冷水,会不会揍你一顿,这个就不一定了。

“那么,为什么你会到阿海的身上?”若是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爷爷,那不应该在蝎子身上么?这转来转去的,又不是乘地铁,换来换去很好玩么?“这个,我不能说。”他的眼神很犹豫,似乎是想要跟我解释的,但又好像说不清楚的样子。“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墨玉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冒了出来,冷冷的对着阿海说道。出乎意料的,阿海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在你进入那个房间,发现那具干尸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用了阿海的身体。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杀掉你们两个,阿海就可以回来了。”

“没错,确实有这个声音。”忽然的,一个声音就这样凭空的响了起来。听的出来,那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分布的很均匀,丝毫不像是使用了任何的扩音设备。音色很杂,判断不清楚究竟是谁。想必也不会是熟悉的人。阿海指了指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说:“听,就是这个声音。”我对着空气道:“微末殿与我的仇怨,还希望我们私自了结的好。所以,无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都希望你们最好把阿海和墨玉放了。所有的事情与他们无关的。”似乎是因为空气当中有些粉尘,所以,我的声音略微的有些许颤抖。墨玉揽住了我的肩,轻声说:“没关系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了。”

那个声音带着些许的笑,那种笑,比哭还要难听。

“你们,一个都不要想走。”

雨墨轩。

魔女和花墨。花墨在哪里焦急的等待:“照道理,他们应该到了啊。”魔女淡然的捧起茶碗:“别担心,你这句话今天已经说了……嗯,这是第三十二遍。”花墨满脸的不放心:“照道理,早就应该到了,没理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啊。”魔女看了看在那里坐立不安的花墨,不说话,放下茶碗,起身,走进了她随身的书报亭。

“魔女,你不是又要睡觉了吧?”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我就帮你算算看好了。”

“也好,那你快点啊。”

“好。来,选一张吧。”

“怎么样?喂,你不要这个表情啊,搞得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呃,这个,怎么说呢。不算很好,真的不算很好。”

“怎么会?”

“但其实又是最好的结果了。”

“拜托,魔女,到底什么意思啊?”

“其实很简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样的结果真的不算是什么好的选择,但其实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合情合理的解释或者是方法了。虽然说可能有一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毕竟也只能够这样了,对大家都是好的。所以,花墨,有些事情你最好开始准备起来,特别是三爷手下的那些堂口,你可以找四爷帮忙,总之,无论如何,接下来,挑大梁的就是你了。”

“三少呢?她总是要回来的啊。”

“三爷,三爷是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魔女,你可不能吓我。这,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这个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可是,只有三爷死了,她才能活下去。”

“她?她是谁?”

“我不能说,只是,我知道,凤凰的一生,总有这么一天的。”

“想必,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三爷的声音在别墅里散开,没有人回应。她抄起了剑,熟练的舞动着,一张符咒,一把古剑。烈火燃起,火光凄厉的照亮了那一片黯淡的天,艳红的,如同血染一般。在别墅外面的老沈和金牙看到了火光,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一片安静,只有烈火燃烧的声音。不多时,四爷慕容接到了消息,冲到这个地方来。火势急烈,根本无人可以进入。看来,三爷用了那张三昧真火的符咒。这个地方满是白色的蛊虫,三昧真火会把这些东西烧的干干净净的,什么都留不下,就连被身上带着虫卵的人都不例外。

不知道,三爷是不是可以逃过这样一劫。

“她逃不过的。”魔女的声音一直在花墨的脑海中回荡着。魔女说:“她身上也有这样的蛊虫。甚至于她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灵体。所以,三昧真火完全可以让她灰飞烟灭。”花墨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好像,她接到四爷的电话的时候,那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说三少和墨爷都在那个地方?微末殿做的?那个地方已经完全着火了而且火到现在都没有灭?他们没有出来?!四爷,这事情可不是能这么开玩笑的?!”最后的几句,花墨说的如同咆哮,在雨墨轩外的街上也可以听到。不为了别的,只为了她自己的不相信,自欺欺人。

而四爷则说的更加简单:“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但是这样的大火,如果三爷之前没有出来的话,那现在更加出不来了。花墨,你最好做好准备,如果三爷真的出事的话,我会帮助你登上她的位置。毕竟,这是她之前就跟我说过的。”后面其实还有半句,就是“那是三爷的遗愿。”在上一次墨玉出事的时候,三爷就这么叮嘱过四爷了。他虽不算什么君子,但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多多少少的,三爷,他还是敬重的。花墨有些失神的挂掉了电话,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灰暗的,没有什么光彩。她想起了墨爷出事的那次,那天三爷同她一起叙旧的场景。

恍如隔世。

之后的两天,老慕容那里始终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而魔女,则每天都雨墨轩厮混,不知为什么,似乎她最近对那些戏曲的头面装饰、戏服凤冠特别有兴趣,每日让戏班子里的人教她戏装的化法。还时不时的在台上走个过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花墨并不感兴趣她到底想怎么样,只是,她在魔女的身上看到了三爷的影子。当初的三小姐,也是这么扮演三爷的,只是现在,三小姐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是关于墨玉的那部分。她忽然很好奇,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让三爷和微末殿有这般的仇怨。

她想起了一个名字——吴倾。

故人不在。没有人能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别想了。”无论什么时候,魔女的语气总是这么的淡然:“过去属于死神,未来才属于自己。哪怕你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又如何?到头来,你得到的,不过是把现在发生的,也变成过去罢了。”她承认魔女所说的,可她依旧想知道,人,总是这般的好奇。冷静。她慢慢的平复心绪,只有冷静才可以帮助思考问题。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听到戏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婉转的戏腔。走过去,长发依旧,花旦的装扮,粉色的戏装,一切都是三爷最喜欢的,可是,她知道,这个人是魔女。

“唱的不错,声音还挺像三少的。”她苦笑了一下,对着魔女说道。可这次,魔女头也不回的走了,什么都没有说。本来就是个怪人,她也不曾想要多问或者多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魔女离开。外面,匆匆忙忙的进来一个伙计,看到她,立刻道:“花墨小姐,杭州那里的堂口请您去一下,有些事情要三爷做决定。”花墨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去拿包,开车,马上过去。”这样处理事情,她已经习惯了,三爷经常不在,很多事情,她都已经可以熟练的搞定了。转角的位置,一双眼睛看着远去的轿车,微微的笑。

玉兰花的香味在风中若有若无的,白色的花瓣一片片落到了地上,这种香气很温和。花墨忙里偷闲的在那里散步。春天应该到了吧,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想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花墨极力制止自己这般的想法,并且安慰自己说:“能有什么事情呢?三少他们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三少怎么可能有事呢?”时间差不多了,她还要继续回去处理那些事情,在心里默念:“小爷做得到,没什么可怕的。出事情,三少兜着。”几次之后,她才起身离开。好吧,她还是习惯有这样一个依靠,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有人陪着她,帮助她解决。

其实,她还是有些怕的,只是自己鼓励自己罢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档差事必须做到最好,这不是我的要求,是三少的要求。若是有谁不努力或者是不愿做,那现在就离开,我绝不阻拦,但要是一旦事情开始,那在想退出就不可能了。而且,若是有半点差池,三少说了,你们各自保命。”花墨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在堂口里回荡,语气坚决且霸道,很有三爷的感觉。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表情严肃。

“不愧是三爷带出来的丫头。”

“这也不过是个丫头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这可不一定。”

下面这般的私语,花墨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冷笑着不说什么。

“难道,我现在连一场戏都不能好好的唱完么?!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么?!难道之前乱说话的下场都忘记了?!”从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花墨诧异,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抹霸道的气场,宛如当时一剑斩断那木棺的样子。粉色的戏服,戏妆还未卸去,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折扇微开,露出上面海棠花的图案,柔和的粉色,如同她的戏装。花墨楞了,这是三爷吗?她看不明白,这语气到确实像是三爷,可却没有熟悉的黑湛古剑。众人回头看着门口的人,一片寂静。“你是谁?”有一个大胆的人问道。门口的人说:“连爷都不认识了么?!”

“是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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