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食过后,心音如约与君上一起去了三门外的马厩。
马厩有一圈外墙将其圈住,中间空场很大,东西北三面靠墙处上方搭有席棚,一溜马槽旁栓着王府中的宝马良驹,南面正墙处有一排门房。子雅说的就是此处了。
心音与君上一走近马厩,就见子雅远远地站在门房前,略显焦急地搓着手。一见心音,子雅大步走来,乐哈哈地道:“姑娘真守时,就等姑娘了。”说着又转回身,重新走回原路,领先进了一间门房。
一踏入房门,心音就觉得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不是只有秦颂与子雅么?怎么又多出这许多人?
心音扫眼间,发觉楚骑曹、公输师双赫然也在其间。楚骑曹还能理解,因为马厩就是人家的地盘。公输师双这么个稳重之人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心音只闪了下念头,就明白了。别说华容道游戏是公输亲自做出来的,就是光听听名字都能勾起多少热血男儿的好奇之心,更何况公输师双是亲自参与的制作者了。
一见心音,楚骑曹与公输当先站起,站如松的楚骑曹朗声道:“姑娘。”其余众人也纷纷起立。
“大人!”心音微一点头,客气回礼。
楚骑曹抢先说道:“姑娘不必介怀,是下官听子雅说姑娘要讲华容道里的典故,所以央了子雅让姑娘来此处讲说的。”回头又看了眼众人,笑着道:“他们也与下官一道听过姑娘说的赤兔马,也是被华容道游戏吸引的,求着要来听听,姑娘不必顾虑。”
众人纷纷随声附和般地点头。
能怎么办,还能将已来的众人撵走了不成?心音只好客气言道:“大人多虑了,说给两个人听是听,多几个人听,心音不还是照样说一遍?大人不必客气,大人请坐吧!”楚骑曹朝身后众人微一摆手,众人又都纷纷坐下。
心音看了眼空出来的几个木杌子,自动地走过去坐好,君上也跟了过去坐下。面对坐如钟的楚骑曹,面对着坐在木杌子上的许多双明亮眼睛,心音有了些许的负担。
“子雅,是直接讲华容道这一节呢?还是从故事的一开始说起?”
子雅嘿嘿地笑着,干脆地说道:“姑娘,要子雅说,还是从一开始说起的好,省得吊人胃口。上次姑娘讲的赤兔马故事,子雅悬了许久的心,一直想知道关羽前面的事情。姑娘还是从头讲吧!”又转头,朝周围的众人问道:“众侍卫,你们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
众人又是纷纷点头随声附和。
望着配合默契的众人,心音只有从头讲起了。
“好吧,子雅,那可不能一下子讲完,有许多回呢,也要听吗?”子雅猛点头,一旁的秦颂也是一脸迫不及待的首肯,众人更是附和声再起。
心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这古代的说书之旅。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一年是汉朝的灵帝在位,灵帝身边有‘十常侍’,灵帝呢又非常尊信这些人,这十人是朋比为奸,惑乱朝政。故此朝政日非,以致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心音自动将涉及汉献帝之处删除,只笼统地说故事是发生在汉朝年间的,以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望着满屋清亮的眼睛,心音收声道:“这一回就叫‘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说完,拿眼示意子雅,意思是今天的已经讲完,自己该回去了。
子雅意犹未尽地坐着,浑不觉心音投来的示意目光。心音望着外面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心有所动地又瞄了眼一屋子静悄悄的人,好像无人要走的意思。
秦颂用手偷偷地捅了一下子雅,子雅恍然道:“姑娘讲完了?姑娘再讲一回吧,嘿嘿,屋里有点暗,子雅这就给姑娘点上烛火照亮。”还没等子雅起身,楚骑曹已经利索地将烛火点亮了。
这帮人配合的还真默契!心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回得带瓶水来,要不这嗓子可受不了了。望着一屋子期待的目光,伴着点点烛火,心音又讲了一回。
甫一说完,心音立时站起,因为屋外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倒不是惦记着什么人,原因是心音自从来这王府,从未这么晚还在挹爽斋外面的,有些不太习惯。
楚骑曹立即起身:“姑娘,天色已晚,让子雅送姑娘回挹爽斋吧。”众人这时也是纷纷起立,心音客气道:“大人,不用了,心音与君上一起回就行了,不必麻烦,多谢大人费心了!”说完,有人递过一盏灯笼与君上,君上接了,二人出了门房。
屋外,子雅又与心音定下下次开讲的时间。因为子雅与秦颂是隔天一轮值,所以开讲时间也是隔天一讲,插在二人轮休的空挡。心音就这样开始了隔天一次的说三国,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规模会如此的庞大,超出了心音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