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久和井植虽然觉得松下言之有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松下先生,这样当然好了,可是,总要有个办法呀!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那就是改为半天上班制,工资按以前的发全天的。
这个办法怕是不行吧,这样下去,公司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个空架子了。
哈……哈……松下笑了,就这样办吧,你们不要担心,绝对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放心好了。
武久和井植半信半疑地走了。
两人回到总部,集合起全体我们。一级一级地向下传达松下先生的决定。我们们听到这个决定都高声欢呼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发誓要尽全力为公司而战,公司上下出现了万众一心,共渡难关的壮烈场面。
当外界听到松下公司不减一人,而且只上半天班,发全天工资的做法,顿时觉得松下不愧是日本第一大公司,松下幸之助一定有灵丹妙药和回天之力。
最重要的是,这一决定稳定了军心。人人上阵,全力工作,只用了两个月,松下的产品又全部推销出去了。不仅停止了半天工作制,而且还要加班加点才能将大批订货赶制出来。
松下不愧为经营之神,在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时,能够从容不迫,在困难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变不利为有利,最终取得胜利。
松下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稳住了军心。越是艰难困苦之时,身为老板越要沉着冷静。此时,你的我们极有可能已毫无斗志,不堪一击,因此,你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稳住军心,只要稳住阵脚,再大的困难最终也会迎刃而解。
四、不能太寂寞
这次,我又要离开了。自打大学一毕业,我就在计算机的圈子里跳来跳去,从一个公司到另一个公司,从这个工作到那个工作。程序员的梦只做了两天半,象求伯君那样的能人还为开发软件卖别墅,何况我这样至今没混上别墅的人,尤其是在做销售以后,算是真正死了心。年近30,还象没根的浮萍,唯一没变的是一直在跟软件打交道。
又要跳槽了,从一个公司的销售经理,转而去另一个公司做销售总监。我知道不少人羡慕得直流口水,虽然经理跟总监并没多大区别,可公司的实力不知强几倍,待遇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但是说起来,这次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信不信由你。我为现在的产品付出了太多,还没见一点回报,更主要的,我辞职是被迫的。原因很简单,陈哥开始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当初郁郁不得志,被陈哥捞到他的公司,还委以经理的重任,令我一直感念着他的知遇之恩。我们曾双双出马,谈下一个外国知名软件公司的OEM总代理。以公司的规模,并没有多少优势,可能是我们的热情和决心打动他们。在那个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我以为将从此接近成功,陈哥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我一头扎进了软件的销售,销售额从零开始,翻着跟头上了几个台阶。可是基数在那儿,还差得很远。不久我就发现我们最初的想法大简单,这些软件几乎都是对应微软产品的,而微软是这个市场的主流。用户的脑子里被Windows、Office装得满满的,装机商紧跟用户,所以我带着销售人员已经很尽力,可还是零敲碎打的小单子,工作的压力越来越沉重。我每天的生活也就是工作,从早到晚打电话、拜访客户、陪客户吃饭,还要经常在国内跑来跑去。从一个Sales到一个经理,除了销售之外,还要学习管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靠着几年在圈子里混下来的人缘,老朋友没少帮我忙,可下面的销售人员经验不多,做起来就更艰难。我被销售搞得焦头烂额,又少有管理经验,自己拼命地做,却忽略对下面人员的帮助,这为我的最终离开埋下了优笔。半年下来,当初定的销售额只完成一半,只有我知道,能做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这半年里,我几乎拜访了所有可能的客户。他们大多摇头置之,但其中很多人因此成为我的朋友。北方区的销售额中有一半是我做下来,我想我已经尽力。接下来的一年更不轻松,市场拓展几乎停滞,而这时开始有一些公司找我接触,想把我挖过去。我并没有多想,也没准备走人。有人挖我,说明我的努力被他们看到了。更主要的是,我还没有对这些产品彻底失望。主流不应就是全部,我觉得还有机会。我对手下人无心的忽略,终于酿成不必要的麻烦。销售人员的工资都是与业绩挂钩的,奔波而无所获使一些人怨声载道,再加上我的业绩突出,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我相信陈哥最初是相信我的,可后来有人要挖我的事被他知道了,我们不再无话不说。那天当我兴冲冲地出差回来,陈哥把我找去说想把我调到东南区。本来东南区一直不顺利,调我去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陈哥的表情躲躲闪闪,令人生疑。我终于决定走了,我相信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陈哥说了许多挽留的话,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想挽留我,因为准备接替我的人都已经找好。离开这个公司,会少很多压力,可因此失去一个朋友,我真的有些不舍。
走的那天,我只是拣一些照片带走,把名片夹和客户资料都留下。资料可以留下,但朋友留不下,也省得陈哥为此为难。现在我已经到新的公司报到,工作压力是同样的,可比以前轻松不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跳槽,可这一次让我大伤元气。可能是老了吧,刚出校门时总会为换个环境而欣喜,毕竞每次跳槽境况都有所改现,现在却不免有些感伤,不知道下一次跳槽会在什么时候?
五、道不同不相与为谋
吴士宏辞去微软中国公司总经理一职和吴士宏要到TCL集团出任常务董事、副总裁,信息产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如果评选1999年国内IT界大事,这两件恐怕都数得上。
1999年6月18日,各大新闻媒体都发布了如下消息:微软(中国)有限公司今天在京正式宣布,微软(中国)有限公司总经理吴士宏女士出于个人原因将辞去微软(中国)有限公司总经理的职务。
微软(中国)公司表示,虽然她的离去是公司的一大损失,但对她的决定和意愿表示尊重。
这是爆炸性的消息。微软公司是市值4813.58亿美元(199年10月11日)的巨鳄,按商业周刊的市场价值排名,微软在当年全球1000家公司中位列榜首。在中国,微软总裁比尔·盖茨的名字称得上家喻户晓,其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也格外引人瞩目。吴士宏1998年2月上任时,就曾轰动一时,因为这是本地人从未做过的外企的最高职位。而吴士宏令人瞩目的地方,还因为她是女性,而且是全靠个人奋斗,从外企最低职位——蓝领勤务一步一步做上来的。
吴士宏在微软只呆了15个月。这样一个难得的位置,她为什么突然辞职了?大多数人认为吴一定出于无奈,因为只有傻子才会放弃这样丰厚的待遇与聚光灯下一样的位置。大量的猜测持续了三个多月——因为交接工作需要时间——9月1日,吴正式下岗。
10月18日,一本名为《逆风飞飏》的吴士宏自传体书(她自己坚持说不是自传)将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这本书顺答了几乎所有疑问。
下面是吴士宏和记者的一些问答。
记者:为什么离开微软?
吴:我是5月28日找我的老板,微软大中华区总裁提出辞职的。我对他说,我到微软已有快十五个月了,在这里我经历过的挑战、困难、历炼超过我以前全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我来微软是为了一个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我做了很多,忍了很多,努力了很多。我终于理解了,对于总经理,公司的期望其实只是销售业绩这单一一项。而我当初之所以上任是因为被赋予的责任是对公司在中国市场的全面策略和运营负责。这个差距太大了。现在,销售业绩做到了。我既然不同意公司在中国的很多重大策略,而在无数次努力之后都无法有任何影响,这个总经理职位于我也就失去了意义。我决定,辞职。
记者:你所说的一个理想是什么?
吴:这是我十四年来的梦想,就是把优秀的外企做成中国的,比如说我理想中的IBM中国公司,既是跨国公司IBM在中国的直属子公司,又是中国的一个独立的优秀企业,为中国带来最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为中国培养最好的人才,还能成为中国政府在经济科技领域的高参。但经过在微软的浓缩经历,我认识到必须经过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我等不及了。
记者:你不同意微软在中国的很多重大策略,是些什么策略?
吴:第一,微软在中国必须全面调整价格政策,尤其是OEM预装Windows的价格必须调低。否则必然的负面结果有三:其一,将失去大部分新PC合法预装Windows操作系统的份额,而新装机份额和中国的PC市场持续增长的前景是微软的未来之所系;其二,将迫使如联想、方正这样的中规守矩的厂商也不得不顺风而动,结果是已有的预装业务迅速缩小;其三,使本来可以积极有效的产品价格策略失效,甚至也成为垄断、恶意的口实。
第二,反盗版的策略必须改变,搜捕和打击的对象应是在中国的外资企业;对中国本地的企业要重销售,轻打击。中国境内注册的外资、合资企业有几十万家,盗版率再低也低不过美国今天的百分之二十几,罚也好,告也好,既能尽快见到真金白银的效果,也起到警效社会的作用——用糙点儿的话说:杀外国的鸡给中国的猴看。对中国本地的企业则要重销售,轻打击,起码要先礼后兵。到人家里住下,还要到内室里搜赃,你还能指望被当成客人敬着么?生意还能做么?
第三,微软在中国只能有一个面对市场的窗口,以保持公司形象、战略、策略的统一。事实上微软在中国已经有了四个市场窗口:微软中国公司,微软中国产品研发中心,微软法律事务部,微软中国研究院。再加上OEM的半个。结果就能发生写产品的另雇一个公关公司去炒作连名字都没有的项目(所谓连名字都没有的项目是指当时还未有产品,只有计划的维纳斯;写产品的,指微软中国产品研发中心——记者注);没有任何媒体接触授权和媒体交道经验的我们随时可能接受专访……微软有四个半窗口各自吹着不同的曲子,吵乱了自己,也吵乱了视听。在自己制造的不和谐中源源不断地授人以柄,帮着把自己做成反面教材。……微软正在中国市场失去其吸引合作伙伴的最大优势之———强大的合作市场能力。
第四,关于人。微软必须注重对我们的培养。总经理应有人事权。这一点似乎不直接关乎市场策略,却是我与微软最无法调和的。微软不注重对我们的再培训,招人都是直接到市场找那些来了立马就能干活的。
在其位谋其政,但前提是必须有那个权,如果我不能够影响,只能很无谓地承担恶名——而那些还正是我所反对的东西——我为什么呀?我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东西。微软?微软又如何?so what?我不干了。我想我对于微软总经理的这个职位从一开始就没有特别患得患失,我只是想趁微软在中国还小的时候把它慢慢做大。别人说,这可是微软啊,我不太在乎它。做不了我不做,又不是只有微软一条路。如果我想接着做,即使再困难我也会做。
记者:现在你作为一个局外人,你觉得中国微软的优势和强项在哪里?
吴:微软在全球做得很好的一个战略,就是跟当地的独立软件开发商合作。为了守住它的立身之本——平台工具,它让更多的人在它的平台上开发出不同的工具,有更多的软件会绑在Windows上面。这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我觉得不应该对微软不喜欢,就抹煞了它的软件平台给这个行业所带来的革命性的推动作用。你别管它贴多少补丁,它毕竟容易用,做成市场后不断地添进新东西,别人会像去追求一种时尚时髦一样期待它。
微软对本地的软件开发商的合作和支持是很到位的,贴身的支持——我帮你调帮你弄,然后软件还是你自己的,又跟你联合去做市场——这一点对中国软件行业的推动是非常积极的。这几年跟微软接近的合作伙伴不夸张地说,学到了不少做市场的方法——微软做市场有它博大精深的地方。
记者:你对微软中国的前途怎么看?
吴:微软前程叵测。在中国,你要让人家觉得你是个好公司才会被接受。另外Windows2000的密钥事件也将很快会对公司主流业务有影响。我觉得它应该跟政府,跟本地大的合作伙伴进行很强势的联合才行,老是说我在其它地方这么做,在这里也这么做,太孩子气了。微软太强了,就是因为太强,所以特别自大。微软的声誉、受爱戴的程度在下降,要改变自大,以我为中心的毛病。另外,在中国应该有一个整体的、全线产品的适应中国的价格政策,不是碰到一些突发事件或面临一个竞争威胁的时候才想起来降价。
记者:你对维纳斯计划是怎么看的?
吴:按现在维纳斯这种操作的方式,在中国的多数家庭里,只有一台电视,配上一个盒子,有人想看电视,有人想上网,对这种家庭不是太方便和实用。但不失为一种信息家电的功能补充。
我原来觉得维纳斯可能成功的,但失败在于炒作。维纳斯与其说是电脑,其实更接近家电产品,必须按照消费品的规律,如果要炒,得先有东西。许多人买消费品是冲动型的购买,三月初维纳斯消息第一次见报的第二天,就有人跑到希格玛大厦说我们来俩。如果大家听宣传都想排队来买,但炒了半天,没有东西,消费冲动就会冷下来。要炒作,应该以本地的合作伙伴以自己的品牌去炒作。我有联想版的什么,我有起居室的什么,它的有形的部分,要靠合作的伙伴,你只要在产品上打一个Powerby Wince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炒,是因为有人要出名,一定要出名。我书中都写了,我一点不顾忌。我觉得是个人要出的名已经超过了要出公司的名,有点太急功近利不顾一切。事后(事后一事指方兴东在《南方周末》发表的批评维纳斯计划的系列文章及其引发的挑战微软知识霸权浪潮——记者注)我觉得也有道理,你想想,本来一个低技术含量的东西,而且还没有成熟,你就去把它放出来,是最好的一个靶子,人家不打你,挑谁打呢?里面有必然的规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