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多朵经过辗转反侧几乎没合眼的一夜后,不出意料的病倒了。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早已无力起床,拿起床头的电话找了一圈联系人,没办法打给任何人。七浅?不可能,他正在气头上,怎么能再去打扰他。由伤?虽然是会过来照顾自己,可暂时不想看到他。昆扬?他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还是不要来的好。终于茶多朵打给了班念堂,心里祈祷着,接电话啊,赶快接电话吧。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那边终于接电话了。班念堂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是还没有睡醒。
“念堂,我好像发烧了。”
“嗯?嗯。嗯?!发烧了?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不出十分钟班念堂就赶了过来,可是对于正在发烧的茶多朵来说这十分钟也足够漫长了。班念堂进了屋子就到处找医药箱,给茶多朵量体温,期间不忘记训斥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没人看着你,就无法无天,不要命了?”班念堂抽出茶多朵夹在腋下的温度计,一看39.8,“天,都快40度了,能起来吗,我们得去医院。”
茶多朵根本就起不来,她喃喃着:“不想,去医院。”
“还胡闹呢。”班念堂说,“你等着我去下面打个车。”
半个小时后,班念堂陪着正在吊点滴的茶多朵在市中心的医院里。班念堂问:“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把自己弄生病了?”
茶多朵说:“没什么。”说完把头扭向一边。
班念堂说:“你每次撒谎掩饰的时候就会把头扭向一边,你骗谁呢?”
茶多朵看了看吊点滴的那只手,说:“发生了,一些事情。”
班念堂问:“和七浅有关的?还是?难道是由伤?”
茶多朵复杂的看着班念堂,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她还是决定说出来:“由伤他回来了。”
“什么?”
“他三个月前就回来了。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所以是,你们吵架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茶多朵望向窗外,缓缓的说,“他回来之后我们就重新在一起了。”
“那七浅?”
“七浅和我分手了。那之后我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直到他出道成为明星,我才能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
“这我知道。”
“后来七浅来找过我一次,那次之后我就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由伤还是喜欢七浅。由伤对我很好,他一直都很好,对谁都很好。七浅却不是那样的,他霸道无赖爱撒娇,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抛下他。在我终于确定了自己对七浅的感情之后,七浅却发现了由伤。”茶多朵忽视班念堂诧异的目光,接下去说,“可是最让我绝望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们,季由伤和穆七浅,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什么?”
“呵,是兄弟,而且还是有很深的过节的兄弟,以至于七浅发现我和由伤有过曾经的时候毅然离我而去,我甚至觉得他因此而憎恶我了。”
“怎么会?他们在这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呢?”
“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当然是因为有一个人知道了却不想告诉另一个。季由伤早就知道我和穆七浅是情侣关系,他却不戳破,他慢慢的接近我只为把我从穆七浅身边夺走。他成功了,他终于把七浅从我的世界隔离了。”
班念堂听完茶多朵的叙述,还是不能够立刻接受现实。他虽然对季由伤不甚了解,可是据茶多朵的说法,他是一个很优秀很温柔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茶多朵说:“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由伤还让我相信他,我怎么能相信他?念堂,我该怎么办啊?”
班念堂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当你已经开始质疑自己对他的怀疑的时候,你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相信他了。很多事情慢慢就会水落石出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Waitseven。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先照顾好自己。不要三天两头让我跑到你家去只为带你来医院吊点滴。”
茶多朵说:“念堂,谢谢。”
“突然这么客气我会不适应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打我骂我的好。”
茶多朵“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受虐狂啊。”
“被你虐待多了,不虐待不习惯。”
茶多朵说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她对班念堂说:“饿了吧,去买点东西吃吧。”
“没事,我在这里陪你。”
“你不饿我还饿呢,我也想吃东西了。”
“那好吧,我去买,别乱跑啊。”
“我是什么死刑犯吗,还别乱跑,我看你欠揍了吧。”茶多朵佯装要打他,班念堂嬉笑着跑掉了。
班念堂走后,茶多朵的表情渐渐暗淡下来,盯着自己手上的针管,若有所思。忽然听到电视里传来一个熟悉的人的名字,茶多朵猛地抬头。她看见穆七浅的签售会,他坐在一群粉丝中间,帅气显眼。尽管昨天还生那么大的气,今天就要和和气气的坐在那里给别人签名。茶多朵看着穆七浅装出来的笑容,心里揪成一团。新闻又换成了另一个人,茶多朵觉得无趣就瞥开视线。
她观察屋子里的人,有一个老太太也在输液,她身边有一个老爷爷的陪伴,看上去应该是多年的老夫妻,十分恩爱。茶多朵想,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发生,也许她也可以找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是命运给了她这样的安排。还有一个小孩,陪着他的是一个青年女子,若说是妈妈则有些过于年轻,若说是姐姐又有些老气,大概应该是妈妈了,现在的女人怀孕也都那么早。茶多朵想起穆七浅好像曾经说过自己的妈妈在15岁就怀上了他,16岁就生下了他,也是那么早。而且他们是被赶了出来,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茶多朵发现这些事情之间貌似有什么连接点,但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穆七浅和季由伤之间的矛盾也许和他们的家庭有关,会是遗产的问题?应该不是,看上去七浅也不像是对经商有兴趣的人,他的梦想是成为明星,而相比于他,由伤更适合继承家族企业,这么说,现在的安排也是很合理的。那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呢?
正思考着,班念堂回来了,手上提着两份盒饭。
“我回来了,不容易啊,你居然没乱跑。”
“说得好像你巴不得我跑掉了似的。”
“当然不是了。喏,给你。”班念堂把其中一份递给茶多朵说,“你病还没好,就给你买的素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