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坎约恩号”油轮是世界上最大的船只之一。1967年3月26日早晨,装载着12万吨原油的“托里’坎约恩号”正行驶在英吉利海峡。这艘船的船长是帕斯特伦戈.鲁贾蒂。他是一位有多年航海经验的老水手,走这条航线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他来说,主持这样一次航行应该是驾轻就熟的了,他本人也信心十足,认为这会是一次顺利而愉快的航行。
3月26日早晨,帕斯特伦戈正在船舱内酣睡——前一天晚上他一直在掌舵室值班。突然有消息从船桥传来:
“毕晓普礁石在正前方25英里处。”
当时,在船上值班的是大副西尔瓦诺‘邦菲利亚。6时30分,他在进行例行的核定方向工作时,意外地发现他们的船只竟然偏离了航道。按照既定的航线,此时他们应该驶向锡利群岛的西方,而目前却是驶向该岛的东方。如果按照这条航道继续行驶,不久他们将要经过锡利群岛和康沃尔半岛之间的一条海峡。这条海峡十分狭窄,只有20英里宽。虽然说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只要小心航行,大多数船只都能够安全地通过这里。但是“托里·坎约恩号”毕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巨型油轮之一,它有1000英尺长,吃水50英尺,要想顺利地驶过宽20英里的海峡几乎是不可能的。
邦菲利亚也是很有经验的水手,在发现航向有误后,他当机立断,马上停止了自动驾驶,而转舵向毕晓普礁石方向驶去。按他的计划,准备让船向礁石方向航行1小时,之后再改变航向,平行地绕过那堆礁石,这样他们就不必从那狭窄的海峡经过了。
做完了这一切步骤之后,邦菲利亚打电话给船长,把事情的始末和自己的安排报告给船长。这确实是个很合理的方案,“船长一定会为我喝彩的。”邦菲利亚这样对自己说。然而,船长的反应却完全出乎邦菲利亚的意料。“亲爱的,你做了一件傻事,”鲁贾蒂船长自信地说,“根本不用绕那么大个圈子。是的,根本不用。我们能很顺利地经过那个鬼地方的,我想,你应该相信我,我做船长这么多年,我熟悉这个地方。现在你要做的,只是把船再调整到原来的航道就行了。不用担心!”邦菲利亚心里仍有怀疑,但听到船长那坚定的声音,只好执行了命令。船又恢复了自动驾驶。
给邦菲利亚下达完指示后,鲁贾蒂船长也睡意全无了。说实话,他也不能完全肯定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决定亲自出去看看。于是,半个小时后,鲁贾蒂船长出现在船桥上。他的面色凝重,注视着船前的海水,考虑是否应该接受邦菲利亚的建议。
到8时整,“托里·坎约恩号”距离海峡只有14英里了。“邦菲利亚!”鲁贾蒂船长喊值班的大副。他命令邦菲利亚再次调整航向,准备从距锡利群岛6英里处通过。
但是,鲁贾蒂船长作出的这个决定确实是十分的草率和不明智的。
他没有想到,在锡利群岛和康沃尔半岛之间,横卧着一堆险恶的礁石,人们称它为“七石礁”。千百年来,数以百计的船只在这里葬身海底。鲁贾蒂船长的这个决定把“托里·坎约恩号”推上了一条死亡之路。
9时刚过,守护在“七石礁”灯塔船上的船员惊恐地发现一艘巨型轮船直接对着有1英里宽的礁石群冲来——它就是“托里·坎钩恩号”油轮,灯塔船立即升起警告旗,并发出了报警火示明。但更可怕的是,那个庞然大物对此却毫无反应,仍然对着礁石直冲过来。
直到最后的1分钟,鲁贾蒂船长才大梦初醒般地命令舵手拼力向左打舵。尽管舵手把舵打得飞快,但这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毫无结果,只好惊慌地向船长报告。这时,鲁贾蒂船长才突然意识到船只还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所以舵轮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赶忙命令把操纵开关调到手动挡,终于,船开始调头了。然而,时间已经浪费得太多了,最关键的几秒过去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托里·坎约恩号”撞上了水下的波拉德礁石——“七石礁”中的第一块,这时是8点50分,这一撞的力度极大。
9时,“托里·坎约恩号”船体有一半裂开,石油从23个装得满满的油舱中以每小时6000吨的流量倾入大海,方圆百里的海水遭到了空前的污染。
事故发生后,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各方面的有关部门迅速采取了许多措施,但却都无济于事,越来越多的石油流入大海,水面上漂浮着一层青黑色的油污,污染越来越严重。
3月28日,是一个十分恶劣的天气,人们试图点燃油船旁漂浮的原油,但却失败了。最后,在救援专家们的建议下,鲁贾蒂船长及其助手决定放弃“托里·坎约恩号”油轮。扭曲变形的船只在巨浪的冲击下逐渐解体。
此后三天,英国皇家海军派出了海盗式战斗轰炸机将炸弹倾泻在油轮上,使之断成了三截,任务才算是完成。但是在周围的海面和海滩上,却仍有大量的石油残留在海面上。法国政府组织力量进行了大量的工作,才清除了大约5000吨石油,剩下的油膜最后不得不动用海军喷洒清洁剂,使之沉入比斯开湾的海底。这时,已是7月份了,距离事故发生已将近4个月了。
事故发生后,“托里·坎约恩号”油轮的登记国——利比里亚组成了事故调查团。最后调查团作出的结论是“船长应对事故负全部责任”,“船长没有作出正确的判断,也没有履行一位船长的职责,没有在紧急情况下采取正确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