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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曙光初现(1)

戈林劫掠的那13箱文物,有很大一部分藏在奥地利阿尔陶塞大盐矿的地窖中,若不是奥地利矿工向盟军报告的话,这些文物很可能被德国党卫队销毁了。至于许多被藏在德国和奥地利的文物就很难追回了。

在1946年9月的全民公决中,保皇派以多数获胜,希腊共产党认为该结果存在舞弊。但这时乔治二世趁机于1946年9月27日回到雅典,及时地恢复了王位。

5月8日,苏军占领柏林,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在南斯拉夫境内的德军仍在负隅顽抗,从5月10日至15日,激战仍在斯洛文尼亚进行着,直到德军被消灭干净为止。铁托在检阅参加最后战斗的部队时说:“南斯拉夫是欧洲惟一一个不靠外来帮助从德军占领军手里解放自己的国家。”

事实上,阿尔巴尼亚在1939年是轴心国入侵的受害国,阿尔巴尼亚游击队给轴心国的打击,远远要大于通敌者对意军所出的力。

早在墨索里尼垮台以前的1943年,意大利就出现了很多政党,一些政党恢复了活动,一些政党是新建立的。意大利社会党在法西斯党上台时是左翼的主要政党,它在产业工人中拥有大量的追随者。另外,在意大利北部和中部,大量比较穷苦的农民拥护社会党。

1943年初,行动党建立了,它是以大的学校为基地的知识分子建立的。行动党认为法西斯政府被推翻后,应该通过自由的政府建立一个完全不受旧社会污染的新意大利。

天主教民主党是法西斯上台前的人民党,该党成员信仰天主教,不属于教会。天主教民主党成为解放后的意大利的3大政党之一。

自由党在意大利也有广泛的拥护者。另外,共产党在意大利北方的德占区拥有大量的拥护者,建立了许多游击队。

以上这5个政党,再加上一个在北方的小党劳工民主党,联合组成了联盟。

意大利国王曾坚决主张不让所有政党参加第一届巴多格里奥政府,以巴多格里奥为首的陆军政府拒绝承认任何政党。后来,在盟国的要求下,意大利国王邀请这6个政党参加内阁时,它们拒绝在国王在位时参加内阁。

结果,意大利国王的退位问题,是否取缔君主立宪制的问题,主宰着意大利的国内政治,并在6个政党间形成了巨大的分歧。

1943年,随着流亡人士陆续从欧美回到意大利,一些新的政治人物登上意大利政治舞台。比如,“自由意大利”运动的领袖卡尔洛·斯福扎伯爵。斯福扎在向美国政府申请返回意大利时曾表示,在所有德军被赶出意大利前,他同意支持巴多格里奥的陆军政府。斯福扎途经伦敦的时候,与丘吉尔会谈。在会谈中,丘吉尔相信斯福扎将与巴多格里奥以及国王合作。

但斯福扎回到意大利后,立即拒绝巴多格里奥请他担任外交部长和副首相的建议,接着又拒绝国王请他担任首相的建议。从此,丘吉尔认为斯福扎欺骗了英国,不同意斯福扎担任公职。

克罗齐和南方的一些反法西斯政治人物的态度是,如果国王退位,并由摄政团以国王6岁的孙子那不勒斯亲王的名义代为执政的话,他们愿意加入新内阁。

美国赞成克罗齐等人的建议,但丘吉尔强烈反对。结果,罗斯福只好妥协,转而支持丘吉尔的建议,即因为国王不愿意退位,巴多格里奥政府应维持到罗马解放。

1944年1月22日,盟军在安齐奥登陆后,美国罗斯福向丘吉尔提出建议:阻止意大利国王日后回到罗马执政,战后应该放手让自由派的各种力量建立新政府。而丘吉尔则仍然主张盟国在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前继续支持意大利国王,他再一次提醒罗斯福应警惕意大利国王的反对派,尤其是警惕斯福扎。

1944年1月28日至29日,意大利的6个政党在巴里召开代表大会。他们公开要求国王退位,呼吁组成新的联合政府,并在战后召开制宪会议。

2月22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公开宣布英国支持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里奥政府,使6党建立自由政府的希望破灭。英国的目的是维持一个亲近西方的意大利政府。

苏联开始干预意大利政治后,英美不得不向苏联做出一些让步。1944年3月3日,美国公开了苏方要求把一些意大利军舰赔偿给苏联的建议,引起了许多意大利人对苏联的仇恨。

苏联政府于1944年3月14日宣布同意与意大利恢复外交关系。3月28日,意大利共产党书记帕尔米罗·陶里亚蒂在莫斯科流亡多年以后,在苏联的支持下回到意大利,此事引起了意大利的政治轰动。

4月1日,意大利共产党提出建议,不管国王是否退位,6党应马上参加政府。在苏联的强烈要求下,英美除了同意外别无选择。4月6日,6党向公众披露了设置副摄政的计划。4月12日,意大利成立副摄政制,自罗马解放之日起生效。4月24日,意大利联合政府成立,巴多格里奥出任首相兼外长。

6月5日,国王把权力移交给王储。由6党组成的民族解放委员会拒绝巴多格里奥的领导,成立一个新的联合政府。劳工民主党领袖伊凡诺耶·博诺米成为新政府首脑。

1944年7月27日,意大利政府颁布一项法令,对以下人员提起公诉:

上层的法西斯分子:对建立和维持法西斯政府、对意大利的参战和战败负有主要责任者;在政治上活跃的法西斯党员,特别是组织过政治恐怖活动,或者犯有罪行而被法西斯政府包庇者;1943年停战协定签署后,仍同德国合作的意大利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很多法西斯党员、战犯和与德国合作过的人被提交给意大利高级法院审讯。这些审讯中引起轰动的是对意大利前军事情报局长罗阿塔、前意大利驻柏林大使菲利普·安富索、前阿尔巴尼亚总督弗朗切斯科·亚科莫尼的审讯。

这次审讯是在1945年1月至3月间进行的,几乎法西斯政府的所有成员都被押上了被告席,他们的罪状是发动战争;在西班牙内战中搞恐怖活动;1934年参与杀害南斯拉夫国王亚历山大;谋杀法国外长巴尔图;杀害反法西斯人士卡洛·罗塞利和内洛·罗塞利,等等。

在这次和其他几次审讯中,高级法院判决很多人死刑,很多人被判处长期监禁。

然而,很多被告在意大利北方地区仍然逍遥法外。引起轰动的是,罗阿塔竟在审讯时逃跑了。意大利共产党对此十分不满,要求政府严惩和处决所有的法西斯分子,包括那些曾经支持法西斯政府的大企业家们。大企业家们在墨索里尼执政时大发战争财,现在却摇身一变重新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在大审讯期间,意大利人民的情绪非常激动,例如在审讯前罗马警察局长彼特罗·卡鲁索时,闹事的意大利革命群众当庭打死曾当过监狱长的证人。

意大利的革命运动随着1945年4月意大利北方的解放而达到高峰。提交法庭的通敌卖国案件约3万起,每一个这样的法庭设一名专业法官,另有若干名选定的“人民审判员”从旁协助。在4月以后的6个月中,这些法庭判处200多人死刑。

事实上,大量法西斯分子和通敌分子在抓到时立即被革命群众处决,少数在经过革命群众的“审判”后被处决。

二战结束时,意大利人中竟有150万人沦为“战俘”,大部分属于是非战斗人员。其中被押送到英美当劳工的有55.8万人。这些人中,到1945年4月时,已有1.8万人因年龄、健康等原因而被遣返意大利,其余人员的遣返工作,因英国不愿失去劳动力而被推迟。1947年初,英美两国遣返了所有的意大利战俘。

对于战犯的审判和惩办,英国军事法庭不仅受理对盟国军民所犯罪行的案件,而且受理对意大利人民所犯罪行的案件。结果,凯塞林和他的两个部下冯·马肯森和梅尔策被判处死刑(后改为终身监禁)。

那些比较出名的战犯中,惟一的意大利人是尼古拉·贝洛莫将军,他曾下令处决被俘的英籍战俘。1945年,尼古拉·贝洛莫被英国军事法庭宣判处决。

另外,盟国法庭审讯了很多意大利人,做出了一些死刑判决。在科西嘉岛和希腊,也有一些意大利人受审。

在挪威,有一位意大利人因其犯下的罪行而被处决。

许多本来被要求提交审判的人,大部分当场就被意大利革命群众处死。少数人受到意大利法庭的审判。有一些“被要求提交审判”的人不仅活着,还在意大利政府中任职。埃塞俄比亚提出的战犯名单中第一位是巴多格里奥。南斯拉夫提交的战犯名单中,有后来于1947年担任意大利国防部秘书长的塔德奥·奥兰多和内政部副部长阿基尔·马拉佐。埃塞俄比亚和南斯拉夫在战后长期要求英美两国把名单上的所有战犯交出来,但英美两国从未理睬小国的主张。

意大利1944年7月27日的法令还授权政府,对凡是担任过官职的法西斯党徒、或其近亲、或企业合伙人的资本,若提不出足以证明其合法性的话,统统没收。根据这一法令,意大利政府将从500多个法西斯党徒的财产中没收约1200万英镑。

意大利政府强烈要求英美两国给予完全的盟国地位,但英美两国决定在战后对意大利实行军事管制,并在战后缔结和约时迫使意大利做出领土牺牲和其他牺牲。

1944年8月,丘吉尔访问意大利,通过此行他认为应该给予意大利政府某种权力。9月26日,英美两国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就盟国管制委员会、外交关系、经济救济和其他方面做出让步。从1944年10月25日起,盟国管制委员会改称盟国委员会,大量军职人员被文职人员代替。11月10日,英国大臣哈罗德·麦克米伦出任盟国委员会代理主席。

1945年2月24日,英美通知意大利,此后盟国对意大利行政的管制将仅限于军事所需。意大利获得了立法权和官员任命的否决权,几个军事上的任命除外。除了某些联络官和技术专家外,盟国委员会地方一级和大区一级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盟国委员会总部将于1947年1月31日撤销,撤销后其工作转交给盟军司令部。

同时,英美允许意大利在外交上使用秘密电报,但意大利政府必须随时把它与别国政府的谈判情况通知盟国。

意大利人曾经希望解放后的生活大大改善,但解放后他们的生活更加贫穷了,他们靠盟军从海外供应食物生活。早在1945年以前,南方的贫穷更甚于北方,物价远远高过北方。南方在与发达的北方联系切断后更加贫穷,南方有很多地区是饱经战火摧残的,本来就不如北方,公路和铁路遭到破坏。南方的通货膨胀远远超出了盟军所能控制的范围,到意大利全面解放时,意大利的食物价格是1938年的30倍以上。

战争的破坏遍布全国,破坏得最严重的是西西里岛的东北部盟军登陆的地方,以及萨勒诺和安齐奥地区。

意大利战前苦于人口过分密集,现在又有近200万间房屋被摧毁,另有450万间房屋被严重破坏。仅在利里河流域就有10万意大利人成为难民。亚平宁山脉以南的农地被炸毁、建为机场、布雷区将近81万公顷。

德军撤退时在意大利进行了有计划的破坏和洗劫。比如,那不勒斯市,德军炸毁煤气、水电设施,德军撤离城市时一般总是先炸毁这些设施,他们还炸毁了港口,在许多地方安下定时炸弹,纵火焚烧了大学。

德军摧毁了意大利中部地区十分之九的发电厂,并劫走了技术工人、机器、粮食、铁路车辆、卡车,甚至还运走了属于波伦亚大学的镭。

由于缺乏燃料和原料,意大利工业瘫痪了。原来处于世界第6位的意大利商船队(商船吨位达350万吨)损失了约90%。

1943至1945年春,盟国向意大利提供的供应物资超过250万吨,包括149万吨粮食,其中一半以上来自英国及英联邦国家或者英国从中东地区采办的。整个救济计划,盟国共向意大利提供了595.37万吨物资,价值约4.9亿美元。

盟国竭力维持意大利的工农业生产和生活保障。盟国在紧急的工程方面做出了很多突出的贡献。比如,盟军帮助意大利抢修那不勒斯港。盟军不到一周就使一些港口恢复了作用。但恢复意大利经济的这一重任,远非盟国政府或盟国委员会能完成的。

意大利的经济重建急需财政援助,意大利于1944年夏季向美国政府申请租借法贷款。另外,1944年至1945年冬季,意大利派出代表团赴纽约谈判私人借款。从1944年至1945年底,美国向意大利提供的第一批贷款达到1.64亿美元,其中400万美元由加拿大提供,还有来自私人的贷款5300万美元。

英国没有向意大利贷款,因为英国同样需要经济重建,英国受到的战争破坏的程度并不比意大利轻。英国认为向意大利提供贷款,会使一些已经解放的盟国也要求英美两国提供更多的经济贷款。

1944年秋季,意大利的居民消费和建设用的商品略有增加。盟国委员会对意大利工业进行了一次调查。不久,盟国委员会加快了意大利工厂的重建和被征用工厂的发还,还增加了这些工厂所生产的产品中留给意大利人民使用的部分。

这些经济重建的措施并未使意大利人避免在这一年的冬季挨饿。面包配给量在意大利南方仍然每人每天300克,在罗马和中部每人每天200克。美国民众要求给意大利人民提供更多食品的呼声越来越高。

1945年1月初,英美两国对意大利的政策分歧引起世界舆论的广泛关注。那时由于美国国务院泄密,美国作家德鲁·皮尔逊得到了英国于1944年8月22日表示反对意大利开始经济重建的备忘录,并披露了这一备忘中的几段摘录。罗斯福总统发表了安抚民心的声明,盟国会向意大利运送更多食品的。英国不得不表示同意。

另外,盟国委员会与意大利达成协议,双方制定了一个1945年必需品进口的计划;救济方面,从盟国军事支出中支付;经济重建方面,由美元贷款支付;对盟军急需的几种工业继续给予优先考虑,比如,军火工业的恢复以供应盟军在意大利战场和其他战场的需要为标准;意大利可以在资金允许的范围内进口经济重建所需的物资;意大利向美国派出技术代表团;双方为1946年规定了总值不少于11亿美元的进口计划。

1945年5月,意大利向美国所订购的进口物资陆续运往意大利。

英国向意大利提供了约9500万美元的救济开支和近9000万美元的贷款援助。英国和美国主动放弃了对意大利的赔款要求。英国对意大利的贷款援助约6亿美元,而美国约为2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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