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捡起身之后,又行了一会功,见其余经络仍是无法打通,只得暂时放弃。草草用毕食物,便在洞中踱起步来。正百无聊赖之际,忽想起那晚遇见杨清荷时的情形,心道:“她将我那封密信取了去,不知是何道理?她……她像是有甚心事,难道……不如今夜冒险前去蜀西分坛一探,若能再见她一面,也是极好……”
一想到杨清荷,那甜蜜奇妙的感觉又攀上心头,只盼着快些天黑,好尽快前去蜀西分坛。
好容易挨到幕色降临,王捡拾掇妥当,出洞而去。来到蜀西分坛附近林中,见时辰尚早,只得又藏好身形,欲待过了子时,再即行动。
他所选藏身之地,虽距蜀西分坛大门较远,但刚好可从树隙中,瞧清进出蜀西分坛唯一的那条青石板道。
王捡向远处眺望了一阵,忽见青石板道上一条人影飞快的闪过,虽看得不甚真切,但隐约觉出那人所穿衣着,带着些许淡淡紫色。心中一动,忙提气轻身,寻踪追去。
追得一阵,已出了树林,来到一面山崖下,眼前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正是蜀西分坛的采石场。王捡呆立当地,忆起自己在此艰辛采石的光景,不由鼻中发酸。
正愣神之际,忽听侧前方一个娇美的声音道:“你是王捡,果真是你……”
王捡全身一震,只见不远处一块大青石旁,俏生生立着一位绝美少女,一身淡紫色罗衫,月色之中瞧来,仍如那清塘中绽放的紫荷花!
杨清荷轻移莲步,浮云般飘至王捡身前,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目,怔怔看着王捡,白玉般的小脸上,忽然间露出似喜似嗔的神色。
王捡见她站在身前,竟比自己高出有半个头,一阵淡淡的幽香清拂而来,只觉双颊越来越热,嗫嚅半晌,才摈出话来:“我……你……”
杨清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嗔道:“喂,你讲的什么嘛?我我你你的,难道本姑娘忽然出现,还吓着你不成?”
王捡满面通红,摇手道:“没有没有。我……杨姑娘,你到此做甚?”杨清荷笑道:“我来此嘛……哼,还是你先说说为何来此?”
王捡道:“我……我看到你的身影之后,便跟着来了。”
杨清荷咬着唇道:“那……你……又因何事,要来这蜀西分坛?”
王捡道:“我……哦,对了,请问杨姑娘,我藏于那石屋地缝的书信,可是在你手中?”
杨清荷神色微变,恍然道:“原来那天夜里之人,果真是你!”她上下打量了王捡几眼,忽然又道:“好哇!你可真够大胆的,竟敢夜探本帮蜀西分坛。你今日又来,便是为了那信么?”
王捡点了点头,道:“那封信对我来说,甚为重要,还……还请杨姑娘赐还。”
杨清荷看着王捡,若有所思地道:“那信嘛……哼哼,早被我扔了。你三番两次来蜀西分坛,便只……便只为了那信么?”
王捡听她竟将那信扔了,大惊失色,急声道:“你……你为何要扔了那信?唉!要是被其他人捡到,这……这便如何是好?”
杨清荷冷冷地道:“你快些回答我的问题。”
王捡长叹道:“我来此,自然……自然是为了那信。”说着瞧了杨清荷一眼,见她面上似乎罩了一层寒霜,神情甚是淡漠。心下大感奇怪,忖道:“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面冷?难道是我追问那信,引她生气了不成?”
却听杨清荷爱答不理地道:“哼!就一封书信,也值得你冒死前来,真是可笑!”说完鼻中又连连冷哼。
王捡茫然不知所以,呐呐说道:“我……我来此,也是想……来看看你……”说完垂下头去。
杨清荷那冷漠的神色忽然露出春花般的笑容,上前拉着王捡的手道:“你可怪我看了那信中的内容?”
王捡只觉她的双手柔若无骨,月光下瞧来有如白玉雕成一般,不觉脸上又有些发烫,忙答道:“你看了便看了,只要……不对人说起,我……我那会怪你。”
杨清荷一听,似乎一下又变得高兴非常,格格娇笑着道:“那信中所言,说你小小年纪,甚有侠心,禀性忠厚,至诚义胆……嗨!反正全是夸你的话啦。在我看呀,嘻嘻,你哪有这许多好处,不过是……一只呆头呆脑的蠢笨鹅而已。”说完掩口又是一阵娇笑。
王捡听他这般一说,忙道:“那信我从未打开来瞧过,又怎知其中写些什么?你……你绝不可以在人前说起信中内容。”
杨清荷笑道:“不就是一封举荐书信嘛,有什么了不得的。”
王捡大声道:“信中所言,无论如何不可向第三人说起,否则……否则……”
杨清荷笑道:“否则怎样?”
王捡咬牙道:“否则我从此不再见你。”说着背过身去。
杨清荷听他说得斩钉截铁,知他动了真怒,只得道:“好啦好啦,本姑娘方才是骗你的,你那封信嘛,现就在我身上揣着,我也从未对第三人讲起此事。”说着便从怀中将那书信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