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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现在和现在

圣儿被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唤应醒来,有些惆怅。

那个梦……啊,那个梦。它只是一个梦,一个缠绕了她一生的,梦。那个世界总是在她入眠的时候展开并且继续,说开了,她其实从来都不知道“睡觉”是什么感觉。没有睡过,不曾睡过,在两地辗转,天下处处为我家。

不,不对。在七岁那年她开始“失眠”。“睡着”之后,她竟然直接就看见了第二天的太阳。这让她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是了,她,丢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满十四岁,就在一个月前,她才寻找回了“睡着的感觉”。

“又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个世界的人,但似乎更多的灵魂是盘踞在那个世界的。失去就知道了珍惜,这个奇怪的理论使她更忘不下那个世界,迟迟不愿醒来,这使别墅里总是缺乏生机。

“小姐、快起来!该上学了!小姐、请起来!该上学了!小姐、快起来!该上学……”琴蒻圣不耐烦的拍掉了机器保姆的自动程序中断钮。当重新接上程序之后,机器人自动放弃了“叫醒小姐”的每日任务,匆匆准备其他事项去了。

“真无聊。”琴蒻圣进洗手间洗漱。她的生日在十一月份的三十日,离现在过了一个月。而今天,正是阳历的元旦。

父亲说,他在澳大利亚获得了袋狼的情报,有些心切赶不回来;圣儿是完全不相信他的,什么袋狼,那可是在1936年就灭绝了的物种。而最最看不起父亲高级摄影师工作身份的母亲则说,她又要担心某个资产主义者的资金链被有心人故意接起、东山再起,威胁到她的地位、她的公司在市场上的价值,所以……

“小姐、今天早餐吃什么?小姐、今天早餐吃什么?”她匆匆洗漱完,走出洗手间,机器人保姆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瞥了一眼,苦恼地说:“卡洛,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吃早饭!”

“小姐、不可以!小姐、不可以!”

圣儿刚想发作,气焰却消了下来:“哈,哈……你们真的与我父母一样亲啊……”

这个机器人叫卡洛,另一个叫做罗宾,分别扮演她的父母角色。陌生人大概完全分不出来,但是相处久了,琴蒻圣却是摸透了他俩的性子。卡洛女性化,也情绪化些,有些脱线;罗宾男性化,容易激动,但是很听话。

“小姐谬赞……老身好高兴……”卡洛人性化的离子脸上泛着几点泪花,“想到、小姐从今开始就要住校……老身、多伤心啊呜呜呜呜呜……”

得,完了,又不在控制之内了,圣儿正欲展露笑颜,心头又是一紧——

他们毕竟只是照顾自己的机器保姆而已,她现在要离开了,他们也就没有用了,爸妈……

“卡洛,罗宾,要等着啊,等着小姐回来……”不知不觉竟哽咽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圣儿自讽着。

“老身、一定会等着的……小姐、要回来看我们啦!”卡洛激动地狠着鼻涕,还挥挥手帕,现在看来却一点也不可笑。

琴蒻圣拉起背包的杆离开。在她的身后,一队人冲进房里,熟练地控制了卡洛、罗宾,并将它们拆卸成零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她是跳级生;为了隐瞒身份,同时,她变成了苎蒻圣。如果她是随父亲的姓氏,就是叫这个名字的。她真的没有什么不适应,不要这两个姓氏也无谓,反正亲情淡薄……但要真说出来,人们非劈死她不可——因为,她拥有着一个令人羡慕的家世,就算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家庭也是夫妻相和睦生个女儿又出色的好家庭。

在重重胡思乱想之间,她下了飞机。

她将进入ESP研究重点中校,世界上百分之六十五的青少年都在那里就读,整所中学就像一个偌大的国度,坚决地实行了“科技第一中学”的名头、“人人平等”的众生口号。

“ESP”在几个世纪之前是一种电子车身的缩写代码,现在意指特凡能力。有研究开发ESP的专业技术人员,也有携带ESP能力的特殊人员,还有被开发ESP的身体特征超凡的人,更多地是一无所知的学习者。

学习者只有两条路,对应以上:开发ESP者,被开发ESP者。

但也必须在被确认拥有接触“ESP”的能力之后,才能开始逃脱式的零件般单个的出现在大众面前,否则便什么也不是,时刻有着被踢着“卷铺盖走人”的思想准备。而被退学,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这里的最基本学业是很轻松的,就像琴蒻圣(苎蒻圣),只是“一年级”学生,平日里只要补习补习一些东拽西扯的知识就好。考试?连空气都懒得给你出考卷!

一年级之后是二年级,二年级之后是三年级……以此类推,最高级的教授是“九年级生”。

这个规格令人哭笑不得。而因此,一个年级里两个学员年龄拉开二十岁都是常有的事……

苎蒻圣踱步到了自己的小屋,两层楼,白墙黑瓦,是她家乡的水色风格。学校还挺细心的,只不过……

“拖拖拉拉~拖拖拉拉~成什么样子丫~”虽然是在骂人却一点也没有信服力,这么慵懒的话是谁说的?

圣儿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五官精致、身材玲珑的像永远不变的美丽萝莉少女(其实事实也就是这样)。

“你,是谁?”圣儿细长的睫毛俏皮的轻颤了下,她正眨着眼,似乎有一丝明显的睡意蔓延了开来。

“阿拉阿拉,忘了时差有七个小时呢。在你睡着之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别睡别睡啊!”

“我,是你的代码执行者,编号k3·2657。你可以叫我舞琴(57),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和睦相处哦。”

那个少女,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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