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睡啦,醒醒。”
……
”睁眼了就别装死啦,说话啊!”
“……”
“额,莫非是个哑巴?”
残红的夕阳下,这一片浓郁的树林中层层叠叠的叶子缝隙透过缕缕夕阳的橘红色光芒。森林中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此时多了一丝特别。
“你是谁啊?从哪来的?”一个十八九岁模样清秀的少年盘坐在一块巨大的褐色怪石上,看着躺在怪石旁边睁着眼睛目光呆滞直望着天空的这个人问到:“你不是这里的人吧?”少年拿手指指了一圈这片树林,仿佛一指指到了树林外很远的地方,“这附近所有的村子的人我都认识,从来没见过你,你是谁?怎么来这儿的?”
……
“看来你真是个哑巴,莫非还是个聋子?”
“喂!!你到底能不能说话!”
“我……”
“吓!!我好像听见什么了,这不是能说话嘛?“
“你是谁……这是哪……我……是谁……“
少年从怪石上起身,一跃而起落到了这个人旁边,“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不如阿怪呢。”少年指着旁边他刚才坐的那块怪石头,“它叫阿怪,我给他起的名字。至于我呢,我叫白夜。”
“……奇怪的名字……阿怪……白夜……”他转过头,望着白夜,忽然发现这个少年不单单是名字奇怪,连他的眼睛也很奇怪,这个叫白夜的少年有着一双晶蓝色的瞳孔。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奇怪,他什么都不记得,却只知道这瞳孔颜色很奇怪。
“怎么了,奇怪么?天生就是这样的,话说,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么?”
“我?想不起来……脑子里空荡荡一片,我叫……“
“你叫即墨!”有人在说。
“即墨……”他低语。
“即墨?这就是你的名字啊,这不是能想起吗。”白夜挠着后脑勺。
——
即墨,我叫即墨吗?刚才的声音是谁,谁在跟我说话,我感觉的到,周围只有我和这个白夜,可是是谁在说话?不,那好像是从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她是谁?我又是谁?
——
轰隆……
天空中的云层中传来战鼓般的轰鸣声,刹那间风云齐动,黄昏时泛黄安详的云彩转瞬变得狂暴无比,云层中隐隐传出模糊的声音似战马在嘶鸣,战车在奔腾,众将在呼吼。那声音模糊又仿佛近在眼前,又很快的消散在狂风之中,唯独留下那翻涌云彩中狂擂战鼓般的轰鸣声震彻耳际……
听到这战鼓声音的即墨一阵出神,眼神愈加迷茫……
白夜少年抚顺额前被狂风打乱的发丝,眉头紧锁,目光中闪露出怪异的神色。
“天界的战兵又出动了……”
“……”即墨愕然缓缓地从地上坐起身来,仿佛想起了什么……
“看来你也没有地方去,就算有你估计也不知道在哪,先跟我回家吧。”白夜说这伸出了手要把即墨拉起来,看着白夜伸过来的手,即墨不由得感到一阵彷徨。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不知忧从何来,又为何叹。
拉着白夜的手即墨站起身来,“这里是哪?”
“这里只不过是一个美丽而普通的大山深处,附近有几个小山村,我暂时也住在那里的一个村子。”
“暂时?”
白夜耸肩“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四处旅行,居无定所,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呆上一段时日,喜欢呢就多呆几个月,在这里我已经住了一年半了吧,这地方还不错,哈”。
“是吗,你一个人……”即墨感觉到了白夜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白夜没说,他便也没有多问。
即墨跟在白夜的身后,沿着蜿蜒的小山路不停的走在这山中,不得不承认这里是个很美的地方,参天的古树沧桑葱郁仿佛亘古长存一样,山林中遍布各种奇草奇花,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为这座沧桑古老的树林披上了一层古老又神秘的霞光。
即墨看着眼前美丽的大荒丛林的景象,心情自然而然变得舒畅了许多,对于自己身世和来历的困惑也暂时压了下去。
很快,浓郁的森林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平地草原,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村庄,此时正值傍晚人们劳作一天回到家吃饭的时间,农家院里早已升起了炊烟,村里的妇女已在家做好了晚饭等待外出打猎耕作的男人回家。
“到了,这里就是我住的的地方。”白夜指着那座小村庄说
“这里看起来很祥和,很安宁。”即墨看着眼前的一切说到
“是啊,这里很美,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种现状可以维持多久……”
即墨看向白夜,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少年。
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呦,白夜回来啦,咦,这是谁啊?”一个壮汉肩挑着两头鹿手里提着三只野兔从树林向村里走去
“哦,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王叔今天收获不少啊,打了不少猎物嘛。”
“嗨,这不是家里娃子长身子嘛,吃的贼多,哈哈,走啦!”
“恩,王叔慢走啊!”
“哎,白夜,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一位婶婶挎着篮子走来
“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李叔身体怎么样啊,病好了吗?”
“恩恩,好多了,吃了你带回来的那种果子啊,他立马就舒爽多了,我又去采点药草给他熬点药,哈哈,走,带你朋友去婶婶家里吃饭啊。”
“嘿嘿,那我就打扰啦,我的家婶婶你也知道,不适合招待人啊,!”
“不碍事不碍事,走吧孩子。”
向村里走去
“白夜哥哥,哪领来的帅哥啊,我说怎么娘亲托人跟你说媒你都不答应呢,呜呜,原来你好这口!”村口一位貌美“如花”的“丰满”姑娘嗲嗲的对白夜说
“徐珊你够了……”
即墨:“……”
……
夜晚,村边的草地上
燃烧的篝火发出噼啪的响声,忽高忽低的火苗耀着暖暖光芒映在篝火旁即墨的脸上。
“嘿,接着!”白夜扔给了即墨一个红色的小果子,即墨扬手接住果子拿在手里把玩着,看着眼前的篝火不断闪烁的火苗一阵出神,“想什么呢?”白夜在即墨旁边的空地上坐下来,“想很多,我是谁?我从哪来?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后面的疑问即墨没有说出来,当时那个想起在耳际的声音是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至少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不是吗。”
即墨慢慢的闭上眼睛
“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现在的我闭上眼睛就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我想不起来关于我的一切,我记不起来曾为何而欢笑,记不起来为何而悲伤流泪,为何而喜怒哀乐,也不知道我曾经为何而存在,连这名字都像是个莫名其妙的存在,我在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像一片叶子随波逐流,我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白,我甚至在想,这样的我到底是活着还是已死之人不肯散去的执念强留在这世上。”
听了即墨这段话之后,白夜愣愣的看了即墨一会儿,淡蓝色的瞳孔一阵暗淡又很快恢复光彩,摇头笑了笑说,“也许,你记不起来过去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好事。”
“会是这样吗?”
“我常常也在想,每个人都有着太多的记忆,现实中的人们却总是因为记忆中的那过去片段独自伤感,埋首往事的伤口一遍遍的重温而不愿去让伤口结疤,记忆是根,人们因记忆而痛苦,忘记是解脱,可人们无法抹去自己的记忆,看啊你多幸运,做到了这一步”
“……”
“既然,你现在想不起来了这一切,这就是你的命运,也许你命中注定要经历这些,至于最后这份记忆是舍去还是找回,这一切都决定在你自己手里。”
“……”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半天没听到回话的白夜眉头冒出几根黑线,扭过头看到即墨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夜空。“哎……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要认真听人家说话这是礼貌懂不懂……好吧,估计这你也不记得什么是礼貌了,原谅你了,不过你到底看什么呐?”
“星星。”
“……”
“你看到那漫天繁星了吗?”
“当然看得到,我又不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们,我感觉很熟悉很温暖。”
“哈?你是想说你的家是在星星上?!”
“也许是吧。”
“……你是在逗我吗?”
“我只觉得这星光,很熟悉,很温暖。”
“前几天……林子里的兔子说它会游泳,树上的乌鸦说它是凤凰,水里的鲤鱼说它是龙,地上的怪石头说它是神仙……现在又有个人说他曾经住在星星上!哎,这世界最近怎么这么不正常呢”
“……”
“早点睡吧。”
“好吧,回去吧”
“去哪?”
“你家啊。”
“今天只能住这了。”
“为什么……你不是住在村子里吗。”
“隔壁的小猪要出生了,借给猪妈当产房了。”
“……你那是家还是猪圈??”
“原本那就是是猪圈,后来我借过来装修了一下,它就成了我的家,但那头猪比较念旧,有时没事就往我那跑,有时候我就把地方让给它,它会在那吃饭睡觉偶尔拉屎,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它一直都是猪圈!!!”
“……”即墨满头黑线
“那你能告诉我,我睡哪吗?”
“地上,树上,大石头上,随你挑。”
“靠。”即墨现在只想说这么一个字了。
“你这是把我从地上叫起来然后让我换了个地方接着睡地上。”
“……”
——
我试图在汹涌的轮回海中望到你的身影,我从不知你身在何处,但我仍然注视着着这个世界,我想,你肯定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角落,我看着这个世界,就是在看着你,也总会看到你,我一直这么想着。也许偶尔你抬头,也会望到我呢。我就这么想着,看着。只是,你还记得你我的名字吗。
——
翌日清晨。
“你在干嘛?”刚睡醒的即墨看着下着马步双臂高举做环日状模样滑稽的白夜
“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
“……你确定?”
“噗!”一声响,“哦,舒坦。”白夜放下手抚摸着肚子说道
“我&%*¥#……”即墨暴走。
从这之后,即墨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被白夜带着去村中闲逛,或者在村外的一片高坡上独自看落日星辰。
有一天,白夜问他:“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即墨想了一下说:“恩,很好啊。看着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休,无论大人小孩,他们总是在笑,很快乐,很……”即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形容词。
“很幸福。”
“额,应该是吧……幸福……只不过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便也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只觉得,他们现在这样很幸福吧。”
“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幸福,这里的人在这个于世隔绝的地方简简单单的生活,慢慢经历生老病死。没有什么特别,很平凡,却令人羡慕。每个人和每个人认为的不一样。我觉得也许,简简单单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就像他们。”白夜手指向了村里。
“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了。”白夜说。
“离开?去哪?”即墨问道。
“我也不知道,四处看看,这个世界上总有我没见过的,也总能找到……”白夜没有说完。
即墨也没有问。
数日之后。
“真的要走么白夜?”
“嗯,李婶,我一直想要走遍这个世界,到处旅行,那才是我的归宿。”
“那好吧,李婶劝不住你,知道早晚你会走的。这有些吃的,你带上。”
“嗯,谢谢啦李婶,我走啦!”
“路上小心啊,记得有机会回来看看。”
“嗯,放心吧。”
“白夜哥哥,你要和即墨帅哥私奔了么!你不要我了么!”徐珊大哭。
“……”白夜。
“……”即墨。
……
“可以了吧,哭了半天了。”即墨无奈看着白夜湿透的前衣和脸上大把莫名液体
“额……咳……你就不能理解一下这种离别的伤感心情么。”
“那也不用哭这么久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伤心那干嘛还走?”
白夜愣住了
“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说旅行是你的归宿嘛。”
“而且,我再也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
“……你管我……”
“切,我也懒得管。”
白夜拿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
“懒得管?那你干嘛跟我一起走啊~”
“你明知道我没地方去……你先把你刚擦过脸的胳膊从我的肩膀上放下去!”
“那你可以留下啊,村里人都挺喜欢你得,话说你长的也挺帅的,勾搭一个小闺女,结婚生孩子种田织布,安稳的过一生不好吗”。
“……你管我……”。
“别抢我台词!快说!”
“我只是觉得我不属于那里。”
“这个回答好骚……”
“滚!”
经过一片森林的时候,白夜停了下来,凝视着树林深处,说,“你先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随即跑入了那片树林。
即墨盯着那里看了看,心想,有点眼熟,这里好像是我醒来的地方吧。
很快,白夜回来了。
“去干嘛啦?”
“跟老朋友告别。”
“朋友?那块怪石头?”
“他有名字,他叫……”
“叫阿怪,我知道,真搞不懂你都在想什么……”
白夜从包里掏出一块饼塞到即墨嘴里,“搞不懂就吃!”
“呸!我刚吃过饭!不饿!”即墨愤愤的拿出嘴里的饼。
“啦啦啦~”
“……”
——
这是一处名为碧水的古老乡镇,只因碧江流经此地而得名,四通八达的水路遍布了整个小镇,镇民们多以木筏为交通,镇上民风淳朴,安逸祥和,风景不似画,却如个世外桃源般平静,使人想要在此做一名渔夫安度此生。
镇外,碧江上。
一条普普通通的小舟,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负手立于船头,一身白衣似雪,气质儒雅脱俗。少年身旁伫立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神色肃静。
“有他的消息吗?”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问道
“没有,想找他……太难了”
“唉……”少年一声轻叹。“我知道很难。”少年凝视着前方
“那个梦可能只是你的执念所致,忘了他吧,我们的路,我们的未来,只能要靠我们自己走啊。况且他是……”
“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等呢?”老者喃喃道。
“只是给自己一些希望罢了。”
“为什么啊,明知道那只是个梦,明知道他已经消失了,又教我们拿什么去相信呢?”
“我是相信我自己。”
“唉……”老者叹道
少年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沉默片刻后,“我的弟弟找到了吗?”
“嗯,已经打听到他的行踪了,左宣护法已经亲自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那就好。”
“唉,你在哪?”少年轻叹,却不知是在为谁。
——
天顾城,这里是即墨和白夜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一座城池,天顾城不算大,也不算小,居住着十几万城民。建城大概有数百年历史了,正值中午,城里街市人行往来叫卖喧嚣也算个热闹。
“总算进城了,好久没来过了人多的地方了,还挺热闹嘛”白夜伸伸懒腰。
“嗯,不过总觉得有点不适应。”即墨说。
“嗨,没啥大不了,习惯就好,先去找地吃饭,今个吃点好的,都吃了那么久干粮了,快吃吐了。”
“随便吧,你请,反正我没钱。”
“靠,不该让你跟着我的……那我吃,你看着。”
“你觉得那可能吗?”
“嘿……得,感情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走吧走吧!”
两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选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白夜拿起菜单开始海点,闲得无聊的即墨四处观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看到了一副挂在正墙上的画像,画像上是一个中年人,头戴紫金龙冠,身披金缕龙袍,眼神深邃,稳坐玉椅上似身居九重天之上俯视众生。
他起身走到画像前细细打量。
“你是在在膜拜天帝吗?”一个略显不屑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天帝?你是说他吗?”即墨指着画像上的那个人
“对啊,就是他,你不会连天帝是谁都不知道吧,他可是堂堂天界之主呢!”这个人冷笑着说,即墨感觉他在咬牙
“我不知道,可你既然知道他是天帝,天界之主,你为什么还要这种语气。”
“哼,天帝又如何,乱天下,祸苍生,众生何须供奉他于心上,踩在脚下又如何!哈哈!”此人大声道,声音传遍整个饭馆。
顿时,整个饭馆鸦雀无声,只剩下此人在大笑。
——哄!
沉寂片刻后整个饭馆乱成一团,一些人四散而逃,一些人慌忙跪倒天帝像面前哭喊磕头口喊着无辜饶命。
“哼,你们这帮人,还在指望着他吗?真是蠢到家了!哈哈!你们以为他真的会爱护你们,保护你们吗!”那人冷笑不止,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群人。
即墨看着眼前这些跪在画像前的人,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畏惧,卑微,他们哭喊,哀哀苦求,即墨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好像模模糊糊看到了另外一张张惶恐,畏惧,卑微的脸,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依然觉得那么熟悉。
“哈哈!一群蠢货!猪都不如的蠢货!!哈哈哈。”那个人仍然在狂笑
恍惚中,即墨好像看到了些什么。
……
“住口!”有人在喊,声音洪亮威严,是那么的不可抗拒
看着周围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脸钻到地上的人们,即墨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人伫立在人群中,身子站的笔直,普普通通,却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有人发火了么……”即墨觉得。
“你屡屡以下犯上顶撞天帝,该当何罪!”周围有人在说。
“对!还不快快跪下认罪……呃……”有人想附和,说到一半声音被打断了,因为场中间的那个站的笔直的身影头转向了附和者的方向。像被掐断了喉咙的鸭子一样,话语戛然而止。
场中再次归于寂静,地上的那些人头压的更低了
呼……场中间那个人深呼一口气:“我知错,愿凭陛下处置!”
周围跪在地上的人开始骚动低语。
“罢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念你年少无知,且大战在即,不予追究,退下吧,速去准备出击!”
场中骚动停顿一下,却又比方才更加纷扰。
“遵旨!”那人转身退下。
即墨始终没有看到那人的面貌。
他想要冲出去追上那个背影
他奔跑着冲出了大殿,可什么都看不到,像是冲进了一片黑暗,回过头,大殿消失了,亦是一片黑暗。彷徨,孤独,寒冷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内心,他想喊,可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嘴巴像是被封住,他想动,可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我要死了吗,他问自己。他很累,很累,眼睛慢慢的闭上,他睁不开,因为他觉得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了,慢慢的连感觉都要失去了。
这是如此真实,真的让人以为这就是现实。
眼睛紧闭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片星空。
……
“喂喂!醒醒!”
即墨醒来时,阳光照到他的脸上恍的他睁不开眼,一个身影坐在他面前背着阳光,只有脸上那隐隐的蓝色瞳孔让即墨知道了他是谁。而此时他也不在什么天顾城里,还是躺在一块草地上背靠着一块石头,他连忙回头确认了这是不是那块叫阿怪的石头。
所幸不是,却只觉后背却隐隐阵痛。
可此次即墨是真的晕了,到底他经历的这些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即墨只觉得漫天金星乱飞。
直到酒馆遇到的那个人走过来才算是帮即墨踢走了头上的小金星……
“当时你就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然后我就去扶你,然后就冲上来了一群人带着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冲了上来,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被跟他当成了一伙,就是他,叫什么什么巫木的,再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满城追着打,要不是我跑得快,早被打死了,我还得背着你,要命啊!”
“哼哼,要不是你背着他,你早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棍了。”巫木在一旁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讥讽白夜。
“噢,这样啊,我说我背上这么疼是怎么回事!”即墨阴沉着脸说
“额,内个……嘿,要不是我啊你早被那帮居民带去绑在木架上烧了祭天了好不,不谢我就算了。”
“是吧,你把我拿去当肉盾还要我谢你哈?”白夜眼睛咪成一条线,冷冷的盯着白夜
“咳咳,天气不错嘿……”
噼噼啪啪一顿打!
“我错啦!”白夜哀嚎~
什么,为什么巫木没有事?
当白夜背着即墨半死不活的跑到城外的时候也瞪着眼问过巫木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哦,习惯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说,要打你也不该打我啊!事情全是他惹出来的!该挨揍的是他!”白夜黑着个眼眶指着巫木愤愤的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即墨恍悟
两人转头看向巫木,却发现巫木早已溜之大吉,原地只留下一根孤单的狗尾巴草。
“王八蛋*%#给我站住!”二人齐吼
尘埃落定之后。
“去哪?”即墨问。
“不知道!”
“喂,你这家伙跟着我们干嘛?”
“切,这只有这一条路,谁说只许你们走的?”
“……”
最后,夕阳西下,三个鼻青脸肿眼眶乌黑的人一起上路了。
即墨和白夜发现,只要一提到天界,巫木就会发狂。
他们没人知道要走到哪里,只是知道他们应该去找些什么。他们大概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可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模样。其实他们都只想要一个答案。所以,他们只能走下去,去寻找,直到他们找到那个答案。
只是,这是一条漫长的路,路的尽头是什么,也许是茫茫大海,无垠虚空,还是荒凉戈壁。希望与失望,也只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