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缓步走到凤喻离身边,蹲下,握住凤喻离的手腕,把脉。又看了看凤喻离右胸那个血肉模糊的大血洞,他淡定地说:“死不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白色药瓶,倒出一枚红色药丸,塞入凤喻离口中。
裴叶凯抬头看着白如霜,紧张地问:“白公子,你给喻离吃的是什么药?他真的没有大碍吗?”
玉倾颜在旁插口,“裴大哥,您就放心吧!小白说没事,那肯定没事!这小子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银发傲雪’。‘银发傲雪’知道不?就是……”
“银发傲雪?!”
裴叶凯和凤喻离闻言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瞪得斗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住白如霜那张白得近似透明的漂亮脸庞以及那头银白长发。
银发傲雪白如霜,神医妙术天下扬——他们当然知道“银发傲雪”,也知道那个神医叫白如霜,只是从未将这个冷漠得几乎让人忽视他的存在的白如霜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联系在一起。……
就像绿君柳,他们也从未想过……
碧玉无暇绿君柳,一箫摄魂笑倾城——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碧玉灵箫……
没想到,竟然是他!
裴叶凯和凤喻离感到不可思仪,玉倾颜身边竟然跟随着这两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一个神医,一个武林高手,得一人,便可征服天下。玉倾颜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这两个性冷如冰桀傲不驯的传奇人物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白如霜掏出一个蓝色瓷瓶交到裴叶凯手中,吩咐,“每天三次换洗,五天即可痊愈。”
“这么重的伤势五天即可痊愈?!”裴叶凯感到不可置信,“白公子,这是何宝药,竟然如此神奇?”
“独门秘方——活血生肌散。”白如霜回答。
裴叶凯拱手相谢,“多谢白公子!”
玉倾颜说:“裴大哥,我看凤、喻离伤势严重,咱们先找间客栈落脚,好让凤喻离静养。”
“好!”
裴叶凯对此没有异义。他收起药瓶,背起凤喻离,顾不得凤喻离的鲜血沾污了他的衣衫。他对玉倾颜说:“倾颜,我先行一步!咱们银川城醉仙楼见。”
“好!”
看见裴叶凯背着凤喻离如一道风疾速离去,玉倾颜转身对绿君柳和白如霜说:“咱们也出发吧!”
三人驱马快行,一路来到银川城。进了银川城,寻到醉仙楼,问明了店掌柜,三人旋即上楼,在天字甲号房看见裴叶凯和凤喻离。
凤喻离浑身包扎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病央央躺在床榻之上,昏昏欲睡,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盆血水。裴叶凯细心地处理了凤喻离身上的伤口,伸手入面盆,洗去满身血污。他转身对玉倾颜说:“喻离的衣服破损已经不能穿了,我去给他买套衣服。”
“还是我去吧!”绿君柳拦住裴叶凯,温和地说,“裴大哥先换了这身血衣,不然走出去会吓坏路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裴叶凯低头看见自己血迹斑斑的衣服,心知绿君柳说得不假。他拱手相谢道:“那就有劳君柳兄弟了。”
绿君柳转身叮嘱玉倾颜,“倾颜,你乖乖留在这里。我去去便回。”
“好!”玉倾颜抱着垂耳兔,乖乖回答。
绿君柳离去后,裴叶凯对白如霜说:“白公子,可否我帮看护一下凤喻离,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白如霜神情淡漠地哼了声,在茶几旁坐下,取了茶杯自斟自酌。
裴叶凯怔忡,不知白如霜何意,以为他拒绝,正想解释,一旁的玉倾颜推拉着裴叶凯的手臂,迭声说:“裴大哥,你就放心去吧!小白既然肯留下喝茶,那就是他答应你了!你放心!凤喻离死不了!”
裴叶凯额头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裴叶凯去隔壁房间换衣服,白如霜坐在茶几旁喝茶。玉倾颜放下垂耳兔,凑近凤喻离,打量着凤喻离那张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啧啧摇头,“凤喻离,你也有今天啊……你跟夜未央究竟有何仇怨,为何每一次见面都要杀个你死我活呢?”
凤喻离尚在昏睡中,哪里听得见玉倾颜的话,所以玉倾颜纯粹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垂耳兔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茶几,蹲在白如霜面前站定,红宝石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住白如霜手中的茶杯。白如霜取了另一只茶杯倒了半杯茶,放到垂耳兔面前。垂耳兔两只爪子趴在茶杯上,探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玉倾颜发现凤喻离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眼皮子动了动,神情痛苦,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似乎正深陷噩梦之中无法自拔。她伸手探了探凤喻离的额头,不禁惊呼,“呀——好烫——一定是发烧了!”
白如霜抬头睨了眼大惊小怪的玉倾颜,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底蓝纹的瓷瓶,抛给玉倾颜,漠然道:“给他服下。”
玉倾颜接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清香扑鼻,隐有薄荷清香。摇了摇,是液体。她扶起凤喻离的脑袋,将瓶子对准凤喻离微启的嘴唇,一点一点喂他服下。
薄荷清香清新沁肺,醉人心魂,凤喻离的喉结上下滚动,张口,乖乖喝下玉倾颜喂他的不知名液体。
喂完药,玉倾颜小心翼翼放好凤喻离的脑袋,抹去他唇角残留的药液,走下床榻。她在白如霜对前坐下,趴在桌面看着好像人一样捧着茶杯喝水的垂耳兔,捅了捅垂耳兔毛绒绒的小尾巴,收到垂耳兔一记怨恨的瞪视。她顽皮地逗弄着垂耳兔,看垂耳兔抱着尾巴左躲右闪,心里乐开了花。
她抬头,眼皮子微垂,斜瞅着白如霜,满怀好奇地问:“小白,你刚才给我的是退烧药吗?”
“嗯!”白如霜“嗯”了声,算是默认。
玉倾颜瞅着白如霜,眼珠子骨溜溜直转。她说:“小白,我发现你怀里有好多宝贝耶!快说!还有什么好药!快快供献出来给姐姐看看!”
白如霜从鼻孔里哼气,懒得搭理她。
玉倾颜撇嘴,虽然对白如霜这样的恶劣态度习以为常,但某些时候还是相当之不高兴的。她说:“小白,你总是这副冷若冰霜的恶劣态度,以后哪个老婆敢嫁给你!”
正在喝水的垂耳兔闻言,忍不住呛咳,含在嘴里的一口水没咽下,险些喷出口。
当事人倒很淡定。
对于玉倾颜那些毫无营养的问题,白如霜直接当耳边风忽略。
玉倾颜郁闷之极。
哇啊啊啊啊啊啊——
小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