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了钱三少,又迎来了白如霜、裴叶凯和抱着小沐雨的绿君柳。玉倾颜瞪大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二位夫君,眼睛红红,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她从绿君柳怀中抱过小沐雨,轻抚小沐雪圆嘟嘟的小脸蛋,看着小沐雨那舒舒服服安睡的甜美睡颜,心里满满的尽是母爱幸福。
她惊喜地问:“君柳,你们怎么会来?”
绿君柳握住玉倾颜的肩膀,与她一同看向襁袍中的小宝宝,温和地说:“你们走后,小沐雨日哭夜闹吵着闹着要找娘亲,无论娘亲怎么哄都不行。我们被小沐雨吵闹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带着他前来京城寻找你们。”
“可是,我看他现在睡得挺香的……”
“一路舟车劳顿,又哭闹了这许多天,大概太累了,这才将将睡着。轻点,别把他吵醒了,一会儿又该哭闹了。”绿君柳细心提醒。
玉倾颜抱着宝宝,抚摸着宝宝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唇角溢出浓浓的幸福,“才不会呢!我家宝宝可乖啦!看见娘亲,宝宝就不会哭闹了,对不对,我的小心肝?”
白晓月看见玉倾颜抱着宝宝和绿君柳聊得欢腾,他不禁摇了摇头,眉宇眼角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幸福。如非有要事处理,他真的想抱住她和宝宝,共享天伦之乐。
不过,此刻,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裴将军,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听见白晓月的话,裴叶凯收回一直放在玉倾颜身上的视线,转向白晓月,恭敬地问:“国师,有何吩咐?”
“你随我来!”
白晓月将裴叶凯引至一旁谈正事。蓝翎羽从高高的榕树枝头跳下地,稳稳地落在白如霜面前,左手扒拉着白如霜的肩膀,整个人半挂在白如霜身上,兴奋地说:“小白,你来得正好!陪我去后山捉毒虫!”
冷眸扫过,送给蓝翎羽一记白眼,白如霜冷冷地拂开蓝翎羽挂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迈步离开。
“哎——小白,别走呀——”
被白如霜拒绝,蓝翎羽尖叫着跑上前,上蹿下跳紧紧跟随白如霜的脚步,叽叽喳喳在白如霜身旁讲个不停,手舞足蹈,试图说服白如霜跟他去后山捉毒虫。
……
夜色笼罩四野,山间寒气渐浓,点点冰凉,沁人心脾。
午后,白晓月拉着裴叶凯匆匆下山,大概赶往凤喻离府中商讨要事。到了晚餐时间,也不见他们回来。蓝翎羽缠不过白如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个人上山捉毒虫,至今未归。白如霜在后院打理草药,玉倾颜看白如霜闲着也是闲着,便把小沐雨交给白如霜照顾。自己拉着绿君柳去后山散步,美其名曰:约会!
平日里总有白晓月和裴叶凯跟随左右,难得两个人的独处时光,绿君柳很是珍惜。自从玉倾颜娶了裴叶凯,生了宝宝,白晓月回来之后,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能够像现在这样携手相伴,单独相处?玉倾颜满满的一门心思全部放在小沐雨身上,有时候,真的让他很妒忌。
静寂山林幽幽,风声中传来夜虫的脆鸣。玉倾颜和绿君柳携手相伴,绿君柳手中提着盏微亮的灯笼,为玉倾颜照亮前方的山路。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玉倾颜,生怕她磕着碰着。玉倾颜挽住绿君柳的手臂,依偎在他强健的臂弯中,她感到不可思义的安宁。
“君柳,我们有多久没有能够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了?”
“自从小沐雨出生以后,这个小宝贝天天瞎闹腾,大家都围着他团团转,别说单独相处了,就连安静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提起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宝贝,玉倾颜甚感头痛。自从小沐雨出生后,他就成为全家人生活的重心,所有人都围着小沐雨团团转,简直把他捧上了天。
提起小沐雨,绿君柳不由得握住玉倾颜的双手,从身后轻轻怀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倾颜,咱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暧*昧的气息吞吐在耳边,玉倾颜白皙的耳垂不由得染上一层瑰丽色的红晕。羞涩的睫毛如蝉翼般轻颤,玉倾颜娇羞地垂下眼帘。纤纤玉指一根根勾起绿君柳的手指,与他相握,十指交缠,紧紧依偎,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君柳……”
二人正是最浓情蜜意时,忽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唰啦啦的声音,隐有黑影恍动。玉倾颜和绿君柳侧耳静听,互望,二人眼中同时闪过警惕的光芒。
绿君柳用脚踢了踢茂密的灌木丛,牢牢牵住玉倾颜的手,拉着她,牵着她走在身后。他全身戒备,竖耳静听灌木丛里的动静,随时观察以防不测。
玉倾颜紧紧跟在绿君柳身后,脚步轻轻,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渐渐逼近声音来源处一丛一丈高的草丛,附近还有几簇灌木,正是藏身的最好地方。
近了,更近了。
玉倾颜和绿君柳对望一眼,相互交换一个眼色。绿君柳悄悄抽出腰间别着的玉箫,小心翼翼拨开草丛,探头细看。然而天色太黑,林荫太浓,他看不清楚。绿君柳小心翼翼凑近手中灯笼,仔细查看,赫然震惊,手中灯笼一颤,灯光忽明忽暗,模糊了眼前光景。
玉倾颜凑近细看,也震惊了。
只见浓密的草丛中仰面躺着一个脸色煞白双目紧闭犹如死人般一动不动的黑衣男人,满面血污,衣衫破碎,身上伤口狰狞可怖,让人心惊胆颤。
“君柳,这……”
玉倾颜不由得紧紧握住绿君柳的双手,害怕地依偎在绿君柳身后,怯怯地看着草丛中那具气息全无的死尸,问绿君柳,“君柳,怎么办?”
“看他一身劲装,满身血腥之气,伤口如此狰狞可怖,可见杀人者定然要置他于死地,恐怕是江湖仇杀。”
“江湖仇杀?”玉倾颜闻言抬头四望,担心地说,“君柳,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江湖仇杀,分分钟都是玩命的!咱们走吧!”
“倾颜,等等!”绿君柳拉住玉倾颜的手。他探身上前,指尖贴近黑衣男人的鼻息,略一试探,再触颈脉,转身对玉倾颜说,“没死!还有得救!倾颜,给我搭把手帮个忙!”
“咦?可是……”
“这里是神殿后山,国师修行之所,百姓不得擅闯。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你觉得会是偶然吗?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却拼了性命赶来神殿,这是为了什么?说不定,他有重要事情向白晓月禀报。”
玉倾颜闻言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月的手下?”
“嗯!”
“赶快!赶快!赶快!我们马上扶他回神殿!”
绿君柳把灯笼交到玉倾颜手中,俯身背起呼吸微弱的男人,疾步往山下走去。玉倾颜举着灯为绿君柳照亮前方的道路,她侧耳倾听,林中除了风吹林叶发出的“沙沙”声,没有发现其他动静。
……
回到神殿,玉倾颜领着绿君柳风风火火直闯白如霜的寝室。当时,白晓月刚刚回来,正与白如霜就某样事情交换意见。玉倾颜直闯白如霜房间,越过坐在茶几旁品茶的兄弟二人,指挥绿君柳将受伤男子扔在白如霜床上。无视白如霜秀眉紧皱,她拉扯着白如霜的衣袖喳喳呼呼地说:“小白,救人!快救人!”
白晓月握住玉倾颜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他语气温和地说:“倾颜,冷静点!先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跟君柳去后山散步,结果发现这个人浑身血污倒在草丛里气息几绝,君柳说此人可能是来找你的,所以我们背回来让小白救治。”
“找我的?”
白晓月闻言面露诧异之色,看向绿君柳,眼神带着询问。绿君柳其实也就随意猜测,并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的来历,因此不敢轻言。白晓月得不到答案,把目光投向白如霜。
白如霜接收到白晓月的目光,走上前,手指搭上黑衣人的脉搏,眉头紧皱,仔细把着,突然眉头跳了跳,面露惊讶之色。
看见白如霜脸色突变,一直关注白如霜脸色的玉倾颜不由得担忧询问:“怎么样?还有救吗?”
“气血亏虚,脉象紊乱,五脏移位,筋脉重创,……”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白如霜惊讶的理由。
最最让他惊讶的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
“夜未央!”
“什么?!夜未央?!”
众人闻言惊讶,齐齐看向那个满面血肉模糊气息几绝的可怜人儿,不敢相信他竟然就是惜日不可一世的夜未央。
绿君柳目露愤怒之色,双拳紧握,脾气暴躁冲上前就想将夜未央扔出门口。白晓月抢先一步拦在绿君柳身前阻止绿君柳的莽撞,他面无表情冷静地问白如霜,“还有救吗?”
“死不去!”
仍然是那清冷如冰的语调,白如霜手脚麻利连点夜未央身体几处大穴,取出腰间藏着针灸包,打开,取出银针,飞快地为夜未央止血疗伤。
绿君柳怒瞪白晓月,不解质问:“白晓月,你为什么要救夜未央!别忘了!夜未央三番五次追杀倾颜,害得倾颜几乎丧命,你也为此险些命丧黄泉!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白晓月冷静地回答绿君柳,“纵使夜未央千错万错,他始终是黑龙佩的主人,萧家祖训不敢忘!”
“你……”绿君柳一时语竭。
他恨呀!他恨萧家这种不问青红皂白的祖训!为什么像夜未央这种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大恶人还要逼着他们救他!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