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去将连晟羽请来为好。
“没错!兮儿考虑得真周到,连世子医术高明!之前儿媳的病都是他治好的,相信他对兮儿她母亲的身子状况也是了解的。他肯来,就更好了。”老太太着急的说道。
上官堂也觉得言之有礼,便让老管家下去照办了。不过上官倩兮明言,叫他不可多言。就直接说夫人身子有恙,请他过来看一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很慢,不知道老管家请来了世子没有?上官府一家人都仍坐在大堂里,桌上的饭菜是热了又热,可就是没有人下筷子。
众人都在着急的等待着连世子的到来,只是世子向来只给皇家看诊。平常百姓鲜少见他出手,如今上官家虽不同往日。但是,也不能对人家连世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呀!
这世子到底能不能请得来啊?
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只有上官倩兮仍眉目舒展,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只是时不时关心的给连氏捏捏手,添添茶,可贴心的不得了!
连氏脸上止不住的喜气,不知道为何?她预感到女儿是对的,自己真的怀孕了。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上官倩兮没有诊错。
可是,她紧捏着的手帕显露出她忐忑的心情。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稍有凌乱的脚步声。“老爷,老太太,奴才把连世子请来了。”
说罢便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眉目如画的美男子。
一身冰蓝色上好的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脸上的浅笑颇有点风流少年的清逸。下巴微微抬起,如墨的眼睛,如星河般灿烂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
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这样的男子何人见了也会心动啊!上官雅怡、安然早就看花了眼,就连暗恋宇文霖浩已久的上官蕊儿也不禁给他如谪仙般容颜倾倒。
如若他是女子,怕是自己也自愧不如吧!上官倩兮都不知道第几次在心头暗叹了。她都差不多见到众人眼冒红心了,她不由得生生咳了两声。将众人的神绪拉了回来。
“小侄给老太太、相爷请安。”连晟羽一个抱拳,动作如行云流水,俊美极了!
上官堂哪敢要他多礼,忙上前虚扶了他一把,朗声道:“世子爷好风采啊!哈哈,今日内子身子不适,又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啊!”
“相爷真是客气!晟羽不敢当!”连晟羽虽不喜与人寒暄,但还是与他多说了两句。一旁的上官倩兮见状忙上前两步,佯装着急道:“世子爷,母亲身子不适,麻烦世子给她把把脉吧!”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连晟羽极力压抑,却还是忍不住细看了她一眼。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如此女子,竟与她失之交臂!连晟羽,你太失败了!
可是,他却没有忘记此时是在什么场合。
连晟羽轻点了点头,走到连氏面前,将一块绢布搭在她手腕上,修长的指头轻轻覆了上去,嘴唇紧抿,目光若有所思,在仔细诊过之后,轻启朱唇道:“圆滑如按滚珠,应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似流动脉,恭喜伯母,你有孕了!”
“啊?”连氏高兴得一脸激动,眼里已经噙起欣喜的泪水,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怀上了,这下老太太也高兴得拍了下椅背,“跟兮儿说的一样。都说兮儿聪明,竟然一看就知道是滑脉!”
“哦?!大小姐也诊出了是喜脉?”连晟羽微笑着道。
老太太骄傲的笑了笑,道:“没错,世子爷真是高明!兮儿才向你请教过皮毛便已懂得了把脉。当真是难得!”
连晟羽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宛若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老太太过奖了,不过是倩兮小姐天质聪慧,自学成材罢了!”
“好!好!好!”上官堂一高兴,连说了三个好字。还非要留下连晟羽一齐用膳。推脱不过,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太太取下手上一枚帝王绿嵌玛瑙手镯,这镯子通体发亮,莹润光泽,一看就是上品,她拉过上官倩兮的手,就戴到她手上,同时取出颈上的一串玛瑙镶金宝珠点翠项圈,亲自走到连氏面前,给她戴上。“碧瑶,你真是我们上官家的福星啊!”
这下子,相府像炸开了锅似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医术了得,竟然能迅速诊出夫人的喜脉,当真是多才多艺!
就算连氏这次生的是女儿,将来对于相府也大有助益,如果运气好是男丁,更是相府的福荫了。
这下子,上官堂去明华轩的次数更多了,整日里满面春风,眼里似乎只容得下连氏。在佛堂软禁着的刘姨娘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相府众人沉浸在连氏怀孕的喜悦当中,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个多月。连氏的肚子已经微隆起来,老太太早就省了她每日的请安。也特意吩咐上官倩兮每日多加注意她的饮食住行。
不用她吩咐,上官倩兮也早已忙得不亦乐乎了!她每日不是研究食疗,就是在恶补安胎之道。
虽然她前世已经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是,对于她来说,那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出生。上官倩兮明白,这个孩子会是连氏她一生的依赖。是她与上官堂维系一生感情的纽带。
作为姐姐,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照顾他!
不管是男是女,他都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
但是,唯一令她不安的是那对蠢蠢欲动的母女却迟迟不见有所动作。她知道刘姨娘与上官蕊儿的性格,母亲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她们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的。
所以,她一直没有放松过警惕!
香兰已然每日与上官倩兮出双入对,仿佛从未发生过那件事情。她也从未抱怨过什么,不过,上官倩兮知道。她心里是恨着上官蕊儿的。
桃花坞那场要命的大火,上次假山处的凌辱,怕是已给她幼小的心灵不小的伤害了。本来,自己是想保护她远离这些。可是,事实却不是总那般如意。
上官倩兮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她定要上官蕊儿付出代价。为自己、这了自己的皇儿,更为了所以被她伤害过的亲人。她就等着下地狱吧!
转眼便过了重阳,上官倩兮知道再过几日便是自己的父亲上官堂三十五岁的寿辰。她知道刘姨娘已然按捺不住了,她必定会想办法借此机缘为自己解禁。她虽然不知道那俩母女有何计划,但是从上官蕊儿私自出府的次数愈发的频密也是能看出一些苗头。
但是,她有着一种直觉。上官蕊儿的冒险私自出府,可不单单是为了她那受着苦的生母刘氏。必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不出动皇牌是不行了。
上官倩兮放下手中假装看了很久的医书,舒展了一下微酸的勃子。随意的望着窗外那随风飘过白云,嘴里却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房梁蹲了那么久,你也不累啊!而且一个多月还是在同一个位置,你不累我可是累得慌!”
偌大的屋子只回响着她刚说过的话,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上官倩兮真是佩服了!
可是,心里又着实懊恼,不会是时间长了忘了怎么开口说话了吧!?上官倩兮好笑的乱想一通后,佯装生气的抿着嘴,道:“他是你主子,我就不是了?我的话起不了作用?”
“不敢!主子恕罪!”
上官倩兮还未警觉,便听闻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晓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天啊!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想吓死我啊?”上官倩兮望着诗意那不着胭脂也相同清鲜亮丽的容颜,还真有点久违的感觉!
诗意眉毛轻扬,红唇轻启道:“主子,奴婢是从梁上跃下来的,没有走路。”
上官倩兮听了不由得暗自好笑,这个呆瓜又变回了从前当暗卫的模样了吧!她还是喜欢在宫里照顾她那个机灵讨趣的诗意。
诗意见上官倩兮望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有点懊恼。
“主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又是猜的?”她自问是从一千多人之中脱颖而出的精英,经过了很多刻苦的努力才能成为二皇子身边最得力的暗卫。
向来自负得很,却没想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看穿她的隐藏。是自己太失败了还是主子的女人太厉害了?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上官倩兮浓密的眉毛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微眨了几下,她自然是能猜到诗意如今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