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我疑惑一问,“陈老,你是指陈家已经进入到异端和死亡研究院的视野中吗?都是我,对不起,我……”我的心中过意不去,虽然是交易关系,但陈家确确实实为了我,死了很多人。
我还没说完,陈老就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林叶,我指的危机,并不是仅仅指这个……”
陈老说完,又叹了口气,和上次相比,陈老不仅外表变得更苍老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捂着嘴重重地咳了几下,把手拿开的时候,他的嘴上还有手上,竟然全是血!陈晨大惊,“爷爷!你怎么了!”
陈晨站起来,想要上前去查看陈老的情况,但陈老却示意他坐下,陈老的动作很慢,他从一身黄袍上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黄色的手帕,放在嘴边擦拭了一下,“上次闯进陈家的那个人,果真很强……”
陈老说的是钟凯杰,陈晨的声音中满含焦急,“爷爷,不是说你只受了轻伤吗?怎么会……”
“晨儿……”陈理叫住了陈晨,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父亲回到金陵之后,伤势更加严重了……”
陈晨一拍太师椅的扶手,满是怒意:“那个钟凯杰,早知道应该杀了他!”
我盯着陈老看,他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得我有些心悸,陈老擦干净嘴上的鲜血,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才缓缓开口:“我老了,怨不得别人,如果是在二十年前,就算死亡研究院的院长来了,我也有一抗之力……”
“你见过死亡研究院的院长?”我瞪大了眼睛,被陈老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陈老很随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几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我早已经习惯陈家人说话书声书气的样子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只能说,死亡研究院的人才辈出,而我陈家,不仅我老了,也是人才凋零啊……”
陈老说完,众人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陈晨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坚决:“爷爷,孙儿一定会努力的!”陈老有些欣慰地瞟了一眼陈晨,面露微笑,可是立刻,他又一口热血呕了出来。
“爷爷!”陈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了,“快去找大夫!”
陈昌径直站了起来,匆匆地就往门口去了,陈老又拿着那条早已沾满鲜血的手帕捂住了口鼻,放下来的时候,鲜血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更加严重了,只见两道血痕,缓缓地从陈老的鼻子中溢了出来。
“爷爷!”陈晨更加着急起来,跪倒在陈老面前,众人也都站起来,一窝蜂围了上去,我也不敢再站着了,陈老重重地咳嗽着,好像下一秒钟,他的肺就要从口中吐出一般,陈老并不在意自己的伤情,轻声了叫唤了我一声。
我赶紧上前去,“陈老,我在……”
“爷爷!你先不要说话!”陈晨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可见,他对他的爷爷感情有多深,“陈大夫马上就来了!”
“晨儿……你们先让开,让我和林叶先说一些话……”陈老对着陈晨说道,陈晨原本还想再多说什么,但陈理却拉着陈晨站了起来,给他投去了一个眼神,陈晨长叹一声,只好走到一边了。
陈老拍了拍他旁边的那把太师椅,示意我坐下,这里原本是陈晨坐的地方,我没有犹豫,一屁股坐了上去,陈老擦了擦口鼻处的鲜血,顿时,他的下半张脸,全都鲜红一片了,他缓缓说道:“林叶,你知道陈家为什么要世代销声匿迹吗?”
我摇头,茫然地看着陈老,我不知道陈老为什么要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陈老继续说:“陈家的危机,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如果这场危机度过了,什么死亡研究院,什么异端,金陵陈家都不会放在眼里。我们等了很久了,终于等到了可能化解危机的这一天。”
我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来化解这场危机?”
不出我所料,陈老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陈家的危机,只有你能解除。”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
“到现在,你还认为你只是个普通人吗?”陈老的这句话,顿时让我哑口无言,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我真的算是个普通人吗?哪里会有普通人会有一个研究灵异现象的爷爷,怎么会有一个普通人,会有强大的父亲和母亲,又怎么会有一个普通人,接二连三地遇到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见到我语结,陈老呵呵地笑了笑,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也许我真的不是普通人,但是,我和你们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怎么帮你们化解危机?
“完事不要说的那么绝对。”陈老不顾缓缓从他鼻子中流出的鲜血,“你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你怎么会知道,你和我们陈家没有关系呢?”
我惊讶至极,难道,我失忆的那三年,来过陈家?但我立刻否决了,我转过头,看向在场的众人,他们也都满脸疑惑,惊讶于陈老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来过陈家,这些陈家人应该知道才对。
不待我再开口,陈老就笑了声:“林叶,不用多想,其实,你救这个人,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救个人,就能替你们陈家解决危机?”我问,我想了起来,陈晨曾经透露给我,陈家要我做的,便是救一个人,还说,这个人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救,但他没有告诉我是谁。
“嗯……原本,只要时机成熟,救他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可是现在……”
“可是什么?”我立刻接过陈老的话。
陈老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终于明白过来陈老说的话,我一直觉得陈老和上次见面相比,老了很多,我又何尝不是呢?说句不好听的,我和陈老谁会先进棺材,都说不准。我这副样子,又怎么能救人呢?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想要叫陈老救我,可是,他自己现在都这副样子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陈老看穿了我的心思,“林叶,你是想让我救你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谁会嫌弃命长呢?但是陈老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刚刚升起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你这个情况,也脱离了我的掌控,我无能为力……”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四周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爷爷,连你也没有办法?”在陈晨的心目中,他的爷爷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当时他才会信誓旦旦地说要带我回陈家……
这个时候,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只见陈昌带着两个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与我们随行的陈善,陈大夫。另一个人,年纪要比陈善还大上不少,陈善跟在这个人的后面,看来,这个人的医术,要比陈善好。
“老太爷。”这人见到陈老这副凄惨的样子,身体颤动了一下,但是他却没有丝毫迟疑,赶紧走到了陈老的边上,陈老自己伸出了手,对这个人说道:“陈辉,替我把把脉吧。”
这个叫陈辉的大夫,立刻替陈老把起了脉来,只见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他伸回了自己的手,哀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