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银冥姑娘是银冥宫的侍女?”太后已经暗自看了他好几眼,轩辕修终是开口,一时间四下无声。
轩辕修的声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席间又是一阵议论,银冥宸闻言抬头,发现轩辕修也在望着她。
“哥哥是这么告诉我的。”清冷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回答,她撇头,看向身边的漓火,果然这灰眸的男人此刻有些阴郁。
“朕听说你武功很好,是从银冥宫学来的吗?”轩辕修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问到这一句的时候,银冥宸明显地感受到一旁的太后也看了过来,太后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倒是一旁的皇后,有些茫然地看着二人。
“回禀皇上,小女醒来之时什么都不记得,武功和术法都是哥哥之后教我的。”原本想将会修习术法隐瞒下来,哥哥却说如实而言更为妥当,一席话出口,果真是从他们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你会术法?”太后一惊,脱口而出。
“姑姑,宸妹妹会术法很奇怪吗?”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颛顼玉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口气也有些冲。平日里姑姑和姐姐还有皇上可都是围着她转的,如今她离宫这么久,她们不多关心关心她也就算了,竟然整屋的人都看着银冥宸,漓火更是昔日的关怀全无,还丢下她给那小妮子挑鱼刺!论姿色,她承认银冥宸是高她三分,可是整日不会打扮地披散着一头长发,看多了肯定会腻;说到武功,先皇宠她,虽不是公主,也是从小被恩准拜大将军为师,定不会比她差,只是一个捡来的妹妹,竟然爬到她堂堂王妃的头上去了,太不像话了!
众人暗自低笑,听闻这玉锦郡主武功由护国大将军亲授,也很是了得,没想到会是个没有见识的主。习武者都知术法盛行于南疆,中原很少有人会,要知道,术法可不是人人都能修习的,必须要有灵基才行,而银冥宫,听说那一年最终导致宫灭的是一名术士,这个看上去方才及笄的少女几年之前也不过六七岁,银冥宫宫主都因为不会术法而葬送在她人手上,这个少女更不可能有灵基。可此刻,她竟然说她会术法……
“不是,哀家只是惊叹她年纪轻轻便有所作为呢。”太后心下一凉,脸上却笑得真像是在夸赞小辈的老者,和蔼而又慈祥。银冥宫的人向来都是只习武不修术,因而五年前才会遭受灭宫之灾,可现今这个女孩却说她会术法……若她****记起了银冥宫的一切,那不就……
太后的脸有些惨白,神色惊恐地看着轩辕修,轩辕修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银冥宫人都无灵基,你又如何能修习术法?”
“银冥宫人都无灵基,你又如何能修习术法?”
高座上的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将众人的目光引向她,逼她不得不答。
就这样,银冥宸又成了焦点,倏地,她有些无措,这个问题先前并未和哥哥商议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灵基是由哥哥发现的,可是哥哥的术法专攻阵法,对其他并无涉及,而且若是就这么说出来,哥哥会术法的事情也就暴露来了,以后若是有难……若是不说,则更是惹人怀疑,这到底该如何……
“皇上,宸儿的灵基是臣发现的。”见银冥宸沉默不语,漓火适时开口,他知道宸儿的顾虑。话一出口,震惊四座,听闻这位厉王来自江湖,言语之中果然是带着一股煞气,他虽在皇帝面前以敬语自称,可是气势上却丝毫不收敛,那张看不出心绪的脸上,王者之气竟也不输座上的轩辕修半分!不愧是与雍门司空寂并驾齐驱的江湖中的王者!
“厉王?莫非厉王是灵武双修者?”轩辕修这次是真的有些震惊,白魅修习术法,曾暗中窥探过漓火的修为,却未曾发现半点修习术法的痕迹。
“臣只是略修阵法,发现宸儿的灵基是救下宸儿那日,见其伤伤及心脉却不死,觉得甚是奇迹,后来是一名南疆的大夫发现了宸儿有灵力护体。”瞎编乱造之说,漓火却是信手拈来,没有丝毫的停顿与思考,显然是准备已久。
哥哥应当很早就考虑到了吧……
银冥宸想着,不禁放下心来,那一边,轩辕修听完后不置一词,太后的脸色却是变得更为凝重,一时间,四下无声,就连乐师奏乐的声音似乎都轻了下去,舞姬的舞步有些找不着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宸姑娘此后的日子必定会是一帆风顺的,今日团圆节,我们何不借此为宸姑娘干上一杯!”皇后身为一宫之主,此刻她精心安排的宴会平白无故地被一个外人降了气氛自是不甘,率先举杯遥遥一举,正好一表皇后之姿。
有那么片刻的停滞,众人望向龙椅上的轩辕修,皇帝不表态他们怎敢动手,轩辕修终于是从思虑中回神,意味深长地望着银冥宸,仰头一干而尽。
这场晚宴持续到了子时,由于团圆节第二日向来都是免朝的,皇室成员们便在皇后的带领下来到了御花园欣赏烟花。
颛顼玉许久未回皇宫,自然是思念太后皇后思念得紧,太后一招呼她立马跟了上去,此刻正与皇上皇后交谈甚欢,宗亲是对看烟花也甚是喜欢,伴在太后身边,不断地赞赏着,漓火陪着银冥宸走在最后,黧痕静守在一边,默不作声。
前方虚假的揶揄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窒息感,皇室的子嗣生来就是为权而斗的,此刻却装出如此和谐的这一幕,让银冥宸不禁感到有些压抑。
正欲告诉漓火想提前回去,不料轩辕修却离开了皇后,远远走来……
夺目的烟花在空中散落,照得满园光明。
“皇上。”出于礼数三人俯身行礼。
“方才听玉儿说在夜门很受厉王照顾,朕特代玉儿来谢过厉王,玉儿从小娇纵惯了,厉王得多担待才是。”家宴结束,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有些宗亲已经醉了,却还由家眷搀扶着来到御花园,轩辕修喝的也不少,却依旧神清气朗,丝毫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宴上皇后敬了宸姑娘,朕却未表心意,实在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