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震人,祈心深知礼数至此应当跪下,双膝一软,轩辕修却将她的腰间一扶!
“母后息怒。”轩辕修将她搂在怀中,安她心神,王者威仪,即便是在太后面前也从未失过,“耀儿确是宸妃带来见朕的,朕今日心绪不佳,便让金嬷嬷送了人走,此事与宸妃无关。”
“既如皇上所言,那为何不见金嬷嬷的人影?嬷嬷送皇子回去,应当是随伴在旁才是吧?”颛顼容儿冷笑,双目片刻不移地盯着祈心,祈心皱眉,心知这也是症结所在。
“臣妾不知嬷嬷去了哪里,但是臣妾可以保证臣妾与嬷嬷都无半丝伤害皇子之意;皇子的脉象臣妾已然看过,好在拯救得及时并无大碍,皇后且宽心。”金嬷嬷这一道,是她理亏,嬷嬷毕竟是她的人,她有义务与责任给皇后一个说法。“娘娘若是信得过臣妾,臣妾愿意找到嬷嬷问清缘由,无论如何都会给娘娘一个圆满的答复。”
她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她也心疑,嬷嬷是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她人影。
“答复?你以为耀儿的落水是一句答复就能轻描带过的么!”
祈心的话显然是放不平皇后的爱子之心,十月怀胎的龙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出了这样的事,颛顼容儿又是如何肯罢休;源起祈心与金嬷嬷,轩辕修即便是要帮也是很难着手,气氛有着一瞬的僵滞,皇后的满脸怒意显然是不准备退让分毫。
“皇后息怒啊,奴婢敢保证,此事绝对与我家娘娘无关啊!”浅衣终究是看不下去,上前一跪要替祈心求情,皇后哪会听,当即甩手就是一掌,“啪”地一声打在浅衣的脸上!
“贱人!”
“主子在这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皇后!朕的警告不想再说第二遍!”轩辕修愠怒,开口警告,皇后不甘地撇撇嘴,收回了想要再打第二下的手。
“浅衣……”祈心心痛,自己的过失却平白让浅衣替她受罪,她应当亲自送轩辕耀回去的,也不会出了如今这档子事。
远远传来脚步声,太医提着药箱终于是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后赶紧将轩辕耀放下,给太医诊脉。
“皇上。”女子笑颜善慰,宁嫔上前一步,温婉娴静。“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一日的疲惫加上这平白生出的事端,男人锐利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倦意。
宁嫔一礼,大雅而又得体。“皇后太后且先息怒才是,皇子夜半落水,嬷嬷失踪,宸妃妹妹与皇上在一起自然是不会知道皇子的具体状况;臣妾心想许是皇子贪玩失足与嬷嬷走散了落入水中也不一定,臣妾觉得此事还是得先找到金嬷嬷才是,至少也得等皇子醒来。”
“是,宁嫔说得有理。”一番话让太后的面容舒缓了不少,颛顼舒晴拉过皇后,也是宽慰了起来。
“姑妈,臣妾就是不放心,若此事真与金嬷嬷有关,金嬷嬷是宸妃的教习姑姑,宸妃自当是会包庇的啊!”皇后满脸委屈,看着皇子满面伤。“若是宸妃有意隐瞒,那本宫的耀儿岂非是连个公道都讨不回!”
“嬷嬷与臣妾的确是情同母女没错,但是臣妾绝对不会擅自包庇私下掩盖,况且臣妾了解嬷嬷,嬷嬷和善亲人,皇子的事情应当只是个意外。”祈心劝慰,心里却满是对金嬷嬷的担忧,皇子无事她方才已经诊过脉,可是事发这么久了,金嬷嬷却依旧不曾出现,一丝不好的预感隐隐涌上心头,那一抹忐忑竟然就那样地挥之不去。
“皇上。”此刻太医已经诊完起身,皇后再次将轩辕耀抱在怀里,满是怜惜。
“皇子如何了?”轩辕修问,心下却知祈心诊过自当无事。
“娘娘且宽心,殿下只是受了惊吓着了凉,用两副祛寒压惊的药发身汗,过了几日便能痊愈无事。”
“太医!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诊!耀儿落水如此,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无事!”皇后气急,简直是想将眼前的老头拖出去砍了。“宸妃!我告诉你,就算心儿没事你也难辞其咎!若是耀儿出了半分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皇后就这般希望耀儿出事?”一句话将颛顼容儿的话噎在嘴里,皇后满面尴尬地看着轩辕修,有些心虚地解释道。“臣妾……臣妾只是信不过宸妃,若是耀儿真是她害的,她又岂会承认?”
“那皇后对朕可还放心?”
于栖宫,清鸾殿。
祈心百无聊赖地翻着一卷微黄的医书,女子的睫如羽扇,垂目而阅,眉心的紧锁却迟迟不肯舒展,神色愈发地凝重,书卷实则早已看不进。
皇子出事已过了三日,轩辕耀第二日便转醒了,除了有些受凉之外并无大碍;轩辕修在皇子醒来的当日便去看了,问了事发的经过以及当时的情况,孩子茫然,竟然什么都不曾记得。
太医说那是皇子惊吓过度,因为惧怕潜意识里选择性地忘记了当时的处境。
事过三日,金嬷嬷却还是没有出现;子的失忆与嬷嬷的失踪让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事情似乎复杂了起来,轩辕修怕引起后宫的恐慌特意让禁卫军加强了对后宫的巡逻,皇后那边本已准备将矛头指向她却只因皇子的失忆与嬷嬷的久久不曾现身而缺失了证据。
皇后说她联合金嬷嬷要害轩辕耀修没有信,宁嫔说可能金嬷嬷已遭其害而皇子失忆是她用药造成的修也没有信,大事临头的时候她居然惊奇地发现,当所有人都对她有或多或少的怀疑之时,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依旧持着那样的心念相信并且支持着她。
她欣慰、怅然,有夫若此她又何求?
“娘娘,静妃来了。”
蝶衣浅笑,扶着一名宫装女子走了进来,算算静妃有孕已过两月,肚子未显,身子还算是轻盈。
“心儿。”静妃的脸上带着抒怀的笑,祈心赶紧起身,立时扶了她坐下。
“天这么凉,姐姐怎么还要过来。”开口就是责备,言语之间的关心却是显而易见。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嬷嬷还没找到,这皇子又失忆了,想着眼下你定是需要个聊谈开怀的人;反正我在殿里也是闲得慌,不如来这陪你,好在都是一个宫里,才两个月的身子,这几步路,还累不到我。”
静妃笑得无谓,祈心却是不依,“姐姐身子弱,两个月更是要注意了,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是要内疚死我么。”
“怎么会,若是当真如此,那就是我与这孩子没有缘分,又怎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