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这里便是皇城么?”虽说武艺上已经学有所成,但这几年为了修习而闭门不出终究是让他错过了许多。
“是,那便是圣雍宫,皇上议事的地方。”颛顼玉笑着为他解答,这么些年下来今日的心底有着少有的宁静。
“那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住哪?”
“华鸾宫,那是历代皇后的居所,有歌谣说‘华鸾宫鸾华殿,凤舞九天显雍华’。”颛顼玉记得那是儿时母亲告诉她们姐妹的歌谣,自此姐姐便是心中向往华鸾宫的雍容,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巧合,姐姐最终爱上了当年尚是皇子的皇上,也算是真正完满了她的摇舞九天之梦。
“吁……”
车夫终于拉住了缰绳,马儿顿住蹄子,马车的门帘被掀开,帘外传来宫女清秀的嗓音,“王妃,娘娘已经等候两位多时了。”
马车直入皇城,这是梦璃之中谁都想要得到的殊荣,一路上的畅通无阻与下车时的宫女相迎的尊宠,这些皆是因了她是太后与先皇百般宠爱的玉锦郡主,可是时过境迁,如今她嫁为人妇,这些象征着身份地位的荣宠依旧,自己最想要的那份关爱却是久久将她拒之门外。有时总忍不住问自己,如此的强求委屈到底是对是错,只是看到天儿她终究是心下决然,不论多久她都要等,他说过只要她照顾好天儿便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王妃请。”侍女扬手将她们母子二人引入内殿,华鸾宫雍容,壁上的九天凤凰图将满室点缀得熠熠生辉。
“皇后娘娘金安。”颛顼玉牵着颛顼皓天笑着一礼,孩子懂事,一见母亲所为便跟着俯身,半大的孩子,教养的却还是不错的。
“玉儿,你可来了,快起来。”皇后正扶着皇子在案边玩,见到颛顼玉的一礼立时将孩子抱了过来,杏眸浅弯,欣慰之情尽显。
“这便是天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皇后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嬷嬷,嬷嬷带着孩子离开了,皇后这才伸手拉过颛顼皓天,“哟,看看天儿,这都已经是半个大人了,英俊潇洒多了,再过几年连姨娘都要认不出你了。”
“姨娘?”颛顼皓天满脸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这个称谓对他而言尤为陌生,印象之中只有爹爹与娘亲两个称呼。
颛顼玉笑含包容,“姨娘便是普通人家对娘亲的姐姐的称谓,皇后娘娘这是疼爱你呢,想当你姨娘了。”笑意满满的女子摸了摸颛顼皓天的头,转身望向九天之上的凤凰,“天儿不懂事,让娘娘见笑了。”
“无妨。”皇后将人拉到几案边坐下,目含怪责,“天儿倒是没什么,倒是你,怎得变得如此生分,开口一个娘娘闭口一个娘娘,让本宫听着怪别扭的。”
颛顼玉低首不语,只是淡笑,这么多年待在夜门,漓火的冷淡圆滑了她的性子淡漠了她的一切,她觉得她快要变成第二个银冥宸了,那样的淡然而适,或许这样那个男人便会爱上她吧……
“姐姐,为何要让嬷嬷把耀儿抱走,妹妹还想看看耀儿呢……”坐下许久没有见到那抹欢快的人影,颛顼玉疑惑,方才想起了小皇子已被嬷嬷带了下去。
“这天热着呢,耀儿好动怕他中暑了,每日都会要他去午睡片刻,不然总是折腾个没停,连着嬷嬷也要受不了。”皇后说得无奈,言语之中却骄傲难掩,如今这宫中只有耀儿一名皇子,无论怎样都会是整个皇宫的掌上明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皇后拉过颛顼皓天的手拭了拭,眉心微皱。“这大热天的,天儿的手怎么这么凉,方才本宫拉他时便觉得冷飕飕的,原来竟不是幻觉。”
颛顼皓天的周身清冷,像是从冷窖中出来的,大热天的,竟然连半分薄汗都未曾出过。
“回姨娘,是叔父教天儿的幽冥剑法才会这般的。”颛顼皓天走上前去,回答得无比自豪,“天儿已经将幽冥剑法的最后一式幽冥斩融会贯通了,只要勤加练习提升,叔父说很快天儿便能去和那些宗师长老们比武了。”
“是么,天儿真是天资聪颖。”皇后笑着,心里却暗惊,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竟有如此卓越的武艺,她的皇儿将来可是要当帝王的,断断不能落于人后才是。
“姐姐可是不能夸他,不然他非要尾巴翘到天上去不可。”颛顼玉打趣着拿过茶壶给杯子喝空了的皇后斟茶,壶口微倾,上好的香茗刚要倾倒而出,鸾华殿外突然响起嘈杂一片。
“耀殿下……”
殿门半掩,殿外隐隐传来嬷嬷宫女心焦的喊声,此起彼伏的喊声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皇后眉间紧蹙着起身,迈着轻巧的碎步来到殿口。
“放肆!什么事嚷嚷成这样?”华贵宫装的女子一声厉喝,无头苍蝇般四处叫喊着的奴才们顿时停下了脚步,为首的嬷嬷大气不敢出直直跪下,年迈的身子颤抖着不敢抬头。
“云嬷嬷?”颛顼容儿望着先前还将耀儿抱走的嬷嬷心生疑惑,按理说耀儿调皮,向来是不愿入睡的,怎么今日这么快嬷嬷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带耀儿午睡么?皇子已经睡下了么?”
威严的语调,皇后的目光之中都带着探究,年老的嬷嬷不敢抬头,反而是重重地叩了几下。
“娘娘饶命啊……皇子……皇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眉目都变得狰狞起来,颛顼玉拉着颛顼皓天跟在身后也是一脸惊讶;好端端的,这皇子竟然在午睡的时候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声问颛顼容儿几乎是用尽气力地吼出来的,要知道好不容易皇上才给了她时机,十月怀胎她仔细地守着自己的肚子生怕孩子出现了什么闪失,现在耀儿只是去午睡,守护的嬷嬷竟然告诉她天儿不见了,这要她怎么能接受!
“娘娘赎罪啊……”年老的嬷嬷抬起头来,额头上已经因为先前的叩首而磕破,颤抖的声音显现着惊恐,她像是极为努力才好不容易将话给说明白了。
“先前老奴从娘娘手中接过皇子时便直接带着皇子去了偏殿,本是打算着直接让皇子睡下的可是皇子早些个时候玩得太疯,浑身是汗里衣都湿透了,奴才便想让皇子沐浴擦身后再睡,老奴让皇子在殿里待着便去外间要彩虹打水,怎知只是这些许片刻的功夫皇子殿下便不见了,四下都是找不到人这才想着会不会又是贪玩跑花园中玩去了……”
云嬷嬷说完话,豆大的汗水已是止不住地往下渗,殿外回廊下的颛顼容儿面色惨白,一双杏眸之中已被怒火与愤恨彻底取代,“赶快给本宫到处去搜!找不到皇子本宫要你们全都陪葬!”
“是!”
同样的午后,祈心的肩被轩辕修搂着,两人漫步莲池边,清脆的鸟鸣夹杂着幼鸟的啼叫,这个午后显得如此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