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轻柔地跟独孤璟说,“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要让我鄙视你,别让我太过骄傲以为你没了我就过不下去,否则我会得寸进尺的。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都邋遢成这个样子了!”独孤璟见落芙态度稍有好转,就站了起身,“芙儿,我们一同回蔷薇园住一段时间可好?”
落芙摇头,“那地方花太多了,而且开得那样寂静,反倒衬托得我是个俗人了!芙蓉殿我也已经住惯了,你倒是什么时候废了我呀,让我好做个打算?”
独孤璟一听这话从落芙嘴里吐出,而且说的这样平静,心里那个滴血的啊,索性也冷下面孔说道,“要我放手是不可能的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同你生同床,死同穴,永世不分离。不管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你都注定是我的皇后了,今生,我不许你再逃离!”
落芙好久没见到这样一个蛮横不讲理的独孤璟了呢,老实说,还是很享受他霸道里的宠溺的,只是她依旧选择无视。正面对抗是对抗不过的,落芙选择继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远处,司竹抱着败絮来找落芙,落芙眼都不抬一下,继续管自己休养着。独孤璟从司竹手中接过败絮,就屏退了他。败絮抓着落芙的衣襟,“妈咪母,妈咪母,你怎么不理败絮了?难道小想比我可爱?你为什么只理它不理我啦!呜呜,败絮要妈咪母抱抱!”
落芙睁开眼,见败絮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标志性的大眼里已经热泪盈眶,也不心疼,轻轻挪开她的小手,“败絮,都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我忙着,自己去玩啊。整个皇宫都随你玩,何苦来找我?”
败絮似乎是听懂了,解释道,“妈咪母是败絮最爱的人,败絮喜欢妈咪母陪我玩……妈咪母,看啊,败絮会跳舞呢!”败絮在地上旋转了两圈,却不小心被自己绊倒,趴在地上想要哭泣,又想着落芙去扶她,瘪着小嘴渴望地看着她。
落芙却移开了眼睛,“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不要老想着别人去扶!没有谁有义务去帮你,也没有谁能一直陪你走到地老天荒!”独孤璟皱眉,“芙儿,败絮还小,别太严苛了!你以往是从来不这样对她的!”独孤璟伸手想要扶起败絮,败絮却倔强地咬着嘴唇,逃避着独孤璟向她伸来的大手,费力地自己站起身,掩住自己因摔跤而红肿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跑掉,在落芙面前连轻哼一声都没有,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边跑边哭,她印象中,妈咪母是极好的妈咪母,对她极尽温柔,从不打骂,偶尔会想着和她斗嘴,逗她开心,但从未这样斥责过她,她的心一下子好难过。独孤璟连忙叫来司竹好生看着她,自己缓缓坐到落芙旁边,“芙儿,你伤到败絮的心了。”
落芙侧头看着他,是呢,她是伤了败絮的心了呢,可是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减轻将来败絮失去她时的痛,又只好硬下心肠来说,“看来是我以前太宠溺她了,导致她现在这样娇惯!”
独孤璟也不再跟她提及败絮,他明明感觉到了落芙对败絮的关心,对她的疼爱,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落芙这样隐忍,不肯说出心声。落芙侧目才看到独孤璟血迹斑驳的手,一下子指甲纠结地深深嵌入了手心,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能让独孤璟好受一点,到嘴的柔情一说出口,又是一阵寒凉,“看来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只是遇到小小的事情,用得着跟自己的手过不去?独孤璟,别让我瞧不起你,难道你就这点出息?没了我是你的世界会毁灭还是会怎样?”
独孤璟看向自己的手,将受伤的手掌藏在衣袖里,还是不停地道歉,“你不喜欢我可以改,我可以改的,但是别用这种态度对我好吗?”落芙冷哼,“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低声下气?这样不适合你!”
落芙拂袖离去,此时忘川已经在远处的亭子里等她。她一下子缓和了脸色,飞奔而去,步态轻盈,显得一下子来了兴致。实际上只有落芙知道,步态轻盈只是因为她身体虚弱,和独孤璟呆了半天硬撑了这么久,都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忘川手里捧着两只白兔,笑着看向落芙,“芙芙,看啊,这两小东西刚出生不久了,估计找不着回家的路,我们一起去?”落芙笑得如花般灿烂,“好的呀,我们走呗!”于是,落芙连头都不回就任由忘川拦腰揽着,两人飞身而去。
独孤璟一阵落寞,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从怀里掏出玉箫,独自吹了起来。他原本想要吹奏给落芙听的,可是落芙却懒得给他一个正眼。白笙搂着小幽正想要找独孤璟,落芙一同游玩,却只见到独孤璟一人黯然神伤,吹着忧伤的音符,不解道,“怎么,被老婆欺负了?瞧你这点出息!”自然白笙是忘了自己也是一枚标准的妻奴,小幽说的话对他来说都等同于圣旨了。
独孤璟恍若行尸走肉,“白笙,你倒是说说看,为何落芙清醒后性情大变?再也不愿意跟我亲近,甚至连一个微笑都吝啬得不肯给我?那难道是中蛊太深导致现在还无法恢复?”白笙努力地搜寻着记忆里落芙的一颦一笑,除了刚恢复黑发时脉象虚弱了些,之后脸色便越来越红润,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啊,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幽却说,“小姐看起来很强大的感觉,但是内心也有小女人的一面的。尽管当初老爷对她也很冷淡,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又倔强地不让人知道,每次都会看似随意地问我老爷身体怎样,还有凤清姨太的儿子状况如何。她只是嘴硬心软而已,其实有时候还是会傻傻地受伤,任别人欺负的。”
白笙是不太敢恭维小幽的看法,但是他也是知道女儿家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的,也不随便发表言论。
独孤璟调整了一下呼吸,温湿的空气让他的手上的伤隐隐发痒发胀,他也顾不得包扎一下,就想跟随着落芙,忘川而去。白笙眼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扯下衣服就帮他稍微包扎了一下,也不敢耽误独孤璟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