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浓重的黑暗突然透进来一丝光,安馨微有些不适应这黑暗,眯了眯眼睛。
“将她带出去!”冷冷的声音,接着有两道身影将安馨拖起,并咔嚓一声解开锁链的总链处,将安馨用力一扯,安馨一个踉跄,便向前冲去。
安馨心中一动,那锁是向左转的,也就是开锁的方向是左转的。
接着她的头被蒙上,她被人推搡着走了十步,才被迫停了下来,接着头上的罩子被人拿了去,兜头便是一盆凉水。
拔凉的好似刚化的冰水就那般泼了下来,安馨只觉刺骨的寒冷,一个激灵蓦地睁开眼睛。
是个刑房,周围挂满了刑具,而面前坐着的,是个带着面具的女子。
虽然那女子扮了男装,然安馨只需扫一眼便知底细,那面具有些狰狞,而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却比面具还要狰狞。
“打!”一个字安馨完全判断不出这声音是否熟稔,接着周围的婢女骤然拥了上来,鞭子,火钳,甚或者惯了辣椒水的盐水!
“啪!”重重的一鞭,让安馨骤然间疼惨,那鞭子上装了倒刺,那铁刺生生勾入她的血肉,安馨重重闷哼了一声。
接着“兹拉——”一声,一个烧的通红的火钳印在后背,安馨极痛之下,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这个女人是谁……
安馨生生的逼出一口血来,再接着一盆辣椒水浇了下来,安馨下意识的保护眼睛,周身却宛如被置在烈火上焚烧,火辣辣的剧痛,让她一瞬间意识溃散,却再不敢睁开眼睛,辣椒水一旦入眼,那种痛苦怕更不能承受。
“不要打死了,留口气,我要慢慢折腾她。”冷冷的声音,虽故意变了腔调,然依然让安馨听出了几分熟稔,然痛楚让她的思考被生生扯断,接着便昏厥过去。
夜色漆黑如泼墨。
景岚立在黑暗中,久久不语。
身侧楚风低声道:“大人,安姑娘怕不会再来了,至于她所说的计划,还是暂时终止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景岚一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大人……”
“回去吧。”景岚拂袖转身走开,楚风顿了顿望向远处,这个唤作安馨的,竟然敢放大人的鸽子,她不知大人……楚风蓦地僵了僵身子,这才转身匆匆走开。
颜真突然有些夜不能寐,披了衣起身,浓重的夜,没有一丝月光,沈卓悄无声息的出现道:“夜深了,大人何以没睡?”
颜真淡淡道:“没什么,本相出去走走。”
沈卓低低道:“夜色墨沉,属下陪大人一起。”
颜真淡淡道:“不用。我去太仓令那里走走,见她一面便回来。”
沈卓蓦地顿了顿,良久道:“是。”
颜真身形一掠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安府。
徐若兰叹气道:“夜深了,馨儿怎的还没回来?要不要着人去左相府问问?”
安有为凝眉道:“我听闻馨儿与左相一起,左相你是知道的,君子谦谦,馨儿与他一起不会有事。”
徐若兰急道:“左相再玉质纤纤,究竟是个男子,馨儿一个女儿家,如何能与男子一起?况左相名动天下,若是当真传出流言来,最终吃亏的还是馨儿啊!”
安有为蓦地脸色变了变,起身道:“我去打听打听,你莫要担心,馨儿不会有事的。”
门外,颜真眸光蓦地沉沉,一把推开门,正要出门的安有为陡然大惊,待看清来人时立时惊悚:“右,右相大人!?”
颜真淡淡道:“左相府不必去了,本相会将馨儿安然送回,大人歇着吧。”
安有为脸色苍白,慌忙答应:“下官遵命!”
颜真拂袖,背过身时,脸色已沉如深渊,声音冷冷道:“找!”立时数道黑影没入沉沉黑夜。
半盏茶不过的功夫,已有人来报:“回大人,安姑娘不在左相府。”
又有人来报:“大人,安姑娘去了断峰山后便不见了踪影。”
接着又有人来报:“断峰山处发现了死把带着剧毒的匕首,共有十人脚印,其中一双正是安姑娘的,树梢被人结过网,树下有****,安姑娘曾受到埋伏并被捕。”
又一道身影出现,声音沉沉:“发现安姑娘踪迹,下手的是蛇门,蛇门善毒,安姑娘此时被关在蛇门石窟……”
颜真身形一掠,骤然消失在原地。
安馨醒过来,入眼处又是沉沉的黑,然体内冷的好似出了冰渣子,体外却如火一般滚烫。
她趴在地上,努力集中精神,手用力敲了敲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地下是空的……安馨微微张着嘴,牙关却咬的紧,努力不让痛楚自口中发出。
许是她伤的太重,那沉重的铁镣的主线上并未上锁。
天快要亮了,新的一天便意味着又是新的刑罚,虽这场横祸来的突然,然她不能放弃生的希望,突然,两道脚步声传来。
“又该教训那个女人了,真经打,昨天我们那样用刑,她都不曾吭一声!”
“谁让她撞到了我们手里,今天不如让她尝尝万蛇噬髓之痛,还有门主新研发的万毒针,据说要在各个穴位刺上九九八十一针才能达到极致的效果!”
“那人给了话,说今儿要将那女人的指甲盖全部摘掉,以针刺穿手指尖才要罢休,十指连心,若非有深仇大恨,那人可真够狠的。”
安馨身子一颤,生来第一次察觉到了恐怖,她的手指快速的在地上摸索,一颗心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这里黑的很,你去拿支蜡烛来。”一个声音道。
另一个声音应了,接着一道脚步走远了些,而后又转了回来,接着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当来者借着烛光看清石牢内的一切时,突然睁大了眼睛……
颜真方一落地,便有人挡了上来:“来者何人……”
“咔嚓”一声,那人保持着张嘴的状态,脑袋被扭断。
“什么人!”又有人冲了出来,颜真折扇一遮容颜,眼底冷光却骤然盛极,身形一掠,已然自来人身侧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