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鬼应声说道:“好!看我的落魂镖!”
叶常绝一动不动,闭眼等死,镖声破空而至,却越过了叶常绝的头顶,钉入了钻天鬼的咽喉之内。
钻天鬼的长枪撒手,指着破风鬼,面露不解之色。
破风鬼早就看出来叶常绝是活不成了,趁机先杀了钻天鬼,好独占刀谱,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老三,等到大哥我独霸武林之时,再去你的坟头上给你磕头谢罪。”破风鬼说罢仰天大笑,笑声阴森可怖,回荡在这山涧之中。
钻天鬼满眼的怨毒,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再发出来,就死在了当场。
玉婉竹将这一切看在了眼中,不由得胆战心惊,她是初涉江湖,虽然听说过江湖中凶险异常,却从来没有见到过。
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居然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件,让玉婉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在惊吓之余,她的气息便不稳定起来,手中的宝剑微微抖动,正碰到了石缝中的岩壁之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声音哪里会逃过破风鬼的耳朵,他猛然回头,喝道:“谁?”他也是吃惊不小,居然在这附近还有旁人,手捏暗器,顾不得半死不活的叶常绝,向声音来源慢慢逼近。
这样一来,玉婉竹慌得更加厉害,持剑的右手竟然有些把持不住,不停的敲击着岩壁,自己的生死是小,可是自己还答应了潭奇,要保护他的周全。
由于石缝所处在黑暗之处,又有杂草挡着,破风鬼一时看不清情况,他心中惧怕埋伏,离有三丈远便停下了脚步,手指一弹,一枚飞镖便顺着声音的来源射去。
只听“叮”的一声,飞镖正打在剑尖所触及的岩壁之上,然后又掉落在了玉婉竹的怀中。
玉婉竹知道已经暴露了藏匿地点,只盼能为潭奇拖延时间,立刻说道:“别杀我,就我一个人,我只是一名弱女子。”
“慢慢走出来!”破风鬼喝道。
玉婉竹不敢扔剑,只怕发出异响,反而引得破风鬼进入石缝之内搜查,只好提着宝剑,慢慢的从石缝中站了出来。
借着月光,破风鬼见到只是一名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心下安定了不少,虽然见她手持宝剑,却也并不怎么担心,便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只身在此?”
“我跟师父上山……采药,我一时贪玩,走丢了,天又黑,又冷,只好找了个石缝藏身。”玉婉竹不擅长说谎,这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断断续续。
破风鬼见她浑身颤抖,只当她是害怕,便相信了几分。
此时月光正浓,映在玉婉竹的脸上,显得玉婉竹越发的娇美,只见她双目低垂,睫毛微抖,朱唇紧闭,面容惊恐,正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西陲五鬼之所以被称做鬼,是因为他们五个每个人都是色中饿鬼,皆是采花贼出身,此时破风鬼见到玉婉竹的这副模样,心中色心大起。
“小美人,你不要怕,乖乖的把剑扔了,我就带你下山去找你的师父。”破风鬼说道。
玉婉竹怎么肯扔剑?她还想抵挡几招,好为潭奇拖延更多的时间,其实她都没有发现,自从破风鬼发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之后,潭奇喘气的声音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气息也隐匿了起来,否则就凭破风鬼的功力,怎么会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破风鬼见她在犹豫,只当她不相信自己,便举起双手,慢慢向玉婉竹靠近,说道:“小美人,别怕嘛,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玉婉竹神情紧张,见他逼近,便单手挥剑扫了过去,破风鬼早有准备,右腕微微一抖,袖子里的一枚铁丸便扣在了手中,再用手指一弹,正打中玉婉竹的手腕。
玉婉竹本来就受伤不轻,此时早就已经没了力气,右手被铁丸打得向身侧甩去,手中的宝剑也撒手抛了出去。
寒光飞影剑,却没有发出落地的声音!一道身影好似鬼魅般从石缝中飞射而出,正接住飞在半空之中寒光飞影剑,似一道霹雳刺入破风鬼的胸膛。
玉婉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面前的身影,这道身影正是原本躲藏在她身后运功逼毒的潭奇!
玉婉竹本来心如死灰,为了避免被破风鬼玷污,她本想撞岩石而死,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形势立刻逆转,只因为潭奇已经逼毒完毕。
潭奇的动作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你……是谁?”破风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怎么可能有人能在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躲藏了这么久?就凭着自己的耳目,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潭奇。”潭奇淡淡的说道,跨步撤剑,不让破风鬼那肮脏的血迹沾染到自己的衣衫一丝一毫。
破风鬼的尸身栽倒在玉婉竹的面前,玉婉竹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身子一瘫,跌坐在了地上。
叶常绝气若游丝,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嘴唇轻颤,说道:“谢谢。”
“可惜你已经没救了。”潭奇来到他的身旁,说道。
“难道你不是来杀我的么?”叶常绝问道。
“我不认识你。”潭奇不想解释什么。
“那就好。”叶常绝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上面写着《霸王刀谱》四个大字,用尽全力说道:“送你。”
“我杀了他,纯粹是因为他要伤害我的朋友,我不需要奖励。”潭奇的思维仍然停留在天罗殿之中。
玉婉竹心头一喜,他……他方才说我是他的朋友么?他是为了我才出手杀了他的么?
世人拼尽性命争抢的武林秘籍,他居然不要!这是叶常绝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他即将消失的生命里,微微现出一丝光亮。
“借你!”叶常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潭奇见他诚意十足,心中微微感动,点头说道:“潭某定当将它奉还给你的亲人。”
“还有刀。”叶常绝展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他此时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松开扶着霸王刀的手,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满天的星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都混杂成了一片,慢慢的被黑暗所代替,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息,说道:“我能做你的朋友么?”
“能!”潭奇说道,可惜叶常绝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