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现场,一片狼藉。
说是事故,但是囚车还完好地停在路边。
并且,可以说停得完美,,囚车停在路边的停车线内,前后轮距离两边白线的距离都是相同的。
“这个该死混蛋,他是有洁癖吧?”潘警官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只见旁边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正用一双波澜不惊,死了妈也不会有半点异样的死鱼眼看着他。
“咳咳。”潘警官咳嗽一声,“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个叫唐礼的应该是个完美主义者吧。”
陈易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国异组自己的事情,你们先走吧。”
他没有等潘警官他们离去,只是将手帕捂住嘴,慢悠悠地沿着车身查看着。
确实说得上是完美。
车停得恰到好处,没有一处损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前面的驾驶员,后面的医生还有两个警员,都端正地坐在车上,背靠着车椅。
“老大,我已经查看过了。”金发眼镜男拿着记录从后面跟着他,“后面的医生和两名武警,都是被手刀击打喉咙,窒息死亡,从颈部的伤痕推断,这几个人被击打的时间应该不超过1秒;”金发男停顿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伸出右手中指推了推镜架,“1秒钟,好快的速度。而前面司机应该是停车逃跑过程中,刚下车就被击打后脑致死,他的尸体应该是死后被搬运过。”
唐礼在把人杀死了以后,还没忘记把车停好,并且将人都整齐地调整好坐姿靠在座椅上。
“死变态。”
陈易用手帕捂着嘴,但是莫名的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打开后面车门,一阵浓烈的恶心感袭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医生的衣服被扒光了,赤身裸体地坐在椅子上。
其中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下体。
“死变态!”
……
秋后的夜晚,起了风,天气已经变冷了。
BJ晚上的街道,各种灯光闪烁,车流往来不息。
不少上班族才刚下班,路过街上的烤肉串,都会买上一点。
“老板,给我来5串鱿鱼。”一辆摩托车停到摊位前,是一个快要谢顶的大叔。
“好嘞!25块钱!”摊主一声吆喝,快速地将鱿鱼串刷好装进袋子,递到他的手里。
“老板,给。”大叔发现今天没有带零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递给摊主。
找回钱以后,他将钱包往兜里一揣,跨上摩托车,继续疾驰起来。
归家心切的他,刚骑过不到100米,突然从街角冲出来一个人影。
他只能模糊辨认出对方的白大褂,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脸,离得如此之近,来人的身体几乎是贴着他的摩托车头。
大叔眼看避让不及,赶紧刹车,整个人一侧车身,几乎擦着地面摔出去。
“没事吧?”大叔挣扎着站起来,关切地问,心里面一阵害怕,不管怎么想,刚才肯定是撞到人了。
可是——这大街上哪里有刚才看到的男人身影,更准确地说,100米范围内,没有一个行人。
刚才的那一幕是如此真切,可是现在就如同梦幻泡影一般。
大叔心里面一阵害怕,不寒而栗的感觉袭来,顾不得被擦破的手和浑身的伤痛。
难道是撞鬼了?
……
街边贩卖时装的店已经打烊,门口外,漆黑的橱窗映照出两个人的脸。
一个人带着金丝眼镜,可是这副眼镜却没有镜片,一双深邃的眼睛,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仿佛要起雾一般,修长而白皙的脖子下方,穿着一件风衣式样的白大褂,旁边跟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哪怕是在晚上依然戴着墨镜,她一侧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
风衣遮不住她的好身材,反而更显出另外一种特有的妩媚。
女人嘴上衔着一根香烟,烟头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卷出一阵白烟。
“别抽了,你不适合抽烟。”
男子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到女人的脸上,挨着她的嘴唇,把烟抽离出来。
然后大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环,将香烟放到自己嘴里。
他吸了一口气,直觉得肺部一阵辣痛,宛如这凌冽的空气,热烈而寒冷。
女子笑了笑,还没等他将这口烟吐出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将热烈的嘴唇吻上他的。
苍冷而浓烈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男子将烟头踩到脚下,把她的手揣到白大褂里。
“你确实不适合抽烟。”他淡淡地说。
女子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安静地走着。
“蓉,你想吃点什么?”男子在一家麦当劳前停下来,拿出钱包,翻了翻。
钱包里面除了375块钱以外,还有一张不属于他的照片,是一个谢顶胖子和他的女儿。
女儿估计只有6岁左右,还扎着两条辫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
他拿出照片看了看,把它踩在脚下。
他走进店内说,“我要两份奥利奥麦旋风。”
女子比他慢了一步,她弯下腰来,将刚才那张照片捡起来,然后用袖子擦了擦。
“蓉,快来。”
女子点点头,将照片放进衣兜里。
……
“出来吧,出来吧,我的丹青能量啊。”
张月凡吸了一口气,心里面默念着。
但是,还是什么鬼都没有感觉到。
面前符纸上,只有他用血画的符咒,没有看到由此引来的类似生命的能量。
“不过,我觉得我的能力好像挺好的。”张月凡笑起来,“不用浪费我的血,只要发动一次,回到原来以后,这张符就还在这里。”
回——到——过——去——
第1001次练习结束,能力还是没有增长。
回去的时间仍然只有两分钟。
“啊!说好的勤能补拙呢?”
张月凡几乎要抓狂,双手在空中乱舞一起,然后靠倒在沙发上。
“主公,”苏墨端正地坐到他面前,“荀子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只要主公努力,日积月累,一定能有所突破的。”
“是啊,”小黑点点头,虽然他还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在他看起来,其实张月凡就像没有发动任何能力一样,只是一味地抱怨和唉声叹气,“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张月凡惊骇地看着他。
握草,你真的是个美国人吗?
“咦,小黑这两句话跟王充《论衡》里的句子好像,故夫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苏墨说,“都是一通百通的道理。”
“是的,原文是王充《论衡》里的,只是被后人引申改造了而已。”小黑点点头,觉得终于人生得遇知己。
张月凡侧过脸去,完全不想看到他们。
“不然主公可以先尝试把能力控制在精确范围呢?”苏墨捧着茶,小心地喝了一口,淡淡地说。
“咦?那是什么意思呢?”张月凡抬起脸问。
“嗯,”苏墨想了一会儿说,“比如算数上,从一开始,每次都加一,加到十需要九次,而主公每次都是直接用一加九,而无法做到一加一。”
“啊?”张月凡张大了嘴,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也就是说,主公能不能从回到两分钟内的任意一个时间开始进行训练呢?”
张月凡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对啊,也许我的能力不足以往更前面走,但是也许可以往短时间进行训练啊,苏墨,你好棒!”
张月凡向她眨了眨眼,竖起一根大拇指。
就是此时此刻,小黑终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他故作镇定地点头,内心狂乱不已。
原来,这个叫张月凡的,他的血缘丹青能力,并不是所谓的预知能力,而是——
时间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