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严琪怒扫了周围的人,奇迹般地,周围吵杂的声音变小了许多。
罗锋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阳光般的笑容,可是,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艰难地抬起手摸她的脸:“要...要幸福。”洁白的牙齿此时沾了了血色。
严琪握着他的手,双肩轻轻地颤抖着,眼泪划过脸颊,然后坠下:“不要,”严琪的声音变得哽咽,“我只要你。”
“他,对你很好。”罗锋的眼一直注视着严琪,却是开始无力地一眨一眨,“我,爱你。”严琪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无力,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四周喧嚣声四起,路边红蓝交相辉映,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几个白色身影。“小姐,我们是医生。”其中一个医生走到严琪面前。
严琪听见是医生,连忙看向那白色的身影:“医生,快,快救救他。”
“请您先到一边,我们会尽力的。”那医生安抚着严琪。严琪听到他的话,慢慢地放下罗锋,呆在旁边。四五个医护人员连忙靠近罗锋开始就地抢救。
“你怎么样了?”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人,他抓着严琪的手,却看清了一旁被抢救的人的脸,见严琪没有回答他,他转头看着她,“你怎么了?我是黎宇啊,看着我。”严琪依旧双目空洞地看着罗锋的方向。
而这时,人群中再次挤进来一个人,那是范小妍,她跑到严琪面前握着她的手:“琪,你怎么啦?”余光捕捉到躺在地上被抢救的人,她连忙上去,“琪,不怕,有我们呢,我们都在。”
严琪空洞的眼中回了一丝神采,却是哀伤之极:“他说要幸福,他说他爱我,”她看着范小妍,再次流泪,严琪越说越激动,“他还爱我,可是,可是我害了他,我却害了他。”
严琪受的刺激太大,说着便晕了过去,范小妍惊呼:“哎,琪,琪。”范小妍抱住了严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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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傍晚
严琪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带了点点笑容,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我和她的订婚取消了。”黎宇倚在窗边,看着病床上的人,眼中闪过失落,语气中满满的无奈却又带着疼惜,“看来她是在做一个好梦呢。”
一直看着严琪的范小妍转头看向黎宇笑了笑:“是啊,不知道她梦见了谁呢。”
“应该是锋哥吧。我终究还是比不上锋哥啊。”黎宇眼中失落加倍,深吸了一口气说,“这几天你多陪陪她吧。”
范小妍一直握着严琪的手,她感觉到严琪的手紧了紧,并且感觉到严琪的惊恐,范小妍连忙看着她,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啊!”严琪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双目啜着泪,慌忙地看了看四周。范小妍关切地握紧她的手:“琪,不怕,我们都在。”
“他呢?他在哪?”严琪急问,可范小妍却是叹了一口气。严琪没有等她回答,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跑了出去。范小妍和黎宇连忙跟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上少有人走动,而严琪却是在紧张地跑,跑出了那条安静的走廊,又跑进了深切治疗部。
“为什么要告诉她?”女人愤怒地盯着男人,口气非常不好。男人叹气:“可是他爱她啊。”
严琪看着他们,慢慢地走过去,双手握成拳,肩膀不住地颤抖。
感觉都有人看着自己,男人抬头看见了严琪,明显地愣了愣,女人回头看见了严琪,“哼”地一声走开了。
范小妍和黎宇刚进深切治疗部便齐齐停了下来,他们看见严琪正慢慢地走向门前围着人的病房,两人相视一望,也慢慢地走过去。
严琪颤抖着肩来到病房前,她看着男人,眼中满是询问。男人微微叹气:“小琪,小锋走了,你也别太伤心了。”说完便走开了。男人是罗锋的继父,而那个女人是罗锋的母亲。
严琪无力地靠在墙上,一滴泪滑过脸庞,顺势低落。“琪姐,”那是罗锋的妹妹,她哭肿了眼,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严琪,“这个,在哥哥的衣服里找到的。”
那是一个精美的戒指盒,还有一封信,红色的外表刺激着严琪的神经,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罗锋的妹妹捂着脸走开了。
严琪的眼中起了水雾,她沉重地推开房门,洁白的病床上空空的,除了枕头上一个浅浅的凹痕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印记提醒人这里曾经躺着一个人。
严琪缓缓地坐在床上,被单上留有罗锋的气息,她伸手抚了抚床单,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盒和信,眼中雾气越来越重。她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轻轻地展开,那是一封简短的信,字里行间是真切的爱意与思念,不再是淡漠的语法。眼眶中的雾气迅速凝成泪珠,一滴,两滴,落到严琪手中的信纸上。
病房外,黎宇和范小妍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一块玻璃,看到严琪颤抖的双肩。“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狠心地推开?”范小妍轻捂着嘴,隔着门看着严琪的背,陪着她一起哭,“这三年里,她表面上过得很开心,可是我知道,琪她很不好,每次看见锋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黎宇伸出手拍了拍范小妍的肩,抬头看着门内的身影,眼里是惨然。
一门之隔,严琪置身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手上的信早就看完了,她却一直盯着那些字,仿佛要从中盯出些什么。良久,她放下了手中的信,微微地转了转头,目光落在那个深蓝色的小盒,慢慢地伸出手,拿起,花费了极大的气力,打开了它。
内壁光滑圆润,外表白花花银闪闪,一毫米的厚度三毫米的宽度,与严琪脖子上挂着的那一枚戒指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手上捧着的这一枚镶嵌着一颗两克拉的等边六角钻,脖子上挂着的那枚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
轻轻地戴上,大小刚好,严琪突然笑了,带着泪笑了:“这个担子太大太沉了,可偏偏,我们都要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