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印雪从外走了进来,在轻羽耳边低语:“小姐,林掌柜说,下面好像来了个大人物。眼看着应该是冲着诗会来的。”轻羽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印雪先下去。此时,林掌柜进来通报了一声,说是已经放好了位子,诗会快要开始了,烟华公子也已经来了。宁王爷陌祉听了笑着站了起来,招呼着众人下去等待诗会的开始。
秋水闲月阁大戏台上铺着红毯子,面对着大门的一方是评委席,其他三方有的是富贵人家的子女,有的是贫苦才子,还有的便是观众了。大戏台对上的是一个环形长廊,上面坐着的要不便是皇家子弟,要不便是身份尊贵的人,而陌寒和轻羽他们就坐在长廊上观看下面诗会情况。
台上的评委有三位,第一位双眼中透着稳沉气息的是人称野鹤诗仙的五旬老人,尊名为杜量,是先帝在位时的状元郎,当时的他才十八。野鹤诗仙在现今的皇帝即位三年后,便辞官云游四方,每年都在七月回皇城,八月中旬离开,未曾收过学生,对于琴是略懂一二,至于棋书画那是造诣高深。
第二位白发霜眉的老人是国学书院――碧桐书院的院长,也是帝师,尊名为方自清,出身碧桐书院,后来常驻在碧桐书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年八十有三,儿孙承欢膝下,桃李满堂,是苍浩的大人物之一,可谓是方先生跺一跺脚,朝堂之上也得抖一抖。
最后一位是皇帝即位十年后所出的金科状元――周⑿校曾在朝为官一年,官拜礼部尚书,在一次宫宴中与皇帝唯一的妹妹――思灵长公主,也就是陌寒等人的姑姑一见定情,后在陌寒的母婚淳皇贵妃的牵引下成婚,如今闲赋在家,与长公主恩恩爱爱。中举时方才二十,如今三十八,时值壮年,与长公主育有一子一女,子女与陌寒等人相差三年多,正在议亲之年。
三位大人物原本只是受命于皇帝来担任风华诗会的评委的,但长达七年的诗会让他们真心想要为国选才,也在看一看是否有一位贤人能继自己的位,除了三大风华公子,他们未曾看中任何一人来作为自己后继之人。坊间曾有流言:若想一朝登入朝堂,便去参加风华诗会。但那是对于有才能的人而言的。但诗会不仅仅只是诗会,而是一次文采的比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可以比上一比。
台上作主持的是林掌柜,先是安抚了一番浮躁的人群,又向众人宣布了风华诗会的规矩,便请了三位评委各自说了自己的规则,林掌柜看了看戏台对着的阁楼厢房便宣布风华诗会开始了。诗会规矩之一,参加的人要自己走上戏台,自报祖籍名号,然后秀出自己的才能。陆续有人走上台去秀出自己的才华,但率先上台的都是些未参加过的年轻人,他们皆被野鹤诗仙杜量直言批评,然后挥下戏台。
长廊上偶尔有人在走动,陌寒与轻羽并肩而坐,双眼看着戏台。轻羽脸上只有淡然,仿佛戏台上发生的事皆是常事,其实她的心中在盘算着这个戏台在平时当如何用。
“寒哥哥。”正在轻羽全神贯注地看着下方的戏台时,一个穿粉色轻纱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正万般风情地看着陌寒,余光还看了一眼陌寒身旁的轻羽。
陌寒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向叫唤自己的粉衣女子,看清了来人后便站了起来,微笑着对粉衣女子说:“月清来了?可有问过姑姑吖?”粉衣女子是月清郡主,全名周月清,是长公主之女。如此平常的家常话,却是直把月清郡主问得心花怒放:“月清是跟着爹爹和娘亲来的,寒哥哥,跟月清一起去找月清的娘亲吧。”
同坐一旁的赵王陌章笑了笑,看向两人的眼神带着看戏的味道。宁王陌祉则是面无表情,在他的印象中,月清一直是个吵闹的丫头。但是,恒王陌离与康王陌祯看向月清郡主的眼神中却透着嫌恶。
月清郡主原以为轻羽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可轻羽却是连个余光也没给过她,这令她感到羞愤。月清郡主上前一步去捉陌寒的手臂,又左右摇着他的手臂。陌寒回头温柔地看了轻羽一眼,又对着月清郡主说:“姑姑也来了?那你先回去姑姑身边,寒哥哥一会儿过来。”
月清郡主略感失望,却是笑着对陌寒点了点头:“寒哥哥答应月清的,可不要忘了啊。”说完看了看脸上透着淡然的轻羽便转身离去。
月清郡主走后,陌寒恢复了淡然,整了整衣袖坐下。轻羽伸出左手握着陌寒的手:“那位白发霜眉的老人家是谁?”别看轻羽淡然的模样,其实在她心中是一直有打算的,所以方才月清郡主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不太介意。
陌寒反手牵着轻羽的手,放在腿上,看了看戏台边上的评委席,才沉声道:“那一位是方先生,当年是皇爷爷安排他去教父皇的,所以现在先生是帝师,先生还是碧桐书院院长,父皇可是很尊敬先生的。”轻羽点了点头,碧桐书院她知道,有关这里的轻羽都问过印眉了。不过轻羽对那方先生倒不是特别在意,反而是方先生右边端坐着的野鹤诗仙让很是注意。
陌寒转头看见轻羽专注的眼神,心中一动,这感觉似曾相识。轻羽感觉到他的目光,便回头看向他,却见他正看着自己,便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怪怪的,难道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叫月清的女子吗?他喜欢她吗?轻羽的心中不自觉地泛起苦意:天下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啊,都是这样吗?还是说,我本来就应该遇上这种男人呢?轻羽苦笑着看着陌寒。
陌寒见轻羽如此,以为她是尴尬了,便开口解释:“我想说我要去与烟华见面,你想要去玩一玩吗?”陌寒与烟华公子苏向烟在风华诗会相遇相识,一见遇知音。既然自己找到了自己此生最爱,也该让自己的好朋友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