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市长对“半岛天街”的肯定,无疑就是对自己和“天石公司”的肯定,杨天翔有些和兴奋,那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
不过,这位市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杨天翔不感肯定,于是,他试探着问道:“市长,您看现在已经快到饭点了,我们想请您吃个便饭,您有时间吧?”
郭市长摆了摆手:“吃饭就免了吧,怎么?你小杨也搞这一套?”
“不是,这很正常呀。”
“我看不正常,刚才我还要求你要公平竞争,咱们搞到了一起,那公平从何说起?你记住了,我们不搞私人关系,我看好的是你的能力和实力,不掺杂任何东西,明白吗?记住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样的市长,实在是高风亮节!他的前任关市长却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格,逢请必到、逢彩必剪、逢词必题……
杨天翔也就放心了,自己可以专注事业的发展,而没必要把时间、精力花在人情世故方面了。
送走了郭市长,杨天翔和郝宁宁步行回公司,刚转过一个街角,突然,一辆工程卡车呼啸着向他们冲了过来,郝宁宁一下子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说是迟、那时快,杨天翔一把拽住郝宁宁,把她拉了过来,郝宁宁没站稳,一下倒在了杨天翔的怀里,卡车忽地冲了过去,绝尘而去,扬起了一片沙土。
“杨总,谢谢你啊!” 郝宁宁赶紧把自己从杨天翔怀里钻了出来,红着脸。
“没关系,多危险啊!” 杨天翔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郝宁宁也过来,替杨天翔拍打了拍大他的后背。
“没事了,你早点回家,吓着了吧。” 杨天翔关心地说道。
“不用,回去也是一个人,公司还有一堆事呢,处理完我再走。”
“怎么?一个人?那你老公和孩子呢?”
“离了,孩子他带。”
现在这社会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离婚!而且离婚的女人都很优秀!杨天翔真是弄不明白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
“那以你的条件,重新开始呗。”
“没遇上合适的,一个人也习惯了。”
“也是,可遇不可求啊!”
“杨总的朋友多,如果有合适的,杨总帮我介绍一个呗。” 郝宁宁大胆地直视着杨天翔。
杨天翔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说:“行啊,有合适的介绍给你,要是成了,可得好好地谢我啊!”
“那是应该的。”
两人说笑着往公司走。
“等等,我好象看到熟人了。” 杨天翔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路对面,郝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箱式小货车,后门打开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蓝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吃力地搬着成箱的饮料,看上去是给一家食品店送货的。
“你认识他?” 郝宁宁不解地看了看杨天翔。
“没错,是他,我认识,一个老朋友了,你先回,我去看看。” 杨天翔大步朝那人走去。
“老王,王仰民,是你吗?” 杨天翔冲着他喊道。
那人躲闪着杨天翔的目光,并不回答,而是关上了后车门,走向驾驶室。
杨天翔一把拉住了他:“你躲什么呀,你这是怎么回事?”
王仰民只好面对着他,不好意思地“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你先把货送完,我等你。” 杨天翔放开了他,站到了一边。
坐在箱式小货车上,杨天翔有种久违了的感觉,想想当年自己做工程的时候,不也是经常坐着这种小货车采购物质吗!还有那南屏山上惊魂的一夜!
“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杨天翔盯着开车的王仰民。
“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在送货。” 王仰民直视着前方,没好气地答道。
“费话,我又没瞎,我是说怎么干这个了?”
“这个就不能干了?”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啊!” 杨天翔来气了。
“听不懂、不想听,总可以了吧。” 王仰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杨天翔无奈地笑了笑,不作声了。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
杨天翔陪着他把车开回了贸易货栈,看着他交了帐、交了车,又陪着他走到了街上。
“怎么样,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杨天翔看着王仰民那副可怜相,试着问道。
“好吧。”王仰民终于说了句人话。
杨天翔找了家门面不大,看上去却也精致的小餐厅,估计王仰民可能好长时间吃饭都在对付,于是,他拣好的点了六样,又叫了啤酒。
王仰民倒是不客气,一会的工夫,连菜带酒还有两小碗米饭统统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杨天翔反而不放心了,关心地问他:“不会吃坏吧!”
“不会。”王仰民抹了抹嘴,打了一个饱隔,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掏出了一盒几元钱的低档烟。
杨天翔赶紧拿出了自己的烟,连同烟盒塞给了他。
王仰民贪婪地狠狠吸了一口,又露出了一副享受的神情。
杨天翔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当年的王仰民,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不管怎么说,身价也值个二、三百万,现如今,却是如此的落魄,真可谓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哎,你怎么不问了?” 王仰民反而来了精神。
“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现在我想说了,你听吗?”
“说吧,我听着呢。”
“从何说起呢?” 王仰民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他继续说道:“那年,你走了以后,顾问公司也没什么生意,我索性就把它关了,跟别人做起了其他生意。倒过煤、化肥,那就多了。你知道的,我这人那里是做生意的材料,让别人连哄带骗,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老婆也不干了,整天吵,没办法,离了,我净身出户,在外面和别人合租了房子,倒也清净。都这岁数了,工作也不好找,所以只能干这个送货的差事了。”
王仰民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得很慢,说到伤心处,几度哽咽,老泪在眼眶里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