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辰欢闲庭信步,好不惬意。频频有行人向他问好,辰欢一一微笑回应。
有老者小声议论道:“此子坚韧而不浮夸,持才而不放旷,必成大器。”
在一片片称赞声中,辰欢走回了辰家。此时,已临近午时,耀眼的阳光洒在辰府之上,照得那“辰府”二字闪闪发光。
门前,摆着两只黝黑的石狮子,顶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匾,两位佣人弓着腰,在默默得清扫着。
“恭迎少爷回府。”
见是辰欢到来,两位佣人连忙直起腰,脸上堆满了笑容。
辰欢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身后,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
“辰欢少爷的实力恐怕又有进步了,光是打个照面我都能感受到逼人的气势。”
“是啊,辰欢少爷真是天才,还这么努力。”
辰欢不以为然,称赞也好、羡慕也罢,若是放在自己年幼之时,也许还会为此沾沾自喜。但是现在,随着修为的提升,辰欢越来越能感受到人无限的潜能。
“这种程度,远远不够,我连龟背山都上不去呢。”
辰欢心道一声,算是默默给自己勉励。
辰府,人丁并不兴旺,硕大的内堂里,只有寥寥数个身影,显得煞是冷清。
辰欢前脚刚踏入内堂,登时就有一个充满欣喜得声音传来:
“欢儿!”
辰欢扭头,叫住自己的是一个蓄着短须,面容有些颓垂的中年男子。
男子虽然身材高大,却无一点武学基础,像是一个空有一副身板的纸娃娃,也缺少武者那副历练而来的霸气。
“巳叔。”辰欢含笑,对这中年男子,他是极为尊敬的。
武道修炼,除了天赋、坚韧不拔的毅力,还需要一部分外力的辅助,说白了,就是丹药、武器等等,而得到的最简单的途径,就是金钱。
对于氏族来说,经商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中年男子就是辰家商道的负责人,因为欠缺武学天赋,故而自愿选择了这条道路。
尽管也是在为家族贡献力量,但神衍大陆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强者为尊,空有财富、秘宝,没有守护的力量,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肥羊,因此,商者常常被武者所不耻。
辰巳虽然掌管辰家的经济命脉,地位却很是低下,多年来的风风雨雨,没有少受人白眼。所幸的是,家族中的天才少年对自己足够尊敬。
“巳叔,辛苦了。”辰欢细细观察着,辰巳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嵌在了一起。辰欢却丝毫没有鄙夷,这些都是为了家族辛苦付出的证明!
“不辛苦不辛苦。”顿了顿,辰巳含笑道:“欢儿,你要的药材几乎已经凑齐了,唯独差了这千年青龙根...巳叔实在是找不到了...”
辰欢一愣,不禁有些感动。外面的局势他是了解的,十几年的战争,不禁没有打压下叛军的气焰,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大周皇朝这趟浑水,越搅越乱。
商人从出城,到采购、交易等等,都充满了莫大的危险,也许一不留神,就将性命永远留在了某个陌生的地方了...
自己要的药材,虽然不算多么珍贵,但也还是稀罕物了,辰欢能想象到,辰巳为此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这位族叔,虽然没有多强的实力,但比起其他人,更有一颗纯粹的心。
“巳叔...”辰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对于这位一直宠爱自己的族叔,辰欢是打心眼里尊敬。
“呵呵,对欢儿你有用就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修炼了。”辰巳整了整衣裳:“那药材我会托人交给你,剩下的一味,巳叔会想办法的。”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辰欢感动之余,也颇有些欣喜,小武赠的石块也好,巳叔给的药材也好,自己必须拼命修炼,才对得起他人的善意!
少了一人,内堂里就只剩下辰欢和另一个老者了。
那老者花白着头发,一只手托着下巴,不时传来“呼噜”的响声,竟是坐着睡着了。
望着这老者毫无防备的模样,辰欢很是无奈,一开口,完全是一副训诫孩童的模样:“爷爷,你怎么又在内堂睡着了?”
“嗯?什么?”听到辰欢的声音,老者才摇了摇头,眼皮耷拉着,依旧是一副困顿的模样。
“怎...怎么了...”老者眼眶黝黑,深深得陷了下去,似乎很是疲惫。
若说到辰家最为奇葩的人物,就当属眼前的老者,辰宏了。身份卓越,贵为辰家家主,却不理世事、常年昏睡。
这家主如此不修边幅,传出去恐怕众人都会笑掉大牙。
“没事,我去修炼了。”
辰欢答道,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修炼啊,记住一定要循序渐进。”辰宏说完这声,又躺了下去,久久没有声响。
十几年,每每辰欢修炼之时,辰宏总是用这句话来“告诫”自己,辰欢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哎,爷爷到底是怎么建立辰家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这辰家家主,辰宏是当得清闲,终日沉迷于美酒,困顿之余倒头便睡,大小之事更是全权交给了辰家高层。
更令辰欢想不通的是,爷爷身体羸弱,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堪,又是靠什么来震慑众人的?
想着想着,辰欢已经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窗外,是一片空旷的场地,辰家年轻子弟们都在卖力打斗着,不时传来充满气势的呼喝。
一扭头,就见到两位少年在互相打斗着,拳来脚往,打得是一个虎虎生风。
可惜在辰欢眼里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看似威风,实则浮夸。
“拳速太慢,多余动作也太多。”
辰欢默默点评道。这些弟子间的切磋,在辰欢和小武面前,实在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自然是和普通人大不一样的!
辰欢坐上了床,不再去理会窗外的纷扰。
“怎么回事?”
辰欢一皱眉,胸口处忽然传来一股热流,尽管只是一瞬间,还是被辰欢敏锐的感知捕捉到了。
刷拉一声。
辰欢拉下了衣裳,露出了半截胴体。
借着微光,能清晰得看到辰欢的肩膀、后背,充满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痕,有些是野兽所伤,有些是罡风撕裂,伤痕们扭曲在一起,很是丑陋。
辰欢不信所谓的天赋,所谓的外力,只信不屈和意志和不懈的努力,自己的天才之名,就是这数道触目的伤痕换来的。
“这...这是...”辰欢低头,只见自己胸口处,留下了一道深红的弧形印记,上圆下窄,像极了小武送给自己石块的形状。
果然,辰欢慌乱得找寻着,小武所赠的石块,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那石块被我吸收了?”
辰欢一惊,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块石头,一时间的确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