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贯穿人间与阴间,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有一座桥叫奈何桥,有一个台叫望乡台,还有一碗汤叫……孟婆汤,喝之前尘往事具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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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那片深不见底的树林,越过了这片黝黑的绿后,是一方平原,一泻千里。一排越野车队在平原正中停靠,一干人马下了车,各自手中都提了一把口径25MM的改良式反器材步枪,蓄势待发。
姜昊然抱着澜卿下了车,澜卿在来的途中小憩了片刻,虽然背上疼痛犹存,却是精神了不少,她对姜昊然说:“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
姜昊然见她执拗的样子,什么都没说,把她放在了地上,这时,Jim走了过来,说:“少爷,女树就在这平原下的地宫中央,地宫四面路途多分叉,路线尚不明朗,而比较棘手的是猴群主要分布,也是在这一带。”
姜昊然沉思说:“照原计划进行,其它的你们自己解决。”
Jim回答了一个是后,便回到自己小组内,部署下一个计划。
姜昊然扶着澜卿往地宫入口走去,入口处有些许松动过的痕迹,看得出曾被挖掘或爆破,形状呈小圆拱,微风吹过,澜卿本来及肩的头发稍微长了些,迎风飘动,周围弥漫着清新的泥土香,不时还伴随零星朽木香。
经过一番查探,证实地宫空气质量可容人进出后,姜昊然拉着澜卿向入口走去。这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幽暗通道,两边狭窄局促,一行人有纪律地一个跟一个向下行进,不一会儿,豁然开朗,眼前呈现的是一座古代神庙的前殿,堂前一个醒目的太阳标志立于其中,标志以青铜作为媒介镶嵌于石壁上,太阳中央是一条线条流畅、纹理古朴的小金龙,张长爪子,神态怡然,栩栩如生。
澜卿向前走了一步,手伸到墙上,轻轻划过,秀眉轻蹙,熟悉感如排山倒海般涌现,脑海只浮现出一个念头,这里她曾经来过,可她也清楚地记得自己二十多岁的人生里,并没游历此地,况且还是一个荒岛。
她冷笑,她不是应该憎恨这个肮脏的地方吗?那些肮脏的,毛茸茸的野兽,她的心一阵抽搐,一些不和谐的画面,总大不经意间闯进她的大脑,双手不自觉地轻按脸双侧太阳穴,试图挥散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姜昊然见澜卿神不守舍,紧了紧交握的双手:“怎么?”
澜卿回神,行动缓慢,转头看他:“没事,不过,好奇怪,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姜昊然一脸泰然,淡笑道:“对,似曾相识,那我们进去探个究竟吧。”
由于澜卿伤势并不稳定,大队顾及她行动不便,因此,行进的速度慢了一半,姜昊然更是不急不慢的跟着。
顷刻间,殿内吹过一阵凉风,澜卿由于好奇石壁上连贯的太阳标志,比大队脚上一沉,一个踉跄,正要往前扑倒,还好被姜昊然眼明手快地扶住,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小块砖头下陷,突然,心里大叫不好,大呼道:“机关!?”
姜昊然一片凛然,旋即又轻笑道:“还好你也有自知之明,笨死了。”
林梓晨抓住机会,第一时间轻笑着搭讪:“no,no,no!什么机关嘛,小澜卿,又不是盗墓,哪来那么多机关。”
众人听着林梓晨的话,以高度警惕地姿态,眼观八方。一分钟过去,并无异动,大家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姜昊然的手使劲扯了下澜卿,她满脸疑惑:“怎么?”
姜昊然说:“嘘!听一下。”
众人屏住呼吸,默不作声,空气瞬间凝滞,后方嗡嗡声作,时有时无,而后逐渐清晰,姜昊然冷峻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他眉头紧锁,蓦的,疾步走到澜卿跟前,一个横抱起她就往前冲,镇定而急切地喝道:“把头部,特别是太阳穴遮住,往前跑,不许回头!”
澜卿那句怎么了还梗在喉头,姜昊然脱下外套,把她的头部裹实,只剩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他说:“是蜂类,听声,数量庞大。”他眼睛直视前方,笃定地下结论。
姜昊然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仿佛怀中的她轻如鹅毛,她深深地感受到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风驰电逝,蹑景追风。
可那嗡嗡的声响也不是吃素的主,眨眼间,便及他们身后2米处,风激电骇般汹涌而至。小小的飞行物,头大如虎,身上布满暗黄的斑纹,澜卿没估计错的话,这应该是虎头蜂,可是,唯一对不上号的是它们的体形,比传统的虎头蜂更长,又有点像非洲的胡蜂。可知,这两种都是世界一流毒性超强的杀人蜂呀!
澜卿竖起全身寒毛,最后边有人怪叫起来,澜卿从姜昊然怀中探出头看向后方,那里有一人倒下,不到两分钟,一团杀人蜂覆盖了他整个身子,点点挪动,宛如古时先人培养于盅中的毒虫,转瞬间,那人的手臂已被啃去了一半,血肉参半犹如糜烂的草莓汁,澜卿胃里一阵恶心,手不自觉地堵住了嘴巴,瞅着那不断流出的粘稠液体,她以为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不一会儿,整个殿堂怪叫连连,接二连三的有人倒在血泊中,姜昊然把澜卿的头按在怀中:“别看。”
腥臭扑鼻而来,倏忽,一阵嗡嗡声股动耳膜,澜卿全身紧绷,扯着姜昊然衣襟的力道加重,她蓦地抬头想要看个究竟,这一动作被旁边的一只杀人蜂有机可乘,凶猛的就要往她脸上哲,她紧闭双眼,以为必死无疑,只感觉姜昊然身形一顿,她立马睁眼,姜昊然手臂上是一只蛰得正欢的杀人蜂!
Wilson和Jim异口同声地大喊:“少爷!”
林梓晨见姜昊然手臂上那一个点,才短短几十秒,都快见骨头了,他利落地用枪杆拍走杀人蜂,说:“然,再支持一下!”
姜昊然还是马不停蹄地往前冲,嘴里镇静如常地说:“继续跑!”
澜卿背上血腥未退,本来就惹蜂,加上姜昊然还要抱着她跑,就算再强悍的人,速度也一下子便降了下来,而另一方面杀人蜂有完没完地蹦出,虽然他们在众人中央,也不勉遭殃。
情势岌岌可危,澜卿能清楚地感觉到姜昊然抱着她的手臂流出的粘液,隔着衣物与她背上浸出的青黄水融合在一起,她从裹住头外套缝隙里,看着面容如常的姜昊然,心里很是挣扎,他该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受这来自皮肉的痛,澜卿很想帮他,然后,很不幸地发现自己一个伤患,不制造麻烦就已是万幸,所以,她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脑里闪过一道精光,机械性地将话语脱口而出:“左手边第二块砖头有一个机关,可以进石室!”话罢,自己一瞬间愕然,这是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能说出的话么!
在澜卿话语的触动下,林梓晨阴邪一笑:“小澜卿,真有你的!”而后身手敏捷往前一按,只听咚隆一声,石室门慢慢打开,众人以脱衣舞的姿势,将外套顶上头上,绕了几圈,扔至后方,引开杀人蜂的注意。最后,这场人蜂大战在最后一只杀人蜂被夹于石室门缝间而结束,全部安全进入了室内。
石室内众人噤若寒蝉,空气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姜昊然靠在墙壁上,慢慢滑落,手因麻木而把澜卿放在地上。
澜卿见着苍白得血色全无的姜昊然,突觉惊慌,那颗不安宁的心剧烈地颤抖着,她跪坐于地,轻晃姜昊然:“姜昊然!怎么样?!”
这厢,林梓晨也见到了这一幕,惊惶失措地推开众人,来到姜昊然身边,拿起手臂一阵捣鼓,他从背包里拿出针筒与工具,清理姜昊然的伤口,可惜手总不听使唤地,不是止血钳不稳跌落在地,就是剪刀下了几次都没剪着。
姜昊然眉头紧紧收拢,只是眉宇间形成了个川字,相较于林梓晨的惊慌失措,显得淡定从容,他倒吸一口气说:“没事!Jim先看看其它人伤势。”下一句他对上了不在状态的林梓晨:“权当处理你平时的病患。”
“老大!我不是医生啊!我只是一个有实力有远见的研究者!”林梓晨很是不屑地说。
林梓晨话是这么说,委实是见过世面的人,危一提点话就给听进去了,他有条不紊地穿刺切除姜昊然伤口里的腐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没见处理妥当,伤口甚至从原来的笔头大小变成了硬币大小,澜卿心急如燎,按着林梓晨动作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林梓晨专注于手上作业,头也没抬:“毒素扩散太快,人类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它。”
“什么?!”澜卿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持续扩大的伤口。
“把接近伤口2公分内的肉全部切除!”姜昊然冰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