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等得知外兵赶到,共同商议道:“这是何进谋划的;我等不先下手,就都有灭顶之灾了。”
于是先埋伏刀斧手五十人在长乐宫嘉德门内,让后入宫告诉何太后道:“如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
何太后曰:“你等可以到大将军府谢罪。”
张让道:“我等如果到了大将军府,怕是要死无葬山之地啊!请娘娘宣大将军入宫,如果大将军不来我等就只有在娘娘面前自绝了。”何太后于是发出诏书宣何进进宫。
何进得了诏书便准备去宫里见何太后,主簿陈琳拦住他道:“太后这诏,必定是十常侍的阴谋,千万不能去。去了必有大祸。”
何进道:“太后诏我进宫,会有什么祸事?”
袁绍道:“如今将军的谋划已经泄露了出去,军还准备入宫吗?”
曹操道:“先让十常侍出来,然后便可入宫。”
何进笑道:“这是小儿之见。我掌天下之权,十常侍敢那我怎样?”
袁绍道:“大将军如果一定要去,我等带着护卫随行,以防不测。”
于是袁绍、曹操各选精兵五百,命袁绍之弟袁术带领。袁术全身披挂,带兵在青琐门外列队。袁绍与操带剑护送何进到长乐宫前。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将袁绍、曹操等都阻拦在宫门之外。
何进昂然直入。到嘉德殿门,张让、段珪迎出,左右围住,何进大惊。张让厉声责何进道:“董太后有何罪过,你怎敢毒死她?国母丧葬,托疾不出!你本是屠户小辈,我等上奏天子,才有的荣华富贵;不想着报恩,还想谋害我等,你说我等肮脏,那干净的又有谁?”
何进一下就乱着阵脚,四处望去想要找寻出路,但宫门紧闭,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上,将何进砍为两段。
后人有诗感叹到:
汉室倾危天数终,
无谋何进作三公。
几番不听忠臣谏,
难免宫中受剑锋。
袁绍久等不见何进出宫,于是在宫门外大叫道:“请将军出宫!”
张让等人将何进首级从墙上掷出,宣谕旨道:“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免。”
袁绍厉声大叫道:“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
何进部将吴匡,便在青琐门外放起火来。袁术带兵突入宫庭,见到宦官,不论大小,全部斩杀。袁绍、曹操杀入宫内。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宫中火焰冲天。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将何太后以及少帝和陈留王劫入内宫,从后道走北宫。
这时卢植弃官之后未曾离京,见宫中事变,擐甲持戈,立于阁下。远远的看见段珪挟持着何太后过来,卢植大喊到:“段珪逆贼,安敢劫持太后!”
段珪转头就跑,太后从窗窗子里跳出来,卢植赶忙去救才得以幸免。吴匡杀入内庭,见何苗也提剑杀了出来。吴匡大喊道:“何苗共同谋害自己兄长,应当一同斩杀!”
众人都回道:“杀了这个谋害自己兄长的贼人!”
何苗想逃,可惜被人团团围住,砍为齑粉。
袁绍又命令军士分头斩杀十常侍的家属,不分大小,尽皆诛绝,许多无辜之人也被牵连进去。曹操一边扑灭宫中的大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派兵追杀张让等人,同时寻觅少帝。
另一边张让、段珪挟持少帝和陈留王,连夜逃到北邙山。大约二更天的时候,后面喊声大起,追兵赶到;带头的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大喊:“逆贼休走!”
张让见事情已无可挽回,随即投河自尽。少帝与陈留王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不敢高声说话,多在河边的草丛中。兵马四散开去找少帝,但是不知道少帝在哪。少帝和陈留王爬到四更的时候,又渴又饿,相挤而哭;又怕被人察觉,只敢在草丛中小声呜咽。
陈留王道:“此处不可久留,我们得另寻生路。”于是二人用衣服结成绳子,爬上岸边。满地荆棘,黑暗之中看不见道路。正无可奈何的时候,忽有成百上千的萤火抽,光芒照耀,只在少帝面前飞转。
陈留王道:“这是天在帮助我们兄弟二人啊!”
随即兄弟二人跟着萤火虫继续前行,渐渐的可以看见道路。走到五更的时候,脚疼不能继续走下去了,山边看到一个草堆,少帝和陈留王就躺卧再草堆的边上。草堆前面是一座庄院。正巧庄子的庄主不知道脑子哪根铉搭错了,大半夜的披着衣服就溜达了出来。庄主看到他们便问道:“你们俩是谁家的孩子啊?”
少帝不敢回答,陈留王指少帝道:“这是当今皇帝,遭十常侍之乱,逃难到此。我乃是皇弟陈留王。”
庄主大惊赶忙大拜道:“臣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因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所以隐居在此。”
随即崔毅扶着少帝进入了庄子,还招呼他们吃喝。
另一边闵贡赶上段珪,捉住就问:“天子何在?”
段珪说道:“在半路就没有了音信,早不知道在哪了。”
闵贡随即斩杀段珪,还把头挂在马脖子下面,又命令士兵四处寻觅;自己就骑着马沿路追寻到了崔毅的庄子,崔毅看到段圭的首级,便问闵贡怎么回事,闵贡解释之后,崔毅带着闵贡去见少帝,君臣痛哭。
闵贡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还都。”
崔毅庄上只有瘦马一匹,备好马鞍让少帝骑乘。闵贡与陈留王共乘另一匹马。离开庄子三里左右的时候,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君臣又是一阵痛哭。先让人将段珪首级送往京师,另外换了匹好马给少帝以及及陈留王骑乘,簇拥着少帝回京城。
又走了不到几里,忽然看见前面旌旗蔽日,尘土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