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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还记得做出分手决定的那个夜晚。那是个有雷雨的夜晚,夏天刚刚来到。她和那个人在一家常去的咖啡馆见面。她说,她快毕业了,她想留下来,和他在一起。他说,我也想让你留下来,但不知道妻子那边怎么办,如果她答应退出,事情就好办了。最后他决定打电话把他妻子叫来,三个人一起抉择。他妻子是那个城市一家博物馆的馆长,她早就知道丈夫的事情。一会儿那个妻子来了,女孩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敌本人,以前她只见过照片。那个做了许多年妻子的女人气质像一丛竹子那么温文尔雅。女孩子对她直说,很抱歉,我爱你的丈夫,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那个妻子平静地说,我同意把他让给你。这时候躲到另一个车厢座的那个男人冲了过来,对她妻子急急地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呵?你怎么能答应呢,你怎么能……

女孩冲出咖啡馆。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她认为是这样的:夫妻俩早就商量好了,妻子帮着丈夫一起来对付她,把她这个人甩得远远的,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妻子对女孩要拒绝,要表现出对自己的丈夫死死揪住不放手。没想到到了关健时刻那妻子由于自尊和伤心,临时改变了主意,说出了恰恰相反的话,丈夫于是冲了过来,想予以纠正。女孩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跟在电视剧里拍的那种俗不可耐的情节一模一样,她冲上大街的那刻,一道闪电正好把这个城市的夜空一撕两半,露出天空狰狞的内脏。忽然有一辆摩托车开过来从侧面把她撞倒了,她仆倒在积水的路面上。

女孩住在医院外科病房里,腿上绑了夹板,上了石膏。她觉得自己要是全身都弄成这样,那就像个蚕甬了。来看望她的全是陌生人。一些怀着人道主义想法的陌生人。除了苏画梁一直不肯露面,苏画梁家的人几乎全都陆陆续续地来过了。他的妻子、父母、姐姐、姐夫、姑妈、甚至儿子、保姆全都忙得团团乱转。事情至此已经有些荒诞,一出戏演着演着,男主角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女主角一个人和一大堆不相关的人在演着。那个男主角在惹事生非之后就从戏里退出去了,从此他就认为剧情跟他无关了。他可能做了一个观众,做了一个解说员,或者充当了画外音,也许他成了剧本里的那种放在括号里用别一种字体印刷出来的提示性话语。

那个妻子最后使女孩明白,去咖啡馆之前,她和她的丈夫那天并没有商量好,也没什么预谋,只不过她的丈夫过于自以为是了,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魅力,以为两个女人都会拼命抢他,他尤其认定妻子出于嫉妒心,会跟女孩交锋,使女孩败下阵来,知难而退。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妻子会说出那样仪态万方的话来。

那个妻子在女孩的眼里那么美丽。从那时候起女孩就知道一个女人到了中年原来可以那样美丽,秋天的无比绚烂让人疑心万紫千红的春天又回来了。

很多年过去了。当她开始爱上同样比她大十七岁的某人时,她想,现在我可以把那个叫苏画梁的男人忘记了。

我常常去海边拣海星星,然后把它们晾晒起来。我专心致志地干这件事,除了干这个,我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我来菊岩村五天了,一连五天都去海边,我数了数,已经拣了一百六十六只海星星了。老屋的窗台上晾满了,石桌上也晾满了,有金色的,也有紫色的。我把已经晒干了的用线穿起来,挂到门扉上,挂到树枝上,它们看上去很像远古部落的首饰。窗台和石桌上刚刚腾出来的空地方很快又晾上了湿漉漉的海星星,好闻的咸腥味一直在空气里飘着。

我喜欢黄昏时分在村子里走动,我看上去有些游手好闲,我甚至能感觉到光阴在我的皮肤上滑过时那微微的痒来。什么也不做的一天这么长,菊岩村的一天这么长,黄昏的来临因此显得郑重而辉煌。

村里人把几尺见方的小商店叫做代销店,在我小时候则叫小卖部。村里有三家这样的代销店,每隔几天就有人骑摩托车到山外去进货。离老屋最近的一家代销店就建在坡崖上面主干路的路边,货架上很荒凉,落着尘土,溃散地摆着一些中低档的日用必需品,看上去像是久已无人问津。一部电话机寂静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孤僻的样子让人疑心它是否真的能够和外面的世界相联结。我问店里看上去与我差不多年龄的老板娘,这电话能打出去么?她说那当然啦,同时脸上流露出有点儿被人小瞧了的不满来。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又为刚才的那点儿傲气不好意思起来,做出一副想与我聊聊的样子。她说,你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吧?我说,我怎么不是这村里的人呢,我当然是啦。她说,那你是谁家的呀?我说,我是我自己家里的呀。她问,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我说,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呀。她说,你一定是从外面来的。我说,应该说你才是从外面来的呢,你结婚前一定不在这村里吧。她说,村又不大,村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我十年前就嫁到这里来了。我说,我可是二十九年前就来了,比你早吧。很明显,我说的二十九年前让她惊讶了。我解释道,我出生才七个月的时候,就被送到菊岩村来了,在这里一直长到六岁左右。

我要离开代销店的时候,老板娘热情地追问,你不打电话了么?我说,今天不打了,也许过几天要打。

我知道不管我在哪里,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下那个七位数的号码,我就能马上听到某人的声音,他的像用2B铅笔在质地柔韧的素描专用道林纸上写划出来的那种低沉、粗重、浑厚的声音。我的声音则像HB的铅笔写在那种脆脆的纸页上,是纤细、明亮的笔划。他有一个过于精巧以至于有点矫情的名字,而我则愿意在心里称他某人,“某人”在这里成为一个加密的代号,跟银行存折上的密码性质相仿,把它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被发现或盗走的危险。某人,somebody,是特指,那个老知青,那个老三届,那个七七级,那个使我觉得从此可以把北回归线上的那个男人忘掉的人。

我越思念一个人就越想躲开他。我要把咫尺千里变成天涯若比邻,我要用芳草凄迷的思念把通向那个人的路途填满。让起点去憧憬终点,让黑夜去等待白天,让源头默念着入海口,让蓓蕾企盼果实,从绝望中倾榨出希望,从风雪交加中引申出春意盎然。在心中像做辅助线那样,用一道虚线把梦想和现实连结起来。

我越想给一个人打电话就越克制自己不去按那个号码。在按那个数字之前有时候我要和自己争辩上一个星期之久,才去真正地拨通它。我在拔电话前对自己说,我这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了,因为我贼心不死,如果他不回传呼,或者在电话里声音冷漠,那我就可以死心了,从此再也不打,踏踏实实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为了避免自己情不自禁地在电话上按下那个敏感的数字,我在我的小电话号码本上把它用墨笔一层又一层地涂去抹掉,如同焚尸灭迹。可是没有用,太晚了,那个数字我背过了,我的脑子背过了,我的手指也背过了--我真希望有那么一种药物,只要吃上一丸,就能把想忘的那个电话号码忘掉。

起初我足不出户守着电话,像为破灭的梦想守灵。后来我变成了越等一个人的电话就越要把话筒拿下来,让那个人打不进来,让他四处找我,却找不到。从海洋到陆地,从陆地到天空,都没有我的音讯。我常常想我和那个人之间的电话从此断了,不是藕断丝连的断,而是像断肠那样断了!我这么想的时候,心中是一片美丽的痛苦和痛苦的美丽。

有一首山区的民歌,里面有这样一句“我想你想得眼发花,把土坷垃看成枣红马。”里面唱的那个傻女人应该就是我。

电话是好电话,是乖电话,是亲电话,是坏电话,是赖电话,是破电话,是宝贝电话。我想求求它,又想砸烂它。我就这样和电话闹着别扭,我们积怨太深,它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敌人。

我至今还记得多年前去中文系报到,第一次见到某人的情形。那是七月初,快放暑假了,我穿了一件宽大的、有细细腰带的绿色连衣裙,戴了一顶草编凉帽。我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背对着站在窗前,他刚刚接过电话,知道我正往办公室里来。他转过身来,看见了我。他说,果然是个南方姑娘。我说,不对,不对,我从南方来,但我是北方人。报过到的第二天,我从南方托运过来的一个大宗行李还没到,就又到系里找到了他,我急坏了,对他发起火来,我的行李,那可怎么办呀,铺盖都在那里面呢,现在不能总是睡光木板呀。他于是来回跑着想些临时办法。我上午找他一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地说,我的行李。下午又找他一趟,哽咽着说,我的行李。黄昏还去找他,哭泣着说,我的行李。这样一连找了两天半,一直到行李托运单收到为止。他跑前跑后,一边四处打电话一边安慰我,我居然一点都不知感激,仿佛他本来就欠了我一个行李,行李收不到就该赖着他,向他要。在做了多年同事以后,某人还常常拿这件事来开我的玩笑,他模仿我,做出孤单无助的样子,用手背抹着眼泪,嘴里嘟哝着:我的行李,嗯哼哼,我的行李。

我想我爱上某人一定是从向他无理讨要行李的时候就开始了。这种爱像一种非常缓慢的病变,以日常的眼光是看不出来的,自己也难以觉察,经过了很久,也许有七八年那么久,当它终于真正显露出来,看上去则成了一个突发性事件,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成了不治之症。唯一的办法只是服从它。

我一度以为所有的爱情都留在了北回归线上。

我还以为我是一堆灰烬,里面已没有一丝火星。

从我发现我在爱着某人的时候起,我就把他藏了又藏,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光明正大而又阴谋诡计的方式,我把他这个人藏到我的诗里,藏到方块字砌成的墙壁中--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藏身之处。每一个字都可看成是蛛丝马迹--可以捕风捉影,却找不到切实证据;他无处不在,可是谁也发现不了他。我又把这些诗放到一个红漆木盒子里去,让一把守财奴模样的铁锁把它紧紧守住。地球这么大,可是在这盒子之外,我再也不知道往哪里拓展国土了。那盒子长0·3米,宽0·2米,高0·15米,相乘可以得出体积,其体积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真正地盘。我的地盘它这样小,它四四方方,它性命悠关。我知道这是永生的纪念,我知道它像我身体的某个器官那样亲密,我会携带着它,一直到达暮色沉沉的天边。

我对某人讲起发生在北回归线上的我的故事。这个故事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讲起。我对叶如意只是提到过,而从来没有讲述过故事的来龙去脉。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讲给某人听,我非得讲给他听不可。我觉得我与某人正在发生的故事与北回归线上的那个故事好像是同一个故事,那个故事没有完,现在又出现了它的续集。这么说吧,以女主人公李洁抒做为贯穿始终的抒情形象,上集叫《苏画梁》,下集叫《某人》;或者上集叫《北回归线》,下集叫《北方》。女主人公把今生今世在北回归线上剩余下来的爱情全部给了这个插过队的北方男人。

现在某人在远方。她在一个叫菊岩的村子里,在黄昏想起了他。有一首歌的旋律从她的胸腔里流出来,心脏仿佛一盘正在旋转的磁带:“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城市刚刚下过雨,位于城北的一溜山峦看上去绿得忘我,野得纯真。这里是城市的边缘,某路公交车的终点站,你下了车,沿着一条那端插入树丛的斜斜的小土路往山上走。天还在阴着,一大堆蜻蜓低低地上下翻飞,给空中平添了忙碌的气息,反而使这片山野显得更加寂寞。你的鞋底踩在泥泞上,不断发出吱吱吱的声响,道旁的荻花刚刚吐穗,在风中回望着什么。你突然感到快乐,为你还残存在这个世界上感到快乐。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方,倒着几块断裂的石碑,碑的年代不可考,就像这个雨后的下午也给我一种年代不可考的感觉一样。继续往前走,峰回路转,一座破旧失修的荒屋子矗立眼前,转到屋子一侧你就看到了绿树掩映下的某人的身影,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其实你们的故事也是这样的--走了很远的路,在一个拐角相遇。

我来了。你在心里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让你爱我,让我爱你。

在这样的山野里,你们忽然感到彼此有点陌生,不像认识多年,倒像是第一次相见。你们成了使劲拉开来的弹簧的两端,松开手后就会产生无比强大的返回和靠近的力量。你想说话,特别想说话,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说话变得很难很难,你的心里只有字和词,而没有了句法,那些字和词也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你刚才下了车准备上山时,为了更加确定,按照电话里预约的位置向一个老牧羊人打听过这座离山脚不算远的荒屋子,老牧羊人指了路,并告诉说那座荒屋子据说在早年曾是个尼姑庵来着。现在你们是在尼姑庵里幽会。你们在一个曾经禁锢欲望的地方张扬着欲望。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意味深长的幽会地点。那庵是青石和土坯建成的,门已经没有了,木制的门槛也磨得秃秃的,快看不出来了,里面基本上空空如也,地上有不知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烤火留下的草木灰痕迹,墙上的小小壁龛里有三两只瓷的或瓦的小罐,大约是从前放香火的地方。透过一个高高的狭小的窗户可以看见窗外有一棵老杏树,它在夏天里只是长着些空洞乏味的叶子,你想倘若在早春,它一定是开着满满一树杏花的;你还想在许多年前,当这棵树还没有现在这么老的时候,一定有过一位相貌清秀的尼姑年年春天出神地看着它花开花落,用它的明艳映照着自己的寂寥,她全身披挂的都是青砖灰瓦的颜色,性情比不远处那面锈着的山崖还要荒僻,身体比枯死的隔年树枝还要严肃,她活着,却已和生命分手--但是谁能知道呢,这其实是一个体态文静而心思狂野的尼姑,她隐隐约约听到山里回荡着的樵夫或牧羊人粗犷的吆喝便不由地一阵心惊或脸红,她知道像她这个样子活一百年跟活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她知道一辈子还没有过就要结束,为此她恨不得砸烂这庵堂,这有点儿像现在的你,在三十岁上突然想砸烂这衣冠楚楚的生活,这尼姑禁不住想自己就是做窗外那束白绢一样温柔的杏花也挺好呀,也比这样不死不活要强呀,是的,她在早春的天气里独自发呆的时候,一定这么想过的,宁愿做那束短命的杏花,宁愿朝生夕死。你想象中的这个尼姑,她不知爱情是什么,不曾写过甜言蜜语,更不会像你一样写上一大堆情诗,但她也许留下过什么物件,比如一件保存多年的青春年少时的信物或者用世人明白的佛家用语写下的遗嘱,它们也许会像私生子那样隐蔽、那样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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