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守卫禀报,并非文恩弟亲自送来的,是一个客栈伙计模样的人送来的。估计文恩弟这会儿正在附近观察虚实呢。”宋师爷拿话诓他。
“哦……”李*文斌双眼贼溜溜地转了起来,他细想过后,觉得宋师爷的话有几分可信。因此,他人可以不见,但要求看信笺,“那……信能给我看看吗?”
“你说呢?”宋师爷反诘道。
“不能看?那行,不看就不看。”李*文斌一时间变得好洒脱起来了,“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
也许是他处于现在的情势之下,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了;也许是他过惯了山珍海味、口斟美酒,怀抱娇娘的日子,再也忍受不了囚禁之苦了吧。
宋师爷看火候已到,就抛出了底牌:
“那好,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尽快攻下黑猴寨,你可否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李*文斌现在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了。只听他满口应承道:“你就直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就按文恩弟信上所说的,写一句话稳住那帮山贼吧。”宋师爷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你说,要我写什么话?”李*文斌快言快语。
“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就写‘一切按计划进行’就好了。等我们把情况核实了,证明你是无辜的,自然就给你官复原职;即便你先前一时糊涂给山贼通风报信,致使几次进剿失利,我们看在你这次真心帮我们进剿黑猴寨的份上,也会将你从轻发落的。”宋师爷先给他指明出路以打消他的疑虑,继而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可知道,当朝官吏私通山贼,那可是死罪一条哦?”
“哦……”李*文斌有些心动了,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性命。可是反思过后,他觉得宋光明好像是在讹诈他,所以他不无担忧地问道:
“可是我依从你说的做了,那不等于我承认自己与山贼狼狈为奸了吗?”
“好狡猾的李*文斌,连这一层他都想到了,难怪卢全会器重他。”
赵天宝原本坐在凳子上,眯着双眼,静心聆听着他们的对话,以便能找到李*文斌言语中自相矛盾的地方,再加以追击,迫使他乖乖听从自己的摆布。
可是听了这么久,他却听不出什么名堂来,反而知道李*文斌心思缜密,避重就轻,有意在寻找机会逃脱他们的掌控。
因此,赵天宝以为,必须进一步松懈他的警惕性,让他的心里状态尽情地放松下来,他才有机会抓到他的要害处。
于是,他懒懒地说:
“这你就太多虑了,你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好些年了,我们能凭你这句话就将你入罪吗?又没有要你按上手指印,你怕什么呀?”
“哦?”赵天宝这句话还真说在关键处了,李*文斌现在顾虑消散了,因此他爽快地答应了:
“那好吧,给我笔墨,我马上就写。”
“嗯,这就对啦,你很有前途的嘛!”宋师爷趁机挖苦他一句,并请他到案台前书写,“请吧,笔墨早已为你准备好了。”
李*文斌起身走到案台前,毫不犹豫地提笔书写,顷刻,信笺写就。他忙对着字面吹了几口气,以便将墨迹吹干。然后把信笺恭恭敬敬地呈给宋师爷说道:“写好了,你请过目。”
“不错,你先下去吧,我们一核实好情况,就马上来告诉你。”宋师爷走到门口喊叫一声:
“牢头,把李大人带下去休息。”
“是!”牢头答应一声,按令行事去了。
赵天宝与宋师爷回到文书房,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只听赵天宝说道:
“这下子我们有了稳住卢贼的法子了。”
“嗯,我马上把信笺装芦苇筒里,绑在信鸽的腿上,让它传回太师府去。”
“好,你把刚才那张给我,回到皇城我要用它将卢贼一个措手不及。”赵天宝自信满满地说道。
宋师爷把卢全给李*文斌的信笺交给赵天宝之后,就径直到院子里放飞信鸽了。
故事至此,赵天宝他们现在只能一边整饬差役队伍,一边等候山阳县县令苏宽亮的消息了。
这正是:
设局诓骗恶豺狼,
只为稳住蝉后螳。
暗中搜集罪恶证,
时到送他进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