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山寨门口,李大河抬眼一看,门辕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大字――黑猴寨,“果真是山贼的大本营,看来我今生难逃落草为寇之命了,只可惜我的誓言再也没法兑现了。”
李大河一时间倒也有了万千郁闷缠于胸之英雄末路的感慨了,“想我李大河,自幼听从父母教诲,安分守己,不敢与人斗强。没想今日,尚未成家立业,却已铸成大错,忤逆了父母的忠告,落得个落草为寇的下场,实在可叹、可悲!嗨……”
他在心底下苦叹人生诸多无奈,突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失言给李小山一家子惹来了横祸时,却不再怨恨,反而是悔意无限了,“嗨,都是我自作自受,要不是我言多失口,何至于连害兄弟一家横遭此祸呢?看来是老天爷给我不守道义的惩罚呀!”
“兄弟们,来人了,快快操家伙!”了望台上的哨兵边敲响铜锣,边大声叫喊,“有人闯寨子了,快迎战啊!”
寨子里面的喽啰应声而动,各自操起家伙,拿着火把,拥出寨门,在门前的空阔地上分列两排,摆起了架势,准备跟私闯山寨的敌人,决一雌雄。
此时,聚义厅里有一个高挑的壮年人,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不时还摇着头叹着气。忽闻探子来报,说是有不名来路的敌人闯进山寨来了,他一听火气顿生,本来他正愁有气没处撒,这刚好给了他一个宣泄火气的机会。
只见他二话不说,恶狠狠地将酒杯高高举起,再重重地摔在花岗岩石板砌成的地面上,“砰”的一声,瓷碎溅满了大厅。他猛然站立起来,从刀枪架上拽起虎叉长棒,就跟着探子冲出了寨门,来到了队列的正中央位置上。
“啊呔,来者何人?快快前来,吃本寨主的虎叉棒子!”
如此说来,手拽虎叉棒子之人正是寨主了。
没错,他就是黑猴寨寨主——杜猴。
李大河与先前的山贼老三,勾肩搭背走在前头,没想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帮如狼似虎的山贼,李大河差点被吓得尿裤子了。因此,他赶快缩到山贼老三的身后去了。
“寨主,是我,小熊呀!”山贼老三猜测,寨子的弟兄们可能误以为他们四人是专来砸寨子的敌人了,他就赶忙给站在队列中央的寨主杜猴喊话了,“大当家的,是我们呀,熊氏三兄弟啊!”
“熊氏三兄弟?”杜猴听出小熊的声音来了,又看见后面两人正牵着一匹马小跑过来,他知道这是新入伙的熊氏三兄弟初次下山劫掠,大有收获而归,所以他深感欣慰,连忙喝令弟兄们,“熊氏兄弟凯旋而归了,弟兄们快快迎接啊!”
立时欢呼声四起,队列从刚才杀气腾腾的气势变换为夹道欢迎的阵形。有些弟兄连忙丢下家伙,走上来与小熊拥抱在一起,以表亲昵之情。
“熊氏兄弟果然是英雄豪杰,初到敝寨就为弟兄们干了漂亮的一票,杜某佩服,佩服啊。”杜猴吹捧了一番,“你们及早凯旋,把我刚才满腹的闷气一扫而光,你们真是我杜某人的福星呐!”
其实,此次让熊氏三兄弟下山设伏,杜猴也是想试试他们的身手,再趁此机会试一下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度。
“启禀寨主,小的三兄弟下山设伏少有收获,只掳来一匹马,就送与寨主当坐骑吧,还望寨主笑纳啊。”大熊恭维着说道。
“好,好,好,你我以兄弟相称就好,无需多礼。这马大哥我收之有愧,既是兄弟有心相送,那为兄却之不恭,就收下了。”杜猴眼光落在李大河的身上,没听大熊介绍他的来路,杜猴有些忧虑地问,“这人又是谁啊?”
“哦,怠慢了,怠慢了。我一见到大哥这心里可高兴得不得了,都忘记给您讲述今夜官道设伏,掳人越货的经过了。”
随即,大熊简单地把经过告诉了杜猴,杜猴听了满心欢喜,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们这一票干得好巴适啊!不但帮大哥找到了好脚力,还给山寨拉来了人手,你们的功劳大大的有啊!”
言到激动处,杜猴站到了寨门前了望台的木梯子上去,挥舞着虎叉棒子,大声号令:
“弟兄们,都听好了,本寨开寨还不到半年,一直以来势力薄弱,还连连遭受官府的进剿,近来又损失了好多弟兄。有幸近日熊氏三兄弟前来加盟,我们这两天才能坚守得住。今天他们三兄弟又为本寨立了大功,本寨主现在就升任大熊为二当家的,弟兄们必须尊敬他,如有忤逆者,杀无赦。”
“是!”众喽啰齐声呼号:“恭喜大熊升任二当家,恭喜,恭喜!”
这喊叫声响彻夜空,在大山深处久久回荡着,余音未了。
随即,杜猴把虎叉棒子交给身旁的跟班,再与大熊并肩拾级进入聚义厅,其他头目也跟着进去。大伙依次落座之后,大熊给众头目一一拜揖施礼,尔后诚恳地说道:“刚才在山下未请求兄长们的同意,小弟就擅自作主收下了这条肉参,并与他结为兄弟,还望兄长们海涵啊!”
“诶,说这话就见外了。”杜猴马上出面力挺大熊,“都是自家兄弟,你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以后我们还得同心协力,把山寨经营得红红火火起来,这才是我们的共同心愿。”
“是!谨遵大哥训令。”众头目呼应一声,以表忠心。
“好,今晚为庆祝大熊三兄弟凯旋归来,也祝贺大熊荣升为山寨二当家,我们应当好好地畅饮几杯,一醉方休。”杜猴随即吩咐身边的跟班,“去,吩咐火房多做几个菜,让弟兄们好好地快活一番。”
“是!”跟班得令行事去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山寨弟兄们个个都参与到打牙祭的活动中来。有的洗菜,有的剁肉;有的煎,有的煮;有的摆桌子,有的扛菜盘。
很快,几桌丰盛的菜肴就摆上来了,整个山寨立马进入了喜庆的时刻。大家伙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人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看这场面,祝大寿、娶媳妇的喜闹气氛也不过如此吧!
好吧,用一首诗来作个概括吧。
熊氏兄弟初告捷,
山寨酒肉相迎接。
今夜嘻哈把义结,
亦非真心穿同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