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伤好了,能带我出去看看吗?”
姬天凝深知,留在佤邦,她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逃出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到城市去,那样她才有可能逃离。
“想逃离吗?凝儿,我给你机会,会给你的,但是你最终会回到我的身边!”
用平淡的语气,让人感觉到强大的自信,玄踏星就是这种男人,他的话没有嚣张的张扬,没有狠戾和霸气,偏偏让姬天凝感觉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都会变成现实。
即便是平平淡淡,也隐隐透出帝王般的气场,一代枭雄。
这就是玄踏星给姬天凝的感觉,那种感觉令她熟悉。
“太多的事情,我已经忘记,我想寻找过去!”
姬天凝脱离了玄踏星的怀抱:“夜已经太深,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留我陪你吗?长夜寂寥,我很愿意陪你,救命之恩,我也唯有以身相许了。”
“不必,最好忘记。”
姬天凝淡淡地回了一句:“门在你的身后。”
玄踏星轻笑,第一次有女人敢撵他出去,还在他的地盘。
“你忘记了一件事凝儿。”
“你是想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吗?要我去外面睡觉吗?或者是你星爷,连一间招待救命恩人的客房也吝啬?”
玄踏星再笑:“母豹,我的小母豹,不仅有一双尖利的爪子,还有一张利嘴,牙尖嘴利。”
“母豹是属于丛林的,天生自由。”
“不一定。”
玄踏星再笑:“凝儿,我就是你的丛林,除非我愿意放手,否则你逃不掉!”
他转身,推门离开,留下那淡淡的白莲花般的清香,久久在房间飘荡。
“这种味道,那样的眼神,我该怎么办?”
心在沦陷,每一次的见面和谈话,她的心多一分的沦陷,如此下去,她明白她将陷入万劫不复,不能自拔的境地。
“玄踏星,难道你就是命中注定的魔障,无法逃避的孽缘?”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在月光下妖异含笑的罂粟花,室内那令她安心不想离开的清香味道。
“玄踏星,撒旦男人,或者你就是那最妖艳的一朵罂粟花,虽然有毒,却美丽令人窒息,让人忍不住就想靠近你,呼吸你的毒,直至沉迷!”
一连数日,姬天凝都在和韩元宁还有奥克交流医术和催眠术,而二人对她也没有什么隐瞒。
“韩元宁和奥克去了哪里?”
姬天凝没有看到二人,寻找到他们的房间,房间整理的十分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她的心一沉,那两个人甚至没有告别,就回去了吗?
“美女医生,他们有事情离开了。”
“是回去了吗?”
“或许是吧,这个问题,只有老板能回答你,你想知道,可以去问老板。”
姬天凝默然走出医院,在罂粟花海中漫步,这里的气息,仍然令她的心压抑。
伸手,一朵艳红的罂粟花落在她的手中,张扬的妖异,耀眼的美丽,致命的诱惑,令人难以拒绝。
“若你是罂粟花,我能否拒绝?”
姬天凝看着手中的罂粟花,对玄踏星的感觉,渐渐上瘾,不愿意离开,似被他的毒吸引,已经成瘾,再难以离开。
“我不能如此下去,再这样下去,如何戒掉他的瘾?”
她感觉,玄踏星就如她手中的这朵罂粟花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明知有毒,是致命魅惑的毒,一旦沾染,就永远难以自拔,要被这毒所左右控制,成为罂粟的奴隶。
但是,却情不自禁就去靠近,被蛊惑着,吸引着,不知不觉地靠近,吸取成瘾。
火红的鲜艳,在姬天凝的手指尖揉碎,落在地上,或者该是她远去,离开的时候了。
漫步罂粟花中,到处可以见到身背枪支,手握枪支的彪悍战士,犀利的眼神,浑身的杀气,远远凝视着她。
若不是她的身后,跟着同样的几个人,恐怕她无法在这里自由的漫步。
她是这里的异类,和所有的女人都不同,那些女人们身材矮小,有着深麦色的肌肤,低头在罂粟花田中劳作。她们是在割取罂粟花的枝叶,用来提炼毒品所用。
姬天凝在这些女人中,如一朵雪莲花,傲然独立。
窃窃私语传入姬天凝的耳中,可惜她听不懂这些人的话。
回身,她不想被那些目光凝视,像一个外星人一般,供别人参观。
不是没有想过,让那些人驾驶车子带她到处走走,但是她注意到,每一次那车子上的油,都只够近距离的往返。
“撒旦,你的安排吗?”
姬天凝唇角翘起,那个撒旦真有心,就连这点都已经想到,从汽油上绝了她想夺车逃走的念头。若不是她注意到那一点,莽撞地夺车逃走,恐怕逃不出一百里路,就会因为没有汽油车子无法移动,而让她重新落入玄踏星的魔爪。
“我是会开汽车的,似乎是的,看着他们驾驶汽车,我很熟悉。”
她从未主动要求过要去驾驶汽车,即便是会,她也要装作不会的样子,好麻痹这些人。
房间中,花瓶中插着一束雪白的罂粟花。
“美女医生,老板送你的花,希望你喜欢,老板请您共进午餐。”
一抹讥诮的笑容在姬天凝的唇边勾勒出魅惑的弧度,送罂粟花吗?真是从未见过,那罂粟花的花语,该是什么?
或者这个问题,她该去请教那位撒旦,罂粟花之王。
“凝儿,我在等你,今天为你准备了美味的泰国菜,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
“美丽异常的花朵,这种美丽成就了果实的某种野心,你利用了这种美丽,使之成为了罪恶之源。罂粟花本身本不具备媚惑人心的特质,是拥有不洁净心灵的人类,将罪恶之手伸向了它……”
“哈哈,说的好,但是你也会为之沉醉,最后离不开。”
“知道罂粟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代表了什么?”
“美丽的罂粟花是大自然的赐予,然而它从生命一开始就孕育了罪恶的果实,人的生命何尝不是从一开始就带有原罪?”
一抹优雅略带邪魅的笑意,在玄踏星的唇边绽开,他就如一朵最艳丽妖异,正在盛开的罂粟花。
“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都藏有一朵罂粟花,在静夜中悄然开发,绝望而美丽,悲苦而喜悦。”
玄踏星凑近姬天凝的耳边,轻轻一吻:“罂粟花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绽放,绽放成最清醒的痛,最苦涩的梦!罂粟语‘我本无毒,你也不坏,是你把我制成毒,你也就坏了。’而我,就是那个将罂粟花制成毒的人,如果这样说会让你开心,我愿意承认。”
“然而,虽然是含苞待放的蕾,但已关不住她的艳丽、妖娆的本性。罂粟经过落红才能结出饱含毒汁的果实,一夜春雨,片片丹红为谁落?是她本毒,还是我让她毒?”
姬天凝陷入沉思,不想一个毒枭,也能说出如诗般的语言,包含哲理。
“白色罂粟花的话语,就是遗忘和初恋,对我们二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的?”
“初恋,我以为撒旦不需要爱情。”
“曾经我以为不需要,但是此刻,我才找到遗忘已久的初恋,而你遗忘了过去我们在三生石上的约定,我会让你记起!”
“遗忘,初恋?”
姬天凝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在记忆中涌动什么,却是难以寻找出来。
“我知道你很闷了,想去什么地方?”
“你不怕我逃跑?”
“我说过,无论你跑到何处,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撒旦,别以为你真是撒旦。”
“若你希望是,我就是,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但是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可惜,我的看法会让你失望。”
“不会的,请坐,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但是你也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随我去曼谷。”
玄踏星邪魅地笑,姬天凝撇撇嘴,白了玄踏星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他要去曼谷,只有这一个选择,还问她要去何处。
“既然没有其他选择,我似乎也只能去曼谷。”
姬天凝无所谓地耸耸肩,去何处对她而言,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也不指望玄踏星会带她回国。
“你怎么把我带到曼谷去?”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要做好准备,明早离开就好。为了避免你睡懒觉,我很愿意在你的身边,为你当免费的闹钟。”
玄踏星的脸上满是魅惑,俊逸的脸庞让姬天凝失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凝儿,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
她的眼睛,仿佛是穿透了他,在看某个遥远处未知的人。
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因为她看的虽然是他,却又不是他。
姬天凝微笑,收回目光静静地吃饭,泰国菜的确美味,但是此刻吃在嘴里,却是缺少了该有的味道。
“到了曼谷,你可以试着逃走,凝儿,我说过给你机会,就一定会给你。因为,最后你必将回到我的身边!”
他的语气仍然温文尔雅,柔和悦耳,在她的耳边奏鸣,却仿佛是预言,在她的心头回响。
“我会的,但是我不会回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