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这样的梦,我从小就做过很多次。太遥远了,好多年我都没有再做过梦,没有梦了!”
辰远曜的语调有些苦涩沉重,眼神飘渺木然。
“为什么你认为他会没有梦?”
姬天凝转身看着玄踏星,这个撒旦男人,怎么会知道辰远曜不该有梦?
“凝儿,我的小母豹,你不该忘记他是什么人,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梦?就连我这样的人,也没有资格做梦,如果说是他小时候的梦,还有可能。”
“没有梦?为什么?”
“因为特殊的训练和药物,他们这样的人,是不能做梦的,更不能说梦话。”
“为什么,你也没有梦?”
她忽然想起,曾经问过玄踏星是否在梦里梦到过她,多么可笑,问一个从来都不会做梦的人,是否会在梦里见过她。
“我不需要做梦梦到你,我只需要握紧你的手,让你一直都留在我的身边!”
“星!”
姬天凝搂住玄踏星的腰肢,她不能想象,这个男人都经历过什么,一个男人要经历过什么,才能连梦都没有,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他至少还做过梦,我似乎不记得我有过做梦的经历。”
“星,不要紧的,你可以把你的梦在现实中实现,也可以实现我的梦,我的梦,就是你的梦!”
“说的好凝儿,你的梦就是我的梦,那么在梦里,你梦到我和你做什么?”
暧昧的语调,邪魅的笑容,让姬天凝的脸热了起来。她白了玄踏星一眼,这个男人精力超人的旺盛,在床上也是这样。
“星,你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对待他吧?”
冷峻回到玄踏星的脸上,寒洌肃杀的气息,从玄踏星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紧紧搂住姬天凝的腰肢,唇贴近姬天凝的唇边,凉薄无情的话语,从他优美的唇边吐出。
“凝儿,你的心里从今以后,只能想一个男人,有一个男人,就是我!”
“可是……”
“没有可是,永远都没有可是,你只能属于我,我的小母豹。忘记其他所有的男人,他不是你该去关心的男人,我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礼遇,能否抵抗毒品的魅力,要靠他自己!”
“靠他自己?”
“是的,我想他如果选择,也不会愿意靠你,靠一个女人的哀求和施舍,来得到毒品。你可以在他清醒后,问问他想怎么样选择。我没有虐待他,也没有用让很多人痛不欲生的花样和刑罚去羞辱折磨他,这足够了。我的小母豹,你能想象,我如果落到他们的手里,他们会怎么样对我吗?”
姬天凝沉默了,她想起在基地度过的几天,漫长的几天,那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无尽的漫长。
“所以,这些是他该承受的,如果他没有那样的意志力,就该跪在我的脚下哀求。当初,我也曾经和他一样,在毒瘾中挣扎,我挺过来了!”
“你,是怎么样会吸毒的?我不相信,你会为了试验你的意志力,就去吸毒,你不是那样愚蠢的人。”
玄踏星笑了起来,轻柔地在姬天凝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或许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做一些曾经很愚蠢的事情,我也不能例外。”
“不,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吸毒一定有原因,我们走吧。”
姬天凝没有继续问,既然玄踏星不想说,她何必再问下去。
玄踏星苦笑一下,不想最懂他的人,会是她!
走出房间,看着阳光灿烂的草地,姬天凝回眸看去,辰远曜,那个男人能不能从白色的地狱走出来,重新站立在这明媚的阳光下?
“没有药物,没有帮助,你想让他靠自己的意志力戒毒吗?”
“那正是我当初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不能去做?”
姬天凝沉默了,抬头看着天空,她想玄踏星不愿意提起那件事,一定有着难以开口的原因。
“因为一个女人,我吸毒是因为她,她背叛了我,我被强迫注射毒品,每一次,我都以为我会就那样死掉,卑微而耻辱地死掉。每一次,我都以为,我会永远成为毒品的奴隶!”
他的声音平静淡漠,毫无暖意和情感,如此刻的风,虽然没有一丝寒意,但是却也没有一丝情感,那样的淡。
“星,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姬天凝紧紧搂住玄踏星的腰肢,抬头看着玄踏星,她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从来都不肯说爱她。
他该是曾经很爱过一个女人,不然他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被抓住,被强迫注射毒品。戒毒的过程,该有多么痛苦,她不敢去想,只求辰远曜也可以做到,只希望能有机会,让辰远曜戒掉毒瘾。
“你该回去休息一下,用了催眠术后你累了。”
“好,我回去休息,我是有点累。”
姬天凝知道,这个时候的玄踏星,可能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刚才对辰远曜使用催眠术太久,她也的确有点疲乏。
迎着风远去,她看到玄踏星的身影越来越遥远,月华一般的白,沐浴在月光中,带着霜雪的颜色,他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离开,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闭上眼睛,紧紧地握住拳,走上这条不归路,他该是要她明白,她只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再也没有退路!
那样的他,让她心疼。
再一次看到辰远曜,同样灿烂的阳光,青翠的草地,却是在佤邦的土地上,入目所及,到处都是罂粟花的海洋。
红的似血,粉的如霞,白的胜雪!
美丽的灿烂之后,是怎么样的地狱?
辰远曜一身黑色的休闲服,缓步徘徊在花海中的小路上,英俊的脸仍然是那样异样不正常的苍白,但是她明白,此时辰远曜脸上的苍白,不是因为缺少阳光和白种人基因的关系,是因为毒品。
不经意间,她就在这里和辰远曜相遇,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辰远曜,或许是有意回避,两个人都在回避对方,都不愿意再去看到对方。
“嗨,美女,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辰远曜忽然笑着对她吹了一声口哨,一如街头看到美女的小混混一样,俊朗的脸上满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笑容,原本挺拔笔直的身体,松松垮垮歪斜地站在她的面前。
看到这样的辰远曜,她的心忽然就剧痛起来,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如初见,有着千丝万缕,割不断的感觉。
她知道,他是故意摆出这副模样,让她可以轻松些。
“辰远曜,你看上去不是很好。”
“怎么会,每天有美食、美酒、美女陪着我,我在这里是贵客一样的待遇,什么都是最好的,撒旦王对我很热情,招待的十分周到,无微不至。我很幸运,如果是他落到我的手里,我可不会给他这样的礼遇。”
“你能支撑多久?能抗拒吗?”
一句话,让辰远曜的脸僵硬起来,随即他又笑了起来:“有些事情习惯就好,或者也不错,我不缺什么。”
姬天凝沉默起来,故意的回避,终究是回避不掉的,这个男人每天备受煎熬时,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在故意躲避事实。
“毒瘾,很难熬过去吗?”
“是啊,所以我不再和我自己为难,没有区别,何必为难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那么的骄傲坚韧,我一直都以为,你可以支持住。”
“美女,或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么骄傲坚强,有时候,我也会很脆弱,尤其是在你的这样的美女面前。”
姬天凝一步步走近,一直走到辰远曜的面前:“控制毒瘾,对你就那么难吗?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
她忽然抓住辰远曜的脖领,用力摇晃着,辰远曜身体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石子硌破,渗出血来。
他抬手看着手上渗出的血苦笑:“别问了,就当我已经死了吧,美女,你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去。”